郁小瑛笑着拉住她,“你爸爸要发扬父爱呢,想把中恒赠与的那份股份彻底交给你,还不谢谢他。”
容向熙挑了下眉,似乎不怎么相信的模样,“妈妈,别是您逼爸爸的。”
郁小瑛柔声跟她唱双簧,“我哪里敢呢?你爸爸虽然表面不说,心底记挂着你呢,那份股份本来就是替你保管的,现在你成长起来了,可不得物归原主吗?”
容向熙问:“是吗,爸爸?”
眼见母女两个把他越架越高,容韶山只好挤出笑同意了,说完,还不忘提起商呈玉,“也有呈玉的功,要不是他,我还想不起这一茬!”
容向熙没戳穿他把戏,甜甜道:“爸爸对我真好。”
签完合同,容向熙拉着郁小瑛不放手,“我今晚留下跟你一起睡。”
郁小瑛嫌弃道:“你还没拜佛,身上没有佛香。”
“我跟你去拜佛啊。”她简直要化身考拉,缠着郁小瑛不放。
郁小瑛也有点想她,刚要矜持点下头,商呈玉淡淡开口,“太太,该回去了。”
他的理由很正当,“签了合同,你就有了出席中恒集团董事会的资格,中恒跟坤泰还是不同的,听黄律师好好跟你补课。”
郁小瑛刚好也有别的事,“那你跟呈玉回去,我刚好要去接你舅舅。”
容向熙抿了下唇,“驻京办不还够迎接的吗?非要您去啊?五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娇气啊。”
郁小瑛提醒,“宝贝,你妈妈也快这么大年纪了。”
容向熙恋恋不舍把郁小瑛送走,垂头丧气走到商呈玉身边。
他还真有耐心,静静等她跟妈妈腻歪这么久。
商呈玉伸出胳膊,横在她眼前。
容向熙不解,“挡路吗?”
商呈玉慢条斯理,“不是喜欢抱人家胳膊腻歪吗?
他还是第一次见容向熙跟郁小瑛独处,怪不得这么黏人,原来是被郁小瑛惯出来的。
“多大年纪了,还被妈妈叫宝贝。”
“呵,羡慕我吧,你也让汪主任这样叫你啊。”
商呈玉跟他母亲汪主任不和满京城皆知,她这话,挖苦得很明显。
商呈玉笑了笑,主动去握她柔软的手臂,“再不走,律所要关门了。”
“要不要我提醒你,黄律就在你身后啊。”
黄律师笑着说:“太太,先生说得没错,我也得下班啊。”
夜色昏沉,床帏之内,湿热蔓延。
商呈玉拨弄她汗湿的鬓发,慢条斯理问:“宝贝,喜欢这样吗?”
第13章 逢卿 只是为色所迷。
早上五点,容向熙的闹钟准时响起。
商呈玉抬手关掉,并且关掉她今天预订的所有闹钟。
在关掉闹钟之后,又顺其自然看向她的微信聊天记录。
值得庆幸,他的太太依旧没有学会删除聊天记录,这得益于她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任何避人之事,所以既不删聊天,解锁密码也无比简单。
商呈玉瞥过一次,便破译出她所有的密码。
检查完所有的聊天记录用时三分钟,商呈玉掀起被子重新躺下,他伸臂将她拥在怀里。
她身上暖香浸人,骨肉匀停,身体柔软而沉实,比任何抱枕都来得令人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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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逢卿的飞机落地京城是深夜。
她披着一身夜露回到容公馆。
走到住的小院,迎接她的只有母亲徐兰珺。
容逢卿微不可查蹙眉,“暮暮呢?商呈玉不是已经把他救出来了?”
徐兰珺并不知道女儿跟商呈玉的前尘往事,拍她的手,“没大没小,你姐夫的名字是你能叫的?被大小姐听到了就不好了。”
容逢卿怪笑一声,“呵,听见才好呢,也该挫一挫她的锐气。”
她做到室内一把乌木玫瑰圈椅上,被佣人侍奉着换鞋擦手,徐兰珺端着一杯热热的大红袍给她喝,“你弟弟出去玩了,你知道他一直不怎么着家,我也管不住他,反正活着就行,我也不管了。”
徐兰珺前几年的时候还有点宏图大志让儿女跟容向熙争公司,后来女儿儿子一个指望不上,她就歇了这个心思,只希望女儿儿子多得容韶山宠爱,多拿一点他的遗产。
容逢卿听着非常舒心,她就喜欢容子暮不上道的样子。
“怎么这个点回来了?”徐兰珺坐在女儿身边的梨花圈椅上,埋怨道:“你走得时候都没跟我说一声,来得也不声不响,你们两个,心里还有没有我?”
容逢卿心底蔓延出一点愧意,“我也不想走的。”不是商呈玉一个电话把她使唤走了吗?
“剧组解散了,我暂时没找到工作,回家歇一歇。”主要她的生活费也不够了,她还没那么狠心去卖商呈玉送给她的珠宝首饰,只好回家蹭吃蹭喝。
徐兰珺道:“去外面忙什么呢?家里那么大的公司,随便找个活计就好了。”
容逢卿扯了扯唇,“我没心情给容向熙打工。”
徐兰珺道:“这你能怪谁呢?你们俩一年生的,结果人家十五岁就考上藤校,年纪轻轻就入主核心管理层,大太太虽然出了力,但也是人家自己能干啊?你呢?”
提起这个,徐兰珺提起这个就来气,“大太太从没有亏待过你,大小姐吃什么用什么请什么家教就给你也分毫不差一套,可你倒好,初中就谈恋爱,要不是我让你爸爸送到英国去读书,你连高中都考不上。”就算读了伊顿公学又怎么样呢?本来指望她考剑桥,她倒好,读了个不入流的艺术学院就回来了!
容逢卿听得不顺心,“你这么喜欢容向熙,你去做她母亲啊?人家看得上你吗?”她冷冷吐口气,“一回来就说这些!我要是托生在大太太的肚子里,不学无术也能过得人人艳羡!商呈玉不就是大太太在容向熙没成年前谋划的未婚夫?容向熙学习再好能力再强有什么用?她的哪一个头衔比得上做商太太风光尊贵?”
徐兰珺气得哑口,顿了顿,她硬邦邦道:“就算让你去跟商呈玉联姻,他也看不上你!人家那么高的学识会看上你这样不学无术的?”
容逢卿勾了勾唇,得意道:“他可太看得上了!”
想起商呈玉,她的心不由自主发闷,脸上生动的表情瞬间变得黯淡下来。
看得上她有什么用?他现在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徐兰珺还在絮叨着,“这次回来,你就好好工作,让你爸爸把你安排到哪个衙门里办公也行啊?家里不缺你那三瓜两枣的钱,别整天在外面疯疯癫癫的。”
她是看不上女儿沉溺夜店酒吧的做派,“你学学人家容向熙,人家什么时候去过那些地方?什么时候交了你那一群狐朋狗友?”
她一想起那些瞄着眼线染着黄毛的女儿的所谓“好朋友”头就一阵大!
容逢卿道:“您别对我期望那么高,我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就好了,我可没容向熙那么大的野心。”
——联姻和管理公司一把抓。
曾经,她也天真想过,既然容向熙入主坤泰了,是不是联姻的责任就该她背,是不是她有机会成为商呈玉名正言顺的太太?
可这一切,完全是幻影。
婚书上的名字,从始至终都只是容向熙。
她该认命的,不是吗?
她跟商呈玉的命运,从一开始便注定好了。
毕竟,在伦敦初遇,她用得就是容向熙的名字。
昏暗长廊里,面对为她解围后,却依旧冷冷淡淡的商呈玉。
容逢卿愤恨控诉,“你凭什么看不见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
那时候,她心里只是有一点不满。
没有任何人可以抵住她的魅力,可这个男人却完全忽视她!
她咬着牙,强撑着说出那一番话。
他神情漠然,懒得理会她,抬步就走。
容逢卿对着他背影大声喊,“我是容家小小姐!我的父亲是容韶山!”
男人步伐蓦然顿住,他回过脸,眉眼冷清似画。
“你的名字。”他微蹙眉,疏冷如天上月,高不可攀的模样。
容逢卿心跳得很快,看着他深邃漆黑的眼睛,鬼迷心窍说了容向熙的名字。
“容向熙。”她坚定坦然看向他,似乎她真的是万千宠爱于一身、高高在上的容家大小姐,“我是容向熙,你的联姻对象。”
她在心底小小声跟容向熙道歉。
抱歉啊姐姐,我不是故意跟你未婚夫扯上关系的。
她只是为色所迷,鬼迷心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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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逢卿再次见到商呈玉是在商载道的生辰。
商载道站那么高的位置,生辰一贯不大办的,跟下属相聚时,他总是饱含深情说:“祖国母亲的生日就是我的生日,为祖国庆生就是为我庆生。”
但是私底下,小范围里,他还是会跟亲近人私下聚一聚。
宴会地点就在商宅。
客人的车一律停在地下,由地库专梯进入庭院。
商宅院前的胡同口里,依旧是清清静静的,枯叶落地的声音都静谧可闻。
没人知道,一墙之隔的院子里,正举办一场高规格的小型宴会。
本来,容逢卿是没参会资格的,是徐兰珺央求容韶山带她过来,让她见见世面。
临走前,徐兰珺对容逢卿说:“多留意着席上的青年才俊,说不准,你能找一个跟你姐夫不相上下的男人呢。”
容逢卿听了就想笑,“比商呈玉有权的没他年轻,比他年轻的没他好看,商呈玉方方面面都是顶尖的人才,哪里能找得到比他更好的呢?”她撇了撇嘴,说:“他要是不够好,大太太也不舍的把女儿说给他。”
“我嘛,只配跟不如商呈玉的人结婚过日子,谁叫我出身不如容向熙呢?”就像小时候出门做客,明明都是容家的女儿,但主人家只夸容向熙。
说容向熙漂亮、仪态好、礼貌又淑女。
没有人看得见她,尽管她穿着跟容向熙一样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