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公婆依旧挤在沙发,双双躺倒,一里一外。
许翊在里, 搂紧田愿的腰, 胸膛紧贴她后背。
田愿的上衣和裙子早扯回原位, 刚巧身体挡住许翊裤子豁开的门襟,两个人衣冠楚楚, 像只是简单躺下小憩。
夜色加深了难得的安静,田愿的肚子忽然咕嘟响, 许翊摸到了震动。
他轻轻一笑, 胸腔带着田愿的后背一块轻颤。
他讲:“肚子饿了吧, 想吃什么?”
田愿学舌:“你。”
许翊笑着托起田愿的脸颊, 探头啵了一口,“我老婆终于开窍了。”
田愿闭着眼说:“学你的。”
许翊:“说话算话,要用嘴巴吃。”
吃的不是食物, 是某种“动物”。
按以往,田愿直接说不要,停了两秒, 支支吾吾跟随他的话题:“太大。”
没有一个男人禁得起夸赞, 许翊也是一个庸俗的男人。
他愣了片刻, 心满意足:“没吃过怎么知道。”
田愿哼哼唧唧,含糊的态度像默许, 留了想象空间, 气氛越发暧昧。
她窸窸窣窣转身,差点滚落地,幸好许翊揽紧。
田愿缩许翊怀里,看着他的脸。
天色越发漆黑, 只能辨认五官立体的轮廓。
田愿:“老公……”
许翊:“嗯?”
她指尖轻轻描着许翊的唇线,“我说图你那些东西,你不生气吗?”
许翊也在黑暗里盯着她,“你还要补充吗?”
机会袭来,田愿立刻顺杆爬,嗯了一声。
许翊问:“还有什么?”
田愿:“大气。”
许翊:“大方?”
田愿:“大气。”
许翊本来听不懂,旋即明了,夜色遮挡,淡化了他一脸的自得,但没捂住喉咙里的哼声。
田愿听出他很受用,忍俊不禁,口吻始终认真。
她低声说:“还有,硬气。”
许翊拍了一下田愿的屁股,隔着裙子不过瘾,又钻进去揉了揉。
田愿坚持不笑场,“真的。”
许翊:“直接说,我听不懂。”
姜还是老的辣,田愿还是比不过许翊,每一次开口调戏,都要做足心理准备。
夜色给她蒙上灰色头纱,挡住一脸羞耻的绯红。
田愿:“又大气又硬气。”
许翊:“太啰嗦,精简一点。”
田愿吻上许翊的嘴,堵住他恼人的嘴,老实人豁出去也骚不过他。
她讲:“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说图他钱这茬还没聊完。
许翊说:“我放出的诱饵,鱼咬钩,我当然不会怪鱼贪吃。”
田愿小声辩驳:“你才贪吃。”
许翊:“我想吃你。”
许是田愿错觉,最后一个字听来总像“奶”字,她轻轻捶了下许翊胸口。
有句话叫男人吃谁的奶就听谁的话,话糙理不糙。
许翊在田愿面前还算听话。
关系悄悄回暖,她羞涩的欲拒还迎让许翊很受用。
许翊:“你还没说过,你为什么能突然下定决心跟我领证?”
俗话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许翊和田愿相比,拥有更多后撤的空间。
田愿:“我刚说了呀。”
许翊:“少忽悠我。”
田愿:“那是大实话。”
虽然领证前他们没有一丝一毫擦边行为。
许翊:“快说,不说又对你‘硬气’一次。”
田愿笑道:“在你之前,相亲对我来说像坐牢一样,有时很烦,有时很尬,但见到你之后……”
她顿了顿,成功勾起许翊的兴致。
他催促:“嗯?”
田愿:“开心啊。”
许翊:“这么简单?”
田愿:“还不够吗?婚姻就是日复一日吃饭、说话和睡觉,三样都没矛盾,日子就能过下去。”
而且许翊比以前开朗,话多又风趣,时不时逗她。田愿这个闷葫芦就需要许翊这样的活泉水,源源不断灌满她,她才能溢出一样的爱,返还给他。
她问:“你呢,你不怕挑错吗?”
许翊一时没回答,田愿能猜到答案。他条件出众,像高考一样,有重来的实力。田愿也可以,只是奢入俭难,需要一定时间调整。
许翊:“我从来没觉得错,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话听起来耳熟,像他当初说没考虑过吕琪一样。
田愿不愿意假设:“没想过最好。”
许翊:“你想过?”
田愿:“没有,叫外卖吧。”
许翊满地找手机,刚才坐着抱她时嫌硌疼,不知道扔到哪里。
“不知道初五有骑手接单么……”
田愿开工比许翊晚几天,又比中小学开学早几天。
星语童行开工第一天,田愿领了开工红包,就接到了发发。下课后,她让发发拎着卡地亚纸袋,连人带礼,送到的高正文面前。
前厅没有别的家长,田愿直接说:“高总,年前的礼物在里面,麻烦你带回去。”
她又用相对夸张的语调,跟发发讲:“发发,给舅舅,给——”
发发能听懂“给”的指令,不是他喜欢的东西,直接递出。
高正文一时没伸手。
发发不管三七二十一,放了手,给是一回事,接就不关他的事。
田愿让他捡起来,发发没听,转身跑向来时的走廊。
中心因为教学需要,分隔成许多小隔间当教室,走廊较多,刚来时田愿差点迷路。
阿姨看出老师和东家有话要说,走过来捡起纸袋,拎着追上发发。
前厅只剩两人。
高正文终于开口,“田老师,我说过,送出去的礼物,我从来不会收回。”
田愿语气一样强硬,“让我不开心的礼物,我也不能收。高总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我也是。”
这时,大门外有眼熟的家长示意开门,田愿帮忙刷卡。
高正文示意旁边小会议室,“田老师,借一步讲话。”
田愿摇头,准备回她的小隔间。
高正文:“工作上的事。”
他扔下一句话,先行进入小会议室。
田愿硬着头皮跟上,没关门,开门见山:“高总,之后发发的情况,我会跟阿姨或者他妈妈直接交代。”
然后拉黑他。
高正文:“田老师不要急,你先听我说,相信年前你也听到风声,我也成为中心的股东之一。”
田愿:“是么,恭喜高总,年前家里有事,没去年会,不太清楚。”
星语童行的年会安排在放假前一天下班后,正好是许翊爷爷去世当天,田愿早已回到乌山。
高正文:“你现在清楚了。还有一件事本来不应该我先跟你说,不过你迟早要知道。”
田愿继续沉默。
高正文不疾不徐:“中心准备在滨海区成立分部,我打算带你们组长和你过去拓展业务。”
田愿诧然,“我?”
高正文神采飞扬,“田老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田愿:“我才来中心不够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