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墙壁跟地面都应该铺满麂皮绒。
被抱起来的一瞬间,任舒抱住厍凌的脖颈,脸闷着等他坚持走到卧室,却又没被放下。
任舒呼吸一瞬间没绷住,错愕看他又紧紧掐着手心,空白的大脑只能感知到卧室的灯光晃眼,厍凌如同拉锯般漆黑的眼盯着她看,额头都是细密的汗珠。
窗外还有风声,临海的别墅隔着很远也能感知到海浪翻滚,几乎每晚都会有人在海边提着灯坐一整夜。
漂浮的浮萍被束缚在广阔的海洋深处,海浪正在一波波翻滚袭来,海风呼啸而来。
要疯了。任舒神志不清地想,目光清晰落在厍凌的脸上,看到了他额头浮起的青筋跟热汗。
厍凌低头吻时,感觉她嘴唇有些干,抱着给人从吧台灌了两杯温水。
整个房间都被热气充斥,他还顺手开了空调。
客厅的浴缸正亮着灯光,小鱼正在水里游来游去。
任舒把水喝完又被他扔在沙发边缘趴着,室内灯光一直没开,黑暗的空间会给她莫名的安全感。
但她卡了口气绷着,到最后才上气不接下气带着哭腔:“我真受不你了。”
以为他没听清,任舒又很勉强地拼凑出语言。
“厍凌。”
任舒很少喊他的名字,大部分人都称呼他厍总,连身边的朋友都是。
名字喊出后还有些陌生。
厍凌又把人打包带走,回了房间把她放下,后背垫了个枕头靠着,任舒缩在床头感觉到微微凉风,随后凉风又被挤压出去。
“再等等,等一下好吗。”他的声音附在耳畔。
中间有一段时间失去意识,最后不知道怎么昏过去,又被抱着放入水里,她一瞬间感觉到沉入海底的漂浮感。
任舒倏然惊醒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抓旁边的东西,却抓到了厍凌的手指。
最后简单洗完澡,任舒被他抱起来用浴巾包裹着,室内灯光落在她肩膀,她又下意识歪了下脑袋,于是额头贴在他胸口处,相贴面积增大会让她产生更多的安全感。
把人放在床上,见她呆呆曲着腿不知道在出神想什么,厍凌又坐在旁边,半条腿压在床面,捏着浴巾给她擦干净头发,任舒便跟着他的动作歪头晃脑。
任舒转眼看向他,注意力有些难集中,又放空大脑看向地面好几个,天都亮了。
中途任舒都不敢说话,最后嗓子都有些沙哑无声,只能流眼泪看着他,可厍凌看不懂她的眼神,只是给她把眼泪吻掉,却又能在她真的濒临崩溃之前用完最后一个。
任舒倒是没有觉得真的痛,甚至于厍凌从第一次之后就清晰知道她喜欢的点,实施得很好。
但那种感觉像是心脏持续地往上飙升,愈快的间奏像是在坐过山车,明明知道下一个弯道什么时候回来临,但真正降临时尖锐酸意连绵,有些恐怖,她偶尔感觉自己不再是人,更像动物世界里的匍匐者。
在没有遇到厍凌之前,任舒会觉得很羞耻。
“腿上怎么弄的?”
任舒目光落在膝盖处的青痕上,大概是在家不小心撞到了哪里,她总是莫名其妙就有青痕。
“没站稳绊倒了吧。”
厍凌手指撩拨开她的长发,他总是擅长于观察她的眼睛,又或者是审视她的情绪跟表情。
指尖撩开秀发时像是撕开了些保护层,指尖刮过肩膀,有些重量。
“怎么了。”任舒问。
厍凌没吭声,他坐在床边,低睨的视线自上而下看她,声线放缓。
“任舒,一人一次怎么样?”
任舒抬眼,乌黑的眼眸洗过一样,眼角的红血丝还没褪去。
声音还有些低闷:“什么?”
“姿势。”他说。
任舒吸了吸鼻子,不吭声,又摸了摸还有些潮的头发。
他就用虎口托起她的下巴,声音冷淡不容置喙:“说话。”
掌心很热,任舒下意识用下巴压了下。
眼睛还是抬着看向他的。
“会很过分吗?”
任舒想到了一些视频,看上去残暴又吓人。
会。
但厍凌手心有些痒,从中抽开,任舒半张脸又被棉被盖住。
从她眼神中看出忧虑,但不是她想的那种。
厍凌淡声:“不会,你想多了。”
任舒见他从床边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膏药,看清楚上面的字,知道用途。
“我我,我自己……我自己涂。”她磕巴了一下。
任舒抓着药膏,还是第一次需要涂药的地步,以往都是一次就结束,她感觉刚好,但她忽视男女差异,更别说他这样的。
“下次可以不要把我抱起来吗?”
任舒感觉自己又有些过分了,他都没有提要求。
但那种被悬在空中的感觉实在吓人。
万一他没抱住她她掉下来,岂不是进医院的时候医生还看到满身吻痕?那也太丢人了吧。
她真不想上社会新闻。
“可以。”
厍凌就放在旁边,看她表情,觉得她那本漫画也就那样,也没教会她别的。
“我之后会在申城工作,会常见面。”
任舒总觉得他今晚的声音沉静了许多。
脑海里又想起他白日里的陌生跟冷淡,那股疏离的感觉包裹着他全身,无形之中产生差距感。
但她很清楚,商人在想要得到自己利益和权利时,也向来会低头。
任舒裹着被子,被这种如同商业性质的谈判态度感觉到内心静了静,问:“你想要怎么安排。”
只是为了更和谐。
厍凌漫不经心说:“一周一次,周五怎么样。”
“不过我这个月要出差,等我出差结束开始可以吗。”
任舒点了点头。
他总是擅长用询问礼貌的词汇,却从骨子里带着下达命令的语气。
“好。”
厍凌目光落在她脸上,又从任舒的黑瞳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他不吭声,她也就这么默不吭声地看着他,眼睛看东西时带着一股认真沉静的劲,仿佛在等他说些什么。
“说个安全词吧。”他心血来潮。
安全词?是什么。
“什么意思?”任舒茫然。
厍凌捞出手机,又把手机递给她。
任舒看到搜索引擎上的解释,嗓子都有些发干。
“哦,这样。那……下次再继续可以吗?”
“什么?”
厍凌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不是说安全词吗?”
“你确定这个?”
任舒点点头:“这个不行吗?”
厍凌摇头。
他觉得到时她记不住这么多字。
但也不想提醒。
“可以。”
“有什么不喜欢的。”
任舒意识到他说的什么,摇了摇头:“没有。”
当下无法忍受,结束后又觉得很好。
“那你哭那么起劲。”厍凌的口吻没有批判的意味,像是在陈述事实。
任舒有些沉默:“……我又忍不住。”
任舒又看向窗外,漆黑一片,沿海别墅还能从窗帘缝隙中看到外面乌黑的大海,即便听不见,也能从翻滚的波浪中感觉到大自然的雄厚。
还好今天她休息。
寂静的卧室一片乱,房间内的空气都在提醒她。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脑袋也发沉,很难思考。
“我要回去了。”
摸了下头发,还没干。
“走得动吗?”
任舒试图站起身时才感觉自己腿都软了。
她撩开被子看向自己脚腕处,像被虐待过,不过等明天就可以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