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眼手机时间,准备出去找黎佳玉。
刚转过身,就被人直拉住手腕拽过去,陌生的皮肤接触让任舒被吓了一跳,又开始剧烈反抗:“你干什么??”
男人被她反抗的手指抓了一下,手背泛起些红,手指残留着女孩皮肤的软嫩质感,松开手后悄无声息磨了一下。
他的眼睛灼灼看向她,流里流气说:“没什么,就想问你要不要加个联系方式。”
眼睛表露出袒露神情盯着她胸口处看,声音压低:“晚上约吗?要不要试试。”
任舒脸色都沉下来,手指捏得发抖,抿紧唇转身往外走。
手刚拧在门把上,还没用力,门被从外顺着打开,任舒往后退了两步,意外看到站在门口刚要进来的厍凌。
厍凌目光越过任舒的肩膀,落在Elvis身上,又顺着看到地面上碎掉的玻璃杯,停了几秒,抬眼转回任舒身上。
“怎么了?”
他的声线很平,显得波澜不惊,任舒却从他的黑眸中看出些幽冷的低沉,眉眼间的锋利感骤增。
她静了一秒,摇头说:“没事,多多呢。”
身后Elvis笑着说看向厍凌:“哥,没什么事,她刚给我塞联系方式,我又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任舒倏然转头看向他,脑子一片空白,气得手发抖:“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塞联系方式了?明明是你在后面摸我——”
Elvis只是笑笑,连辩驳都没有,眼神里的笑意倒显得像在看跳梁小丑演戏。
任舒无力解释,转头出去,厍凌一声没吭给她侧开身,让她出了门。
任舒听到身后门被关上的声音,她脚步微顿,用另一只手握住自己还在颤抖的手指,并安慰自己不能在别人婚礼上闹事,她看到休息室有摄像头,等婚礼结束她会去调监控。
抬步的下一秒,任舒听到了隔着门也十分清晰地剧烈反抗男人痛吟声,几乎能引起临近几间休息室内人的注意,又传来零碎的求饶声跟尖叫声,那把什么往墙上砸的声音有些恐怖。
李牧杨过来叫人,见此状况快步打开门走进去了。
“哥,哥你,怎么了??”李牧杨被眼前状况给吓了一跳。
任舒愣怔了下也有些莫名的慌,跟着快步拐回去。
休息室内,厍凌居高临下的站姿,衣袖扣子被扯掉滚在地板,背对着显出拔高冷硬的背影。
薄底黑皮鞋在人的手腕上死死碾压,男人另一只手也脱臼般的垂在地面,额头甚至有一个血坑,整个人呈现跪趴的姿态,疼的冷汗冒出来。
现场空气都冷却下来。
任舒都被吓得立在了原地,眼神看向厍凌。
他没什么表情,抬眼时的狠劲却让任舒觉得有些陌生。
李牧杨也不敢走过去,注意到任舒,才有些懊恼。Elvis在国外就爱干一些爱揩油的肮脏事。
但看任舒站在这里的样子,应该没得手。
李牧杨站在厍凌旁边低声哀求:
“哥别闹大,婚礼还没结束,他是Ella的——”
厍凌揣着口袋,移开脚,从口袋捞出手机报了警,头也没抬声音淡冷:“他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李牧杨有些为难:“不是……他都这样了就算了吧,况且不是也没事吗……”
“那你脱吧,让我看看。”厍凌手指一顿,侧头笑了笑。
李牧杨此时才听出厍凌语气里的冷鸷,表情瞬间僵住了。
第19章 泛红
这边的动静太大, 引来好几位客人出门观看,任舒站在旁边没吭声,只是听到李牧杨说那句话时, 看了他一眼。
李牧杨也有些心虚,看到有人上来观看才摆了摆手说:“行了别看了, 没什么好看的。”
“哥, 等结束行吗,等结束……”李牧杨打心底害怕厍凌。
男人的声音冷厉又疏冷:“你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你不要脸厍家还要,自己做的事自己想办法负责。”
李牧杨耷拉着脑袋:“哥……”
又侧过头看着还在旁观偷拍的人, 狂怒骂着:“都他妈别看了!谁传出去一张照片试试看!!”
任舒被跑过来的黎佳玉拉了拉衣袖, 从这里拉开, 她被拽着时又回头看了眼西装革履的厍凌,他正慢条斯理扣着另一只衣袖的扣子,眉目冷肃, 声音也极具压迫感。
刚反应太过激烈, 小腿撞到了旁边桌角, 余痛蔓延,导致此时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
“要去哪?”任舒低头问抱着她腿的小不点。
黎佳玉仰着下巴说:“玩玩具,陪我玩。”
黎佳玉注意到了她的走姿, 走过来抱住任舒另一只腿,脑袋上的两个皮筋不知道怎么掉了,散着头发像个炸毛洋娃娃。
仰着小脸, 又要蹲下身给任舒揉。
“红了。”
任舒被吓一跳, 站直了,笑着弯腰拉她手:“别别,带你去玩玩具。”
黎佳玉坐在房间玩拼图,又不知道从哪捧着个手机要加任舒的微信。
“你还有微信呢?”任舒有些意外。
黎佳玉捧着小脸说:“我用电话手表, 姐姐你有吗?”
任舒笑了笑:“不叫妈妈了?”
黎佳玉想了想,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转着,说:“刚才叔叔说叫妈妈不好。”
“那也不能叫姐姐,你今年几岁呢?”
“四岁。”
“那你应该叫阿姨。”
“漂亮的叫姐姐。爸爸说的。”
“那你为什么不叫厍凌叫哥哥?我跟他一样大哦。”
任舒说:“他不是也很漂亮吗?”
黎佳玉陷入沉思,随后也皱着眉头说:“爸爸说叫叔叔的。”
任舒轻笑,摸了摸她的脑袋,跟人添加了微信,大概是她爸爸帮她注册的,头像是她坐在雪地里仰头咧唇笑的照片。
门被敲了两声,厍凌推门而入。
黎佳玉歪头叫了他一声:“叔叔好。”
厍凌不知道从哪过来的,手里拿了一瓶崭新的红花油递给任舒。
“涂一下。”
任舒仰着头看着他还愣了一秒,有些意外厍凌的敏锐注意力,其实已经不疼了。
“谢谢。”
任舒还是接过拆开,此时挽起裤腿才看到小腿上的痕迹,都有些撞得青紫了,打开在泛红的小腿揉了几下,又去卫生间洗手。
厍凌给人发完消息,才睨着她说:“你爸爸临时要出任务,今晚跟叔叔回去还是跟家教姐姐一起?”
任舒不在,她眼睛乱飘,小声说:“跟家教姐姐…”
“一会拍完照我送你回去。”
任舒从洗手间出来,厍凌才抬眼看她,“刚怎么不说话?”
还说什么没事。
“什么?”任舒抬头。
厍凌没吭声,只是用那双漆黑蛰伏的眼眸盯着她看,让任舒站在原地都有些踌躇跟无地自容。
任舒不知道这种直视别人的能力是否能训练出来,她即便是跟朋友,都不太能习惯一直看着对方的眼睛。
只是觉得看对方眼睛很奇怪,但厍凌更喜欢直白的对视,似乎在这样的对视中能窥探出什么。
“你说刚才吗?我不想影响婚礼。”
Ella那边原本就不满李牧杨,真出事任舒担不了责。
此时任舒也并未过问那边的情况,手机里收到了李牧杨发来的消息,跟她说了对不起,任舒没有回复。
任舒又忙的说:“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我不会不吭声的。”
厍凌站起身,把西装外套脱了扔在沙发上,又从口袋中掏出手机扔在桌面,声音不紧不慢,让任舒听不出情绪。
“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还是别有标准了。”
“做事总想着息事宁人,怎么别人没想息事宁人?”
窗外的光线鲜亮,照在他身上投射下一道很长的暗影,遮挡住任舒半边身。
任舒觉得他站得太高,她不能预知这件事如果没有他参与会不会闹得很大,变成整个婚礼现场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任舒此时又忽然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确实怕事,总在规避风险。
因为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空无一人,连她有血缘的母亲都不会毫无顾忌站在她这边。
甚至她在从房间出来那一瞬间,大脑被占用时想的是会不会被他误会。
但被误会也没什么大不了,她被误会的事情多了,无从解释。
见她不吭声,厍凌又多看了她两眼。
任舒坐在地板上,旁边黎佳玉在玩高乐高,她的视线就放在某一个支点,像在出神。
衣服的缘故,显得此时人单薄的一片,又内扣着肩,显出些许茫然跟沉默。
厍凌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也没走,看了眼手机时间,手指揉了下额头,躲着外面的敬酒跟应酬,躺在靠墙沙发上小憩。
身子往下陷,沙发发出“咯吱”的摩擦声响。
沙发太小,接近一米九的身长装不下,半条腿都曲着在沙发边缘,很蜷缩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