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疼的脸色发白都没敢吭声,被吓了一跳,吞咽了下眼神带着惊恐:“厍总,我开玩笑的厍——”
厍凌捞起人用了狠力往墙上砸,男人砰的一声反弹倒地,厍凌把旁边挡着的椅子踹开,拿着旁边没开的啤酒整个闷在他头上。
“砰”的一声,玻璃碎了满脸。
厍凌的声音带着冷意跟压迫感,脚底碾在他身上,那些残留的玻璃渣便瞬间撕开薄薄的衬衫,撕开皮肉。
“嘴巴这么脏就别说话了。”
“我看你们医院医生的素质实在堪忧,之后的项目叫停吧。”
旁边几个人坐在位置上贴着椅子不敢说话,直直看着人浑身是血躺在地上。
厍凌冷光扫了项淮一眼,迈步从包间离开。
“你们继续吃。”
天色完全暗下来,城市的空中很少看到星星,冷冽空气刺着鼻息,手指没什么知觉。
进了车内才看到手掌上的血,大概是啤酒瓶划的,拿着中控台上的湿巾擦干净,还是有血往外渗。
又没忍住抽了根烟,他这两年有些烟瘾,但不重,却也没戒掉。
或许本身对自己放纵,咬着烟,粗糙的指骨拢着火点燃,白雾在眼前顿升,手上的血也沾染在烟身,显得有些狼狈。
他驱车从餐厅驶离,又在中途停在路边给任舒打了个电话。
没打通,听着暂时无法接通,打了两遍才意识到被拉黑了。
厍凌此时又忽然想起任舒在申城说的那句话,不能你反悔了就来找我。
他也想知道,他早干什么去了。
厍凌从小到大都没有遇到什么磨难过,他能成功帮他爸妈家人解决任何麻烦事,也能游刃有余处理完工作,唯独对自己的感情一塌糊涂,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进入一段感情,但跟她分开之后,厍凌才忽然注意到生活又开始变得一片空白,乏味枯燥,没什么意思。
他一瞬间变成了那条在鱼缸里持续缺氧的鱼,无所依地游荡。
他活该的。
可那两年他们明明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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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淮第二天跟任舒一同吃饭,补回昨晚没能吃上的晚餐,他也对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
但当晚却头一回感受到了出身富贵家庭骨子里的肆无忌惮,他做什么都有兜底的能力跟完美解决的方法。
两人吃的项淮上次提到的烤肉店,店里顾客多,肉质鲜美,任舒极其喜爱烤肉店的南瓜粥。
“你们医院平常这么忙,周末还要上班。”任舒问。
项淮苦笑了声:“轮班,没办法,所以只能抽出中午的时间跟你约,你不介意就好。”
“不介意,我平常也很忙,大概没办法一起爬山了。”
“等假期吧。”
“任舒,虽然我工作有些忙,但是……但是我是真的很想追你,从第一次在医院看到你就很喜欢,真心的。”项淮看着任舒眼神很认真,又笑了笑说,“不瞒你说,我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所以很认真,当然不是说要你结婚的意思。”
任舒划着菜单的手指一顿,有些意外项淮忽如其来的表白,手机倏然响了一声,打破了此时项淮的话。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喂,怎么了?”
“任舒姐你能不能来一下!有人在甜品店闹事,我报了警警察还没来……”
任舒此时倏然站起身,说:“没干什么吧?你注意安全别受伤,我现在回去。”
随后又急匆匆看向项淮说:“抱歉我店里出了些事,我得过去一趟。”
“我送你。”项淮听到了电话里的急切,也忙的站起身。
“不用了我开了车。”任舒拿着包一边走一边说,“我先走了。”
去了才知道是在酒店订婚的那家,因为孩子过敏导致的对方爸妈灰溜溜从婚礼现场提前离开,回去之后却阴阳怪气闹得男方爸妈觉得被看不起,便在婚后新娘回家后摆谱。
像是一个导火索,女方跟男方吵了一架连夜回了家,现在女方正跟男方闹离婚。
女人是上次过敏孩子的小姨,也是男方的姐姐,气不过所以来甜品店闹事。
“你们要负责任!现在好了,孩子过敏了一个交代都没有,他们也要离婚了,你们就想这样一点责任都不担??!”
任舒到时警察也迅速出警到了现场,制止了女人的滋事行为,店里倒是安全,客人都被她这样的发疯行为给吓跑了,只剩下一两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拿着手机在拍照。
“有客人受伤吗?”任舒问。
何双摇了摇头:“没有,她就进来吵,我也拦不住……”
任舒在平台发送了一条解决方法,今天下午来就餐的都可以凭借消费信息全额退款且赠送二百元折扣券。
女人被警察控制着,眼看要拉走,伸手抓着门口的摆件砸在前台玻璃上,怒不可遏地看向任舒:“你们应该抓这个女人!!!不要脸的狐媚子,说不准就是她在婚礼上勾引我弟弟才让我弟弟现在闹离婚,还有你们这个甜品店,给人吃过敏,食材都不干净,你们这些无良商家迟早等着倒闭吧!”
警察直接把人扣上:“安分点!你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任舒抓着何双闪开,前台玻璃倒是没碎,有了裂痕也不雅观。
她拿着手机,看向她定然说:“我已经录下来了,警察也在旁边应该也不用录吧,除了我店里的损失,我会起诉你损害我的名誉权。”
“你……你少吓唬我,你自己做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女人听到起诉瞬间心慌了,但还是极力保持着稳定。
任舒就看向警察说:“她这算挑衅滋事吗,我不接受任何调解。”
邢正是来lingling买甜品的,昨晚见到那场面,他忽然有些好奇厍凌这个前女友到底什么来历能让厍凌变成那个样子,他跟厍凌认识这么久屈指可数的几次看到他情绪的强烈起伏都源于这个前女友。
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人在吵,拿起手机给厍凌发消息。
【lingling,速来。】
【快快快,我给你盯梢呢。】
厍凌有工作不得不出差,正赶往机场的路上,距离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收到消息迅速调转车头,又皱紧眉头问他:“怎么了。”
【有人在吵架,听不清说了什么,反正你快点。】
厍凌到的时候邢正已经回医院了,警察还没走,他下车走过去,听了两句大概明白跟那天婚礼有关。
看了一眼跟警察交涉的任舒,侧身走进店内自然而然地把踢倒的椅子扶了起来。
任舒看了他一眼,没空理会他。
厍凌就站在旁边看任舒跟人交涉,随后打了个电话过去,让酒店把那天的监控提前调出。
警察带着女人离开后,任舒转身看到厍凌,把人当空气,又问何双有没有什么别的被损坏。
“没有没有,她就是在店里闹没做别的,不过这个前台玻璃有一点点裂痕影响吗?”何双眼神还偷偷瞄了两眼厍凌,长得高戴的表上千万,比以往来店里的任何一个追求者都出色。
“我联系人换掉。”任舒低头联系了装修师傅,又气的一股火压着。
她就应该做个铜墙铁壁。
电话随之而来,新娘陈雅楠打来的,声音还有些焦急:“任舒?你们店没事吧,我刚收到警察的电话。”
出了刚才的事情,店里迟迟没有顾客进来,只有一些外卖订单。
任舒坐在椅子上问:“你跟你老公要离婚吗?”
陈雅楠沉了口气,情绪很低落:“对……这次应该真的会离婚,我爸妈原本就不赞同,跟你没关系,其实本来就——”
“任舒,那个小姨今天那个事情,真的抱歉,所有损失我来赔付,警察那边说你——她就是个乡下人,什么都不懂,你能不能……”
任舒说:“抱歉。”
陈雅楠一时没吭声,随后说:“我明白,真的对不起。”
任舒挂了电话,看到厍凌坐在旁边,就更生气了。
“你来干什么?”
“我不能来?我要点餐。”厍凌坐在靠窗位置那把椅子上,八方不动说。
任舒盯着他,质问:“你昨晚去医院做什么?”
厍凌抬眼,扫了桌面的二维码点了份咖啡:“我能做什么?”
“你说你能做什么?”
厍凌移开眼,说:“苹果派,我要吃。”
任舒起身:“不给你做。”
“你看你们店里还有别的客户吗?”
“没有也不给。”
厍凌坐着不动。
任舒就拉他:“你出去,不欢迎你。”
她力道不重,推着他的肩往外驱,厍凌也顺着力气起来,“砰”的一声,玻璃门轻轻关上。
厍凌站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看她又进了后厨忙起来,搬着一箱冷藏的水果。
倒没哭。
厍凌才又推门进来,把桌面自己车钥匙拿走才走。
重新买了最近的航班飞往纽约开会。
任舒下了班后又去了一趟警局得到这件事的最后处理结果,男方赔了她钱,女人被拘留一天。
陈雅楠大概觉得尴尬,也只是在微信上跟她说了对不起。
任舒问:【你们真的要离婚吗?】
陈雅楠:【嗯,我们可能真的不适合,任舒,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的关系。】
任舒回复:【不会的,你不生气就好。】
【我哪会生气!】
任舒的生活跟之前一样,十一月份,江城的天气急转直下,甜品店的空调呼呼吹着热风。
她还在网上频繁看到有人说北方已经下起鹅毛大雪。
申城跟江城都很少下雪,任舒前两年每年冬天都会去一次北方,出差时还在下雪的海边城市住过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