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翊习惯性用手背刮一下她的脸颊,安慰道:“别担心, 样哥口风特别严,不会到处乱说。”
田愿:“真的不是你说的哦?”
许翊:“我一个字也没说。”
他只是将想法落实到行动上,戒指就是他的第一步。
田愿失业, 最怕人问工作, 成绩是学生的面子, 工作不但是一个成年人的面子,也是生存根本。
她庆幸刚才袁宇祥没问, 但说不定未来某天闲聊, 他会不经意问许翊一句。
委婉的回答可以有许多种,“之前太累,暂时休息”“身体不好,在家休养”等等, 都掩盖不了无收入的事实。
许翊双手搭在田愿双肩,那股无形的压力又重了许多。
袁宇祥意外撞破许翊和田愿的秘密,自然免不了趁机“敲诈勒索”。
周五是袁宇祥和许翊的兄弟局,定了一个他们经常去的店。
袁宇祥先到,一看许翊只身一人,笑道:“家属呢,不带出来?”
许翊:“她说就她一个女的,害羞,等你带女朋友她再来。”
袁宇祥:“田田跟读书时一样啊,特别低调。”
许翊:“低调点好,不然早被人挖走了。”
袁宇祥:“这话说得对,那会班里好多男生喜欢她,回宿舍经常讲起她。”
许翊高四没住校,两耳不闻窗外事,自然跟袁宇祥他们班的八卦脱节,问:“大鸟?”
班里第一次海城小聚会,李振不正不经提起田愿,许翊才知道他也对她有意思。
袁宇祥:“大鸟只是其中一个,而且是见一个爱一个。”
李振高中时就有同级女友,这不是秘密。
许翊:“还有谁?”
袁宇祥第一次正面跟许翊聊他的八卦,微妙又令人兴奋。
他挑眉:“清除潜在情敌啊?”
许翊给他斟茶,笑而不语。
袁宇祥:“先声明,这里面的人不包括我。”
许翊:“你看上的是哪一个?”
袁宇祥:“嘿,不提了,此情可待成追忆。”
许翊差点也只能追忆。
现任已经就位,袁宇祥不好再打听前任的事,以后得小心规避吕琪的话题。
袁宇祥:“班里其他同学知道吗?”
许翊:“就你啊。”
袁宇祥:“这等喜事,不宣传宣传?”
许翊风轻云淡一笑,“不着急,等买好喜糖先。”
兄弟间的默契无需多言,袁宇祥探到他的口风,心里有底。
许翊的新闻,自然该主角亲自发布新闻,他当配角鼓鼓掌跑跑腿就行。
袁宇祥了然一笑,问:“看来快了啊,以后你们小孩是不是要认我做契爷?”
许翊举杯,以茶代酒跟他许诺一碰,“行啊,正愁不够人手带娃。”
袁宇祥一拍大腿,“小青龙,你不会真要当老子了吧?”
许翊一饮而尽,“房子还没到位,没那么快,我们才二十五六岁,三十岁后再考虑。”
袁宇祥:“行啊,有目标就有行动,不像我孤家寡人。”
以前许翊会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有感而发:“有个喜欢的人陪着其实挺好。”
许翊在袁宇祥眼里大多是理智而积极,难得出现感性又慢悠悠的一面,这份松弛不由感染他。
袁宇祥看着竟有一点羡慕。
幸亏许翊跟他坦诚,不然说不定哪天袁宇祥好心办坏事,错点鸳鸯谱。
袁宇祥笑骂:“你这话说得,拉仇恨啊。今晚是不是得开瓶白的?”
许翊和袁宇祥几乎没聊过感情,年纪涨了几岁,多了几分豁达,碰上了或者对方愿意坦白,才聊两句。再继续深入就涉及隐私,尴尬多于趣味,两人默契就此打住转移话题。
许翊回到海韵壹号。
田愿刚好洗了面膜,戴着一个猫耳发带,迎上来下意识嗅一下。
没有烟酒味。
她奇道:“今晚没喝酒?”
许翊看田愿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觉新奇,不由揪一下猫耳朵。
他讲:“样哥体谅我,怕我回来当‘厅长’影响‘睡眠’质量。”
前几晚田愿搂惯了许翊睡觉,身边乍然空了,像阿贝贝失踪,心里跟着缺了一块,翻来覆去不太对劲。
她后知后觉许翊话里有话,此睡眠质量不等于常规睡眠质量。
袁宇祥知道他们在一起,下一个又会是谁?
许翊说:“样哥会帮我们保密,海城暂时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了。”
田愿不太相信,每一个秘密传播,都是从“我跟你说,你不要跟别人说”开始。
她问:“样哥怎么看?”
许翊:“看什么?”
田愿:“我们。”
许翊:“挺好。”
田愿:“就两个字?”
许翊:“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田愿和许翊在一起,除了时间稍显仓促,其他硬件和感情基底显得合情合理。
田愿说:“不愧是金牌销售,一针见血。”
袁宇祥实则客气评价,明哲保身。
许翊说:“别管别人怎么看,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还是我们。他只是问什么时候可以带上你出来一起聚一下。”
田愿轻叹,“可能等我找到工作吧……”
许翊:“不着急,慢慢来。”
他越是安慰,田愿反而越焦虑,隐隐印证她之前判断正确,她就该默默找到工作,再告诉他。
田愿瘪了瘪嘴,委屈有了一个具体的形状,情绪更加汹涌。
她开口:“投出去的简历要不石沉大海,要不已读不回,一个面试都没有。”
许翊还是柔声说:“工作三年,现在不妨当做一个长假,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田愿好奇:“你当时跳槽,是敲定下家才离职?”
许翊:“嗯,老板是清华校友,我办完离职第二天就到新公司了。”
田愿:“等于一天都没休息,好卷。”
许翊:“牛马命。”
田愿:“我也想当牛马。”
她宁愿给毛爷爷当牛做马,也不愿当米虫,虽然吃的是自己的存粮。
许翊:“或者上外地旅游几天,散散心,你不是有当老师的闺蜜吗?”
田愿兴致缺缺,“再看看,现在又热,暑假到处都是小孩,人太多了。”
现在唯一能提起田愿欲望的只有面试。
许翊:“爷爷现在情况不明朗,我也不能走远,不然我想带你去国外,人应该相对没那么多。”
田愿燃起一点点激动,“你想过?”
他们窝在沙发上聊,许翊不住卷弄田愿的一绺发梢,掉了又重新勾起来,闻一下淡淡味,又继续卷。
他说:“当然想过,匆匆忙忙领证结婚,还没拍婚纱照,没摆酒,没去度蜜月,这怎么行?”
田愿撅了撅嘴,鼻头发酸,感动他的体贴,也苦恼压力更大。
她还得加速奔跑,才能跟上许翊的步伐。
田愿眨眨眼,免得眼里出现可疑痕迹。
她问:“你想过去哪里?”
许翊:“你有想去的吗?”
田愿俏皮笑了下,想快速跳过情绪低谷。
她说:“你要这么问,当然全世界都想去看看。”
许翊:“你要是怕热,夏天我们可以去南半球避暑。”
田愿:“澳洲。”
许翊:“好啊,看袋鼠看考拉,看悉尼歌剧院。不过我听说,澳洲旅游去一次,以后就不想再去了。”
田愿:“有机会去过一次再看看别人说的对不对,你说的,实践出真知,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说的话。”
许翊笑道:“行啊,学以致用了。”
田愿:“以后真的去啊,不要给我画饼。”
许翊:“老板才画饼,老公给你喂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