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等会。”他说。
放在客厅桌面,吹了吹,任舒捧着喝了一小口,有些熬过头了,带着一股糊焦味,但洒了白糖,也就显得没那么难喝。
“你第一次做粥吗?”
厍凌坐在旁边,沙发有些小,他整个人像是蜷缩在这。
“嗯”了一声,又问:“怎么样?”
厍凌从来不需要虚伪的夸赞。
任舒实话实说:“有一点点糊。”
厍凌点了点头说:“好。”
任舒喝了小半碗,又倏然抬头问他:“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喝了那么多酒。
厍凌说:“应酬。”
任舒“哦”了一声,又抬起头盯着厍凌的脸看,感觉他脸色不是很好。
“你生病了吗?”
厍凌低着头喝碗里的粥,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味觉,没什么味。
“没事,吃你的,吃完把碗刷了。”
任舒捧着手里的碗,又贴过去,眼睛盯着他的脸问:“你怎么了?”
厍凌抬起头看她,人睁着一双眼快舔他脸上了,停了几秒,说:“胃不舒服。”
任舒就放下手里的碗说:“你有没有感觉我有点鼻塞。”
厍凌:“有点。”
“我想去开点药。”她思忖了下。
厍凌看了一眼时间,“我一会要回公司开会,让助理送你。”
“你跟我一起去。”
厍凌又看着她,没看出任舒的妥协,反倒很理所当然让他陪。
沉了口气说:“走吧。”
最后一起打车去了医院,任舒拉着厍凌去做检查。
医生给他检查时任舒就安静坐在旁边听着,随后医生在电脑上敲着什么,一边说:“酒精摄入量过多会造成肝脏负担,吊瓶吧,饮酒要适当,即便是为了工作,也要有命活才行。”
任舒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抓着厍凌他手臂点点头:“吊。”
厍凌正想走的脚步被任舒的谨慎语气给逗乐了。
他靠在病床上,任舒就坐在旁边陪他。
“很重要的工作吗?”
厍凌靠着枕头,侧目,说:“工作没有什么重要不重要。”
工作就只是工作。
任舒哦了一声,说:“下次还是少喝点比较好。”
任舒又倏然想起昨晚,她隐约记得有人给她擦了汗。早上手背上吊了瓶,大概有医生来过,怎么不知道给自己也扎一个。
“我出去一下,你等等我。”
厍凌还没说话人就出去了,一直等那瓶吊完,任舒也没回来。
任舒预约完,走过去看他的手背,好几个针孔,带着一点点泛红的血痂,手背上青筋浮动明显。
还有一瓶没输完。
“去哪了?”他掀起眼皮问。
任舒莫名从他表情里听出些不悦,重新坐下说:“我预约周末来拔智齿。”
任舒摸了摸脸颊,不知道头痛是不是会牵动智齿的神经,她昨晚觉得特别痛,疼到眼泪都在一直掉。
牙医说可以拔掉了。
任舒想了想说:“周末拔,厍凌。”
“就不能接吻了。”
厍凌扫了她一眼,闭上眼不吭声。
从医院出来,任舒跟厍凌一齐回了他别墅。
两个病号,什么力气都没有,打车回去的路上任舒都浑身发虚地靠在他怀里,下车时也是迷迷糊糊的被他拉着往里面走。
进了卧室躺在床上抱着又睡了很久。
任舒其实睡不着,但被他抱着很舒服,额头贴着他的胸口,又探出头说:“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去你酒吧的吗?”
厍凌睁开眼低眸看着任舒的眼睛,反问:“我什么时候说了。”
他忽然开始赖账。
“你怎么还,说话…不算话。”
“说话要讲证据。”
“那我可以去吗?”
厍凌说:“我天天请人去酒吧可以改开慈善拍卖会。”
任舒从他眼里看出他是认真的,他还真的不想让她去。
为什么不让去?
她也没有很想去。任舒别过头。
阳光明媚的下午,两人抱着在床上交颈而眠,不管窗外的太阳。
睡醒后床上就她自己,她惺忪坐起身盯着厍凌的卧室,衣柜里厍凌黑色衬衫跟西装旁边放了两套她的真丝睡衣跟简装,还有几件需要换洗的内衣,床头柜上也放着她贴了Kitty猫贴纸的充电器。
洗衣机里扔着任舒跟厍凌昨天换下来衣服,他的黑西装西裤跟任舒的深色外套,浅色衣服还在脏衣篓里没来得及洗,是去医院前厍凌扔进去的。
厍凌坐在客厅跟人打电话,大概是他妈妈打过来的,他便是那样温和沉静的语气。
“狗怎么样?”
“嗯,知道。在申城有项目还没结束,林鸣谦处理不了。”
“上市时间大概在十月份,预售两个月,具体的你可以问文霜。”
任舒从卧室走出来,看到桌面放了一个黑色盒子,她上午从医院过来就看到了。
厍凌示意让她拆开。
是还没上市的样品。
任舒打开看到是一双黑色红底的高跟鞋,成熟又简单。
是她的鞋码。
厍凌挂断电话后,说:“你之前那个不是不好穿吗?”
任舒不知道要不要拒绝,点了点头。
“车还买吗?”
头顶清冽的声音又落下来,任舒头也没抬,摇头:“暂时不买了吧。”
厍凌又对她说:“车钥匙在钥匙柜里,用车自己开。我一会出差。”
任舒点头说:“好。”
他那车库的车,任舒大概用不到需要开。
厍凌看了眼时间,司机接他去机场。
他走之后,偌大客厅就剩下任舒一个人,任舒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着那双高跟鞋,又给合上了。
她没带走,放在鞋柜里。
从别墅离开时任舒想,他大概在五月十九日不会待在申城了。
任舒又开始各种忙碌,跟几个二次元动漫做联名活动。
曹曼丽一手揽下这个活,任舒也要跟周边工厂洽接,又特意去搜索了动漫相关的任何细节,生怕不小心触雷。
下午,lingling甜品店内空气中残留着烘焙面包的热香,店里十分忙碌。
文霜推门而入,来店里拿定制好的蛋糕。
女人散着波浪长发,精致的妆容上扑上格外张扬的红唇,一件抹胸吊带连衣裙,黑色细高跟,性感成熟的装扮却盖不住脸上胶原蛋白的稚嫩。
“您好,我是来取蛋糕的。”文霜声音轻灵。
不仅就餐顾客,连曹曼丽都多看了她两眼。
文霜给她扫了二维码,曹曼丽把后厨检查了好几遍已经包装好的蛋糕拿出来给她。
“您要检查一下吗?”
“不用,老板给我发了照片确认,你们老板不在吗?”她往里面扫了一眼。
曹曼丽不明所以:“在,有什么事情吗?”
文霜摇了摇头,笑着说:“没有,谢谢。”
转身提着蛋糕去机场,赶去纽约的航班。
任舒是忙碌完才听到曹曼丽说顾客已经把蛋糕取走了。
她有些心不在焉,整理完账目,裁缝店打电话通知她去拿西装,还发了信息问她是不是忘记来拿。
任舒脑海里又忽然想起祝新桐,以及刚才那个用他英文名给他订蛋糕的客人。
她清晰能感觉到,厍凌从年初开始,工作重心并不在申城,他大部分时间都开的跨国会议,频繁去北京跟纽约出差,许多工作也都是带到这里来处理,申城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需要停留很久的地方。
她从甜品店出来,申城又下了雨,沥青路上泛起薄薄水光,灯光化成晕染的一团颜色,没完没了的雨闷得透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