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愿回过味,笑他:“自恋狂。”
许翊吻她,胡子扎在她的下颌与脖颈,“敢说不是?”
田愿冒出鸡皮疙瘩,咯咯笑:“是是是,你是大师,咸湿的湿。”
许翊也不否认,拍拍田愿的屁股,“你才湿。”
两公婆又闹了一阵。
许翊说:“说到拍照,我突然想起一点,不要为了某个打卡点冒险拍照,像悬崖边之类。不过我老婆那么谨慎,肯定不会做这种事。”
许翊等于变相说她胆小,这一次田愿并不介意,反而暗暗佩服他的讲话艺术,马屁怎么能拍得如此顺滑。
她说:“当然啊,我那么白,站哪里都发光,不用非要打卡点。”
许翊笑着扯扯她的脸颊,“你总算准确认识自己了。”
网上还提议分摊旅游前的准备工作,这点田愿和许翊不用商议,平时做事习惯分工合作。
许翊看机票,田愿就看住宿。
许翊研究景点,田愿标注附近美食。
各自准备资金证明和申请表,书房多添了一台打印机,田愿复印和整理共同的身份资料。
田愿把两个户口本看了又看,特别是自己那一份,养女的身份异常刺眼。
许翊看出端倪,“争取明年能上同一个户口本。”
结婚没上同一个户口本,听起来总有一点遗憾。
田愿应了一声,有看到许翊的薪资证明,他没吹牛,年薪白纸黑字印在A4纸上,冲击性比户口本还要强烈。
她悄悄许愿,未来她也要有相同的数字。
五一假期,田愿和许翊照常避开旅游大军,自驾回老家。赵钰萌也蹭袁宇祥的车回去。
“404in师大”群的三人又趁机小聚。
毕业以来,老同学在工作上没有交集,只有聚会才能见上一面。高中同学老家都在一个地方,还有碰头机会,大学同学如不在同城工作,毕业后很难再相见。
这回江晓娜刚出现,田愿和赵钰萌都吓一跳。
春节到五一才三个月不见,江晓娜暴瘦一圈,没化妆,整张脸憔悴许多。如不是刚摆酒,她们都要怀疑她失恋了。
“刚三个月。”江晓娜比了一个耶的手势,神采并不飞扬。
田愿和赵钰萌对视一眼,惊喜地道贺,不住打量江晓娜的腰身。
江晓娜扯紧连衣裙的后腰,小肚子还没吃饱时明显。
她说:“还看不出来吧。”
田愿和赵钰萌不太了解怀孕进程,不清楚几个月显怀,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晓娜忽然看着田愿说:“下一个就是你了。”
田愿听着总感觉像诅咒,有点害怕,“我不敢想象。”
赵钰萌说:“娜娜,你这计划很紧凑啊,准备三年抱俩?”
江晓娜哀嚎:“哪是计划,意外啊,情人节放纵的惩罚。”
赵钰萌:“爱情的结晶,哪是惩罚。”
田愿不敢想象她怀孕的境况,但愿意祝福别人。
她说:“这是天意,天意难违,说明小孩跟你有缘。”
江晓娜:“前三个月吃什么吐什么,闻到油烟味都想吐,你们要是早半个月见我,估计都认不出来人。”
赵钰萌:“你上课怎么办,会不会半路想跑厕所?”
江晓娜:“请了快一个月的假,后来扛住了。”
赵钰萌:“幸好你教的是高中生,比较听话。我们学校教低年级学生的老师,挺着大肚子都要绕着那些小屁孩走,生怕他们推到碰到。”
田愿也说:“我们那里有些小孩有攻击性,我在上一家机构,有个老师怀着孕,就被一个男孩咬一口。”
江晓娜吓一跳,“那不得打破伤风?”
田愿:“不清楚啊。”
赵钰萌:“后来呢?”
田愿:“据说胎儿情况也不太稳定,干脆辞职保胎了,后来就不知道怎么样了。”
之前蓝风铃隔三年大换血,年轻老师居多,田愿见过年纪最大的老师是怀孕的女老师,到了星语童行就是她们三十几岁未婚的组长。
田愿看不到一个模范的领路人,工作大多自己摸索过河,不清楚未来职业发展。
不过她可以肯定的是,不会辞职保胎或者带娃。
江晓娜话锋一转,看向田愿:“你们打算什么时候?”
田愿:“我?”
赵钰萌:“肯定不是我。”
江晓娜:“当然啊!”
田愿:“远着呢!”
江晓娜:“哎,有机会就多玩几年,我未来几年都已经被绑定了。”
田愿:“我也是这么想的,好不容易读完书,工作刚刚步入正轨……”
她咽下了后半段话。
田愿每天工作接触特殊儿童,路上碰到小孩子,职业病发作也会多看几眼,判断是否正常。
她很怕“中奖”。
有一部分康复机构属于特殊儿童家长的自救型产物,像发发妈妈,作为股东,为年龄越来越大的小孩寻找一个容身之处。
田愿所接触过的特殊儿童家长都是正常人,不乏高智商夫妻,生出重度自闭症的小孩,像是平衡了家族的基因表现。
江晓娜说:“看跟小孩的缘分吧。我们学校还有老师大排畸不过,得去引产。这东西看命吧……”
赵钰萌:“别吓自己,肯定会平平安安。”
田愿:“回海城我帮你去寺庙上香。”
赵钰萌也说:“我也一起。”
江晓娜:“我妈每个月都去……”
江晓娜怀孕之后,少了一点大大咧咧,沧桑了一些。
她肩上多了另一条生命的重量,得肩负起责任,而她能掌控的似乎很少。
回到赤山老街,田愿跟许翊提了江晓娜怀孕一事。
许翊:“那么快,春节才摆酒吧?”
田愿:“嗯,但是他们在一起好几年了,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女人在老家过了25岁单身,大多会被打上大龄剩女的标签,会遭到家里全面催婚。如果侥幸进入婚姻,不少人会在30岁前完成生育。
许翊看着她,“你有想法了?”
田愿蹙眉,不假思索:“没有,你有?”
许翊:“没有。”
田愿朝他伸手。
许翊不明所以,交替看着她的眼睛和手。
田愿捡起他的大手握了握,“好老公。”
许翊了然一笑,“你怕怀孕?”
田愿:“怕啊。”
她没必要掩饰对未知的恐惧。
田愿又说:“其实我还挺喜欢小孩,你呢?”
许翊:“还行,自己的应该会更喜欢。老婆,你每天面对的都是特殊小孩,还能喜欢小孩,不容易。”
田愿:“哎,我每天只用面对几节课的时间,他们的父母要面对一辈子,大人小孩都可怜。”
许翊揽过她,往怀里用力扣了扣,“多过几年两人世界再讲小孩的事。”
田愿现在想再多也是杞人忧天,还不如静心观望似乎要跳水的房价。
6月10日,星期五,田愿和许翊的澳洲签证终于下来了。
回到海韵壹号,两公婆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路线路,订机票和酒店。
他们不断筛选和比对,终于敲定所有机票和酒店,标注好门票及预定时间,一不小心过了零点。
许翊忽然说:“6月11了。”
田愿:“嗯?”
许翊:“嗯什么?”
田愿回过神,“嗯。”
许翊从申请签证的资料袋找出结婚证,拍了他们的双人合照。
去年匆匆忙忙领证,两公婆“不太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手持结婚证拍照。
许翊伸懒腰似的,拖腔拉调,故意让她听见。
“发个朋友圈。”
xy:和田老师一周年[亲亲][亲亲]
配图是浮着钢印痕迹的双人证件照。
田愿笑弯了嘴,捡过他没塞回资料袋的结婚证,“我也发一条。”
许翊伸长脖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