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男?”乔亦然歪过头。
祝愿十分之八卦说:“任舒姐男朋友,因为没带出来过,所以叫神秘男,乔姐你见过吗?”
乔亦然瞬间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见过一次,超帅,还有钱,想想你老板能找个不怎么样的"男朋友"么?”
“也是,我更好奇了。”
任舒硬着头皮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通讯录列表。
她里面的联系人不多,能打的更没几个。
曹曼丽刚好选中了那个备注为S的。
“这个行吗?”
这个备注在一通连名带姓之中欲盖弥彰。
“行…”
“一会打完你可以解释。”
乔亦然透过客厅光线看到任舒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厍凌,嘴角笑意瞬间浓了。
任舒沉了口气,点开,打过去。
在“嘟嘟”声响着时,任舒抬头问她:“没接怎么办?”
任舒觉得这个点厍凌应该在黎佳玉家里聚餐,看他们买的蔬菜量,大概不止两三个人。
“没接就算了,玩游戏而已。”
她话音刚落,接通了。
客厅已经换了一首歌,印子月的《落空》,背景音乐声低小,完全不影响说话声音。
“喂?”任舒声音极低,停顿了好几秒都说不出来下一句。
对面感知到异常,疏散声调被电流声过滤,陌生又熟悉地传来:“嗯?怎么。”
任舒瞬息大脑空白,在耳畔嗡嗡响声中,她轻声说:“我…想你。”
了…
第24章 泛红
任舒没经验, 几个陌生的字眼在嘴巴里一帧一帧落出来,显得有些踌躇。
在那几个字重新落回耳朵,不仅呼吸乱, 任舒自己心跳了一下。
她从小到大只对父母说过的字眼,对一个异性说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
有些奇怪跟陌生, 也有些难以启齿。
那边一直没说话。
任舒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没被挂断。
抬眸注意到周遭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整个客厅都屏息了。
任舒不知道对面的厍凌是在辨别这句话的真伪还是什么,但他绵长的沉默时间达到显著效果。
任舒稳定心神后, 才听到对面不疾不徐回应。
语音通话经过压缩处理, 让语气情绪被模糊化。
“下次过来见我多带两盒套。”他说。
“我日。”祝愿瞳孔地震口不择言, “这是我能听的吗?”
曹曼丽眼睛都染上了笑,“我们老板深藏不漏。”
乔亦然倒是笑而不语,催促着:
“继续继续。”
任舒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就瞬息挂断了, 又跟他们一同晃着手里的骰子。
低垂着眼, 意料之内的回答。
任舒感觉自己还能再喝两杯, 但也就两杯,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含量较低的缘故,任舒下了好几杯都没感觉。
“你少喝点, 后劲儿大。”
也就乔亦然喝的比较多,曹曼丽陪着,她酒量不错, 酒过三巡也不显醉意。
曹曼丽叫了个代驾, 跟祝愿住的地方顺路,一同回去。
任舒站在门口说:“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祝愿挽着曹曼丽在电梯合上前比了个OK的姿势。
任舒被酒精给镇压的,此时眩晕感一阵一阵的,整个人全身酥麻, 洗完澡后趴在床上,脑子也很晕。
房间隔音效果不强,还能听到隔壁乔亦然在跟陆昊打电话,她喝了好几瓶,跟他讲话时脑子都不清晰。
“快点离婚吧陆昊,我他妈就当我这几年喂了狗,你妈要问起来,你最好是跟她说清楚是你出了轨!”
“我出轨?你是不是疯了,你他妈臆想症了吧你,我出个屁,老板让我当司机接人,我能不去送吗?我还没说你呢,你之前跟你那个客户怎么回事,怎么他就看上你了?”男声也口不择言。
“接到酒店床上吗?陆昊,你他妈去死吧。”乔亦然声音带着呜咽哽咽。
任舒睡得不是很沉。
还收到了苗佩玉的消息,她眯着眼,看了好一会才看清发的什么。
妈妈:【给你买的生日礼物卡在路上了,要晚两天才到,后天来北京来参加妹妹的聚餐,你记得穿得体面一点,别穿你那鞋了,看着不太好看。】
妈妈:【机票买了吗?最近北京天气有些冷,穿厚实一些。】
任舒呼吸厚重,没回微信,她一直觉得没回消息是个很没礼貌的事情,但此时就是没回。
脑海一顿一顿的,精神剧烈撕扯着,她又倏然拿起电量告急的手机,戳了半天翻出手机号码,点进去拨了过去。
酒精的发酵让大脑变得兴奋且空洞,像是被挖空成躯壳。
“喂。”厍凌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任舒脑子顿了一下,想到乔亦然说的冷漠,有些在意被区别对待。
她仍然记得大学刚开学时她也是除了别系的室友之外,跟班上有个女孩关系很好,楚盈那件事她劝任舒不要吭声,反正又不在乎那几百块。
但任舒还是去询问为什么会跟实际购物单上价格有差,活动她是主要负责人,她要清楚采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价。
之后那个女生便跟全班一起没有再理会她,任舒感觉有些难过,还给她发了消息,问你不理我了吗?
对方没回,把她的微信都给删掉了。
“你觉得,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任舒声音含糊不清,带足醉意。
“什么?”
厍凌结束聚餐回了家,黎淮之前段时间出任务刚回来,解决了一个很久没破的连环杀人案,劫后重生,又恰好几个朋友从国外回来,便一起聚了聚。
厍凌看了一眼打过来的一长串手机号,没记错。
在任舒又重复了一遍之后,厍凌听出来她喝了酒,听声音喝得不少。
“你喝醉了。”
厍凌瞬息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书房书桌上,准备五分钟之后的跨国会议。
还没打开邮件,手机重新亮起。
厍凌颦眉接听,这次任舒没吭声,只有些许浅浅呼吸声。
任舒抱着枕头躺在床上,眼泪一直往下掉,浸湿了眼下一小块布料。
“知道我是谁吗?”
“厍凌。”
声音里的含糊不清明显带着醉意。
厍凌一时没吭声,给林鸣谦发了消息让他总结会议纪要给他。
对方发来消息,有些惊恐:【你有什么事?这会你不开?】
申城分部由亚太区总负责人林鸣谦汇报总结年度运营情况跟财务表现以及风险合规,申城即便沿海却并不被董事会看好,入驻一年也还在调整区域策略跟资源分配。
【私事,有我没我都不影响公司年度情况。】
厍凌又提醒:【你应该清楚明年年底之前我会回纽约,下次开会我也会成为质疑你管理策略的一员。】
林鸣谦如临大敌,厍凌就这么把重担扔他身上了,董事会那群人一群老狐狸,少不了各种不满跟质疑。
【行……】
厍凌捞起手机去客厅喝了杯水润嗓。
一边闲散问:“你室友呢?”
“睡着了。”
任舒声音低闷,又倏然说,“我妈妈,以前很,宠爱我的。”
“怪不得你这么娇气。”厍凌靠着吧台,看着窗外夜景,天空还有星星。
任舒抱着床上的抱枕,每个动作的速度都很慢,像是一只小蜗牛。
在寂静的夜里,她说话声音极低。
“我很娇气吗?”
厍凌这辈子遇到的人之中,从没见过一个刚毕业因为深夜下雨在便利店打不到车害怕,给远在外地母亲打电话求救的人。
怎么不找警察报案?
“没有吗?”
任舒脸颊贴着枕面,眼泪快把那一块的布料都给浸湿了,他声音里的淡漠跟冷硬让人受不了。
原来她是这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