厍凌此时正在北京参加赵未决的生日宴,宴请了许多人,赵未决要帮他介绍人认识,对方跟崔望生有生意上的竞争,但却跟赵未决祖辈上关系不错。
厍凌厌恶别人的主动招惹,也不介意立对敌。
收到消息时,他正在宴会厅正在跟对方碰酒,手机在西装中嗡声,厍凌扫了一眼后,没有迟疑跟面前周叔说了“失陪”。
周叔穿着一身简单的中山装,面色清容,能从盖不住的白发上看出年龄上的阅历跟清贵。
看厍凌拿起手机快步往休息室去的背影,不疾不徐看向赵未决说:“厍凌平日挺忙。”
赵未决笑了两声,说得含蓄:“哪是工作。”
周叔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微微扬眉,这种场合还出去接电话,实在有些失礼,不像厍凌会做出的事情。
“年轻。”
赵未决又低声说:“没谈过恋爱,迟早栽一遭。”
“你呢?”
赵未决笑容得体:“周叔就别取笑我了。”
厍凌看到消息内容,回:【怎么了?】
【想见你。】
厍凌盯着这条消息,莫名觉得心脏处有些痒。
【我要后天才回申城。】
任舒没回。
【你现在在哪?发位置给我?】
没收到回信,厍凌拧紧眉,去了走廊给黎淮之打了个电话过去。
声音迅速:“你现在快点去任舒家里看一下。”
任舒拿着手机,手指扣着手机边缘,坐在沙发上盯着窗外的风景,莫名有些喘不过气来。
夜晚风凉,秋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落叶从树杈上徐徐往下掉,客厅里也一片安静。
她发呆地看着厍凌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从文字中看到了他的情绪,但任舒忽然很想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甚至在聊天界面打了一行——如果你不来我们就结束吧。
而后感觉这样的意气用事不太像她,又给删掉了。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做。】
厍凌盯着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看完。
身后有服务员传来的恭谨声音:“厍总,赵总那边叫您。”
厍凌合上手机面色冷淡转身往主厅走去。
跟别人去看电影,跟他就是想做。
他是什么?
重新进入酒宴,不忘给黎淮之回了一条:【不用了。】
“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赵未决老远捏着一杯鸡尾酒走过来。
厍凌没说话,随后问赵未决:“明天还有事吗?”
“一年一度要去寺庙上香,这你可不能推。”
任舒在此时收到乔亦然的消息,问能不能收留她一晚。
任舒有些意外:【你回来了?】
【出差,我快到你家楼下了啊。】
任舒顾不得情绪,忙的擦干眼泪,又洗了把脸,着急忙慌去给乔亦然开门。
乔亦然站在门口,却盯着她有些肿的眼睛愣怔着:“你哭什么?”
任舒就一瞬间没绷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她努力想笑,给自己擦掉,最后只能缓缓低下头,吸了吸鼻子说:
“对不起,我今天,有些难过。”
乔亦然关上门,走过去抱住人,任舒眼睛贴在她衣服上低着头忍不住呜呜哭。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他在这段关系里一直游刃有余,她却越陷越深。
“怎么了?跟我说说?”
任舒眼睛充红着,抬起头,看到她把乔亦然的衣服都弄湿了。
任舒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想说,只是问:“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什么吃。”
“歇着吧,我吃过了。”
乔亦然去了趟卫生间,看到卫生间还摆放着一套蓝色牙刷,跟任舒的放在一起,不用猜就知道是谁放的。
她走出去,摸了摸她的头,说:“任舒,别委屈自己。”
她这两次回来任舒都没有以前开心。
她的情绪太含蓄,但眼睛会说话。
任舒当天晚上跟乔亦然一起睡的,她什么都没说,倒是乔亦然说起她男朋友跟她求婚的事。
乔亦然拒绝了,她不太想那么早步入婚姻,觉得一直谈恋爱也很好。
任舒又问她:“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乔亦然想了半天,说出来跟曹姐一样的回答。
“非常开心。”
非常开心。
我也想非常开心的。
任舒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乔亦然跟她一同去了菜市场买菜,回去之后炖鸡汤喝。
而后乔亦然去了公司,任舒去甜品店。
那两天乔亦然都在国内出差,俩人下班后一起吃饭,她就住在任舒家,把附近新开的几家餐厅都吃了个遍。
一直到月底,她去了厍凌别墅,人还没在。任舒推开房门看到一只狗在客厅,一人一狗看到对方之后面面相觑定住。
任舒被吓得完全不敢动。
厍凌从机场出来,再次收到了任舒发来的消息。
【你家有狗在叫。】
厍凌脚步加快了些,拉着行李箱上了司机的车,回:【你怕狗?】
【嗯。】
【它不咬人,你进房间别出来。】
司机车还没进门,开了车窗,厍凌看到任舒正站在门口。
别墅门正关着。
车开进去,厍凌下了车才看到任舒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眼睛往旁边瞅着。
“你干什么呢?”
任舒跟他隔了有一段距离,声调抬高说:“我害怕。”
声音抬高之后,又害怕小狗听到,声音又压低。
厍凌看她缩着肩膀的样子,给她发了条消息:【站着别动。】
边牧还在客厅地板上趴着,萎靡的模样在看到厍凌时瞬间消失,吐着舌头蹦跶过来。
厍凌摸了下头,看空着的杂物房里林鸣谦把它的止咬器跟狗粮也运回来。
“过来,别动。”厍凌给他倒了狗粮,看它狼吞虎咽才笑了下。
关上门也没用,它自己会开门。
厍凌从客厅出来,看到任舒正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坐着,倒也没动,低着头看地上的草坪。
看到人出来,任舒松开秋千的绳子站起来,远看看着他说:“要不,我先回去吧。”
厍凌看了她一眼说:“不用。”
“明天把它带走。”
厍凌没想到任舒会害怕狗,他在她相册里看到过她拍的猫狗的照片。
“为什么怕狗?你过敏?”
任舒摇了摇头,又说:“小时候被咬过。”
她现在小腿上还有淡淡的白色疤痕。
但她仍旧觉得小狗很可爱,只是害怕它忽然的攻击性。
厍凌给边牧上了口枷,放进了侧卧,关上门,他去浴室洗了澡。
从浴室出来,看到一人一狗正蹲在客厅面面相觑。
“把它放出来干什么?”
任舒就抬头说:“我听到它在抓门,它应该咬不到我了。”
抓门的声音好可怜。
任舒看着厍凌,又想起微信里的那条消息,很懂事地说:“你如果工作很忙,就跟之前一样不回我就好了。”
厍凌拿着水杯的手悬在空中,内心莫名堵着口气似的,她说这话就是成心的。
走过去蹲在她旁边,淡声说:“有个应酬,推不了,之后又跟家里长辈一起去普济寺拜佛。”
每年这个时间都会去,拜佛烧香,祈求神明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