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去泰国?”郑非柔声问,“去见见我妈妈。她在忙于曼谷新商场的开张,一时半会儿见不到你和艾莎。”
泰国——
脑中连连闪过混乱危险的画面。
“不——”罗心蓓缓慢摇头。
“为什么。”
嘴巴抿了几下,罗心蓓怏怏撅起嘴:“我怕鬼——”
眉头皱起一丝难以置信的疑惑,郑非笑着摇头:“什么?”
“泰国鬼故事。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罗心蓓看着郑非这张混了泰国血统的脸,“比如那里可以用一些头发或者指甲就可以进行巫术。或者下咒之类的——”
只是随便回忆一下那些恐怖电影,还有那些反人类的Ladyboy,隔着泰国十万八千里,罗心蓓的后背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身体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颤。
“哦——”郑非长长应了一句,他想了想,也点头,“这倒是真的。”
?
真的?
那不是电影吗?
是真的有吗?
寒颤打了一半,罗心蓓震惊地看向郑非。
“你想听吗?”郑非笑着问,“我可以给你讲几个。”
罗心蓓皱眉。
“不要!”她的身体下意识地远离郑非。
郑非稳如泰山:“很有趣。”
“不。”罗心蓓捂住了耳朵。
打量了几秒罗心蓓这副写满了抗拒的模样,郑非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眼。
“原来你怕这个。”
手拿离耳边,猛地捂住那张神鬼不忌的嘴巴。
“别说啦——”罗心蓓压着声音委婉央求。
她上一次看完那部恐怖电影,连着一整年都不敢关灯睡觉。
看来她是真的怕。
嘴唇被捂在掌心之后,郑非轻声一笑。
温热气息喷洒在掌心,罗心蓓的掌心中酥酥麻麻。
手腕附着一层压制着强硬的温热,郑非拿开了她的手。
“去看马球吗?”郑非握着罗心蓓的手,“我请你喝啤酒。”
“艾莎呢?”罗心蓓问。
这里可没有曼迪与戴安娜。
郑非看向了那扇紧闭的房门。
“奶奶肯定乐意帮我们照看一会儿。”他转头看向罗心蓓,“否则在晚上的宴会开始之前,我们没什么事情可做。”
后背靠实了椅背,嘴角与眼睛弯起了暧昧的弧度。
“要做吗?”鞋尖踩着地毯,右腿带着腿上坐着的罗心蓓反复向上升起,又落下。
郑非悠悠张嘴:“车上还有一盒durex。”
。。。。。。
“我们去看马球吧。”罗心蓓顿时正襟危坐,她扶住郑非的手臂,“我特别喜欢看马球。”
身体简直像装了弹簧一样,罗心蓓噌地一下站起身。
手捏起长裙裙摆向一旁连走几步,罗心蓓转头,郑非仍然坐在原地。
他歪着脑袋,笑着看着她。
罗心蓓转身。
“你不去了?”
郑非懒懒伸出手。
看了那只手几秒,罗心蓓走回郑非面前。
手抓住那只大手,罗心蓓想要拽他起身。
一尊佛一样,某人坐在椅子中,纹丝不动。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拔河似地拽他。
一下。
两下。
手臂随着被拽起的力气连续绷紧了肌肉。
胸脯起伏着,罗心蓓气喘吁吁看着郑非。
他无辜地看着她。
手又向她的方向递了递。
这个混蛋混蛋混蛋!
罗心蓓放开了郑非。
“我自己去看马球。”她有些生气了。
郑非摇头。
“不行。”
他的语气轻轻,却有种满是寒光闪烁般的锋利。
。。。。。
“去看马球,或者做一次。”郑非招手,“把我拽起来,我们就去看马球。”
。。。。。。
他笃定地点头:“我还会请你喝啤酒。”
对着那只手沉默几秒,罗心蓓看向郑非。
“我请你喝啤酒,可以吗?”
如果他是佛,她真的想求他了。
可是他是魔鬼。
阴晴不定的魔鬼。
以及混蛋。
胸膛中连连震动,发出沉沉的笑声。右眉挑起,又落下。
郑非看着罗心蓓。
大手在空气中晃动一下。
“我要脱衣服了。”郑非作势就要解开白色衬衫的纽扣。
手急忙重新拽住了那只钳子一样又大又硬的手,憋了一口呼吸,罗心蓓这次卯足力气。
她真打算把他当拔河的绳子那样去拔了。
手死死扣住大手的手背,用力一拽。
存储的力气只用了几分,就轻飘飘地失去了力气。
椅子在地毯中挪动一分,郑非猛地起身。
皮鞋向前迈出一个大步。
玛丽珍接连后退几步,下一秒,眼前天旋地转,罗心蓓被郑非打横抱起。
“请我喝啤酒?”
手扶着郑非的手臂,罗心蓓仰头看着他。
他真的——
好讨厌。
对付讨厌的、但是又无法反抗的人。那颗在马球长长的球棍间飞来飞去的球,简直就是解气的完美的代餐。
“啪”的一下,某人的“脑袋”就飞去了远处。马蹄飞溅着泥点,带着那群球棍争抢着打出一棍。
欢呼声在观众席间沸腾。
罗心蓓扭头,她端着手中的啤酒杯,心满意足地与身边那个啤酒杯碰了一下。
玻璃杯碰撞,在尚未消散的鼓掌与口哨声之间碰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背靠着看台的塑料椅背,郑非笑着看着罗心蓓坐得笔直的身影。
她的眼睛飞扬着快乐,对着球场的方向目不转睛。
“你支持火流星队?”
罗心蓓晃晃脑袋:“谁进球都行!”
冰凉的啤酒杯中蔓延起密密的气泡,她美滋滋又偷偷地把自己的爽爽的小心思与啤酒一起咽进了肚子里。
夏日午后欢快地在马蹄间奔跑,头顶长岛那片广阔蔚蓝的天空最终变成了金色。
金色渐渐走向深蓝色,布莱迪庄园中亮起了灯光。铁艺大门缓缓开启,放进一辆辆前来参加悠闲周末晚宴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