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维站那儿等外面的俩人走远,越等心里越不是滋味。她在这儿干嘛,偷情吗?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乔岭,他到底怎么了,他骨子里难道是个变态吗?
第26章
再出去时聪聪已架好设备, 问她:“和老板说好了吗?”
她点了下头。
聪聪:“老板同意吗?”
“嗯,他说随便拍,把马场的草全薅了都没关系。”
聪聪:“啊?”
赵予维没说话了, 带着设备追着顾望苏满场跑。顾望苏又追着乔岭满场跑, 贪吃蛇似的, 有点儿滑稽。
互相追了两个来回,乔岭忽然拉了缰绳将马调了个头,那马扬起前蹄踹翻了草皮, 停在了离赵予维很近的位置。
赵予维站那儿只稍微往后躲了躲,一点儿也不怕。
“会骑么?”他问她。
赵予维摇头。
“那你满场跑什么?”
“干活儿呀。”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干活儿你不跟着我?一张照片没有我可不付费啊。”
赵予维在阳光下眯了眯眼睛, 又才追着他拍了几张。
高云洲骑着马从不远处悠悠飘来,对赵予维道:“给我也来两张吧,要帅的啊。”
赵予维说好,抬起手中的相机就对准高云洲,他就势驭着马来回走了几步。
赵予维教他摆了几组造型。乔岭的马也慢悠悠走着, 走到高云洲身旁,他随手抬起手中的缰绳往他□□的马屁股不轻不重抽了一下, 马儿扬蹄前去,空气中回荡着高云洲的骂声。
赵予维愣了一下,看着乔岭。
“歇会儿吧。”乔岭冲前面的遮阳棚抬抬下巴。
几人于是过去。乔岭下马后泡起了茶,顾望苏在旁边帮忙,赵予维和聪聪去拍补充素材。
乔岭的茶泡好的时候高云洲也回来了, 他往旁边放了马, 给马儿喝上水, 自己喘得跟什么似的。
他说乔岭:“老乔你忒不是人了,我这一来回赶上一个半马了。”
乔岭:“马儿跑又不是你跑,你累什么啊。”
高云洲:“那开车也是车跑你不跑, 你开车不累啊?”
他说完到桌前抽了张椅子坐下,又看着赵予维:“刚才怎么不让你那无人机拍我呢,跑起来那镜头多帅。”
“忘了。”赵予维抱歉道,“要不然你再跑一趟?”
高云洲险些被一口茶水呛着,连连摆了下手,连话也不想说了。
乔岭唇边浮起个笑。
大家喝着茶,顾望苏和赵予维凑近平板挑照片。
乔岭问:“这茶怎么样?”
高云洲说不错,顾望苏说好喝,聪聪说不懂茶,但也觉得好喝。
轮到赵予维:“噢,我刚才口渴,光顾着解渴了,没品出味儿来。”
乔岭顺势又给她倒了一杯。
赵予维看着跟前的小瓷杯,刚想说烫,等晾晾再喝,乔岭就开口道:“不烫,温度正好,你再尝尝。”
赵予维顿了一下,端起来喝了一口,保持微笑:“我喝着就是一口茶。”
她实在说不出漂亮话,说完就把杯子放回去了。
高云洲看了一眼赵予维,又看了看乔岭,觉得有趣:“以前没发现予维这么实诚啊,一句场面话也不给。”
顾望苏端着茶杯:“以前?你们以前认识?”
高云洲:“嗯,予维就在乔岭公司干着呢。”
“我辞职了。”赵予维朝旁边的一堆设备抬抬下巴,“现在单干。”
高云洲“嚯”了一声:“老乔你经营不善啊,留不住人。”
“不是我留不住人,人有自己想干的事儿,早晚得走。”乔岭说。
高云洲想了想,问赵予维:“你什么时候离职的?”
赵予维说:“这个月月初。”
高云洲又想了想:“那天是不是刮大风来着?”
赵予维:“这我不记得了。”
顾望苏问:“那天怎么了吗?”
高云洲看了一眼乔岭,想起月初他躲在书房猛抽烟的那天,那天大降温,大风还刮折了他们家大门口的一棵小树苗,所以他印象很深。
他又想起夏天时那个下暴雨的夜晚,本来他们几个朋友约好了一块儿吃饭,他因为顺路就去乔岭公司捎上他,后来都走到一半了,乔岭突然让他改道开去荒郊野岭接人。
当时他只知道是解救被困的员工,如今看来这员工也许大概可能不太一般啊。
“没怎么。”高云洲回答顾望苏,“月初大降温,一场风刮得我都重感冒了,跟床上躺了一礼拜才起来,后怕了都。”
他边说边又看向乔岭,乔岭不看他,跷着二郎腿专心致志怼着赵予维的腿。
赵予维穿着长裤,把腿往后挪了一下,下一刻他的脚又跟过来。
赵予维也跷起二郎腿,两只腿的距离一下被拉开,但也只是几秒钟,他那只脚又跟过来贴着她的鞋。
她烦他,猛一下收了跷起来的腿,膝盖顶住桌子,震动茶杯里的水都漾出来。
乔岭的手并未枕在桌上,但他杯里的水很满,溅出来的茶色打湿了浅色上衣。
高云洲“哎唷”一声。
聪聪收拾桌子。
顾望苏抽出纸巾替乔岭擦衣服。
赵予维瞟了一眼乔岭,眼里也露出厌烦:“不好意思啊。”
她口气倒正常。
高云洲嘴里说着没事儿,眼睛却瞅向乔岭。乔岭没说话,也没让顾望苏替他擦衣服,他劫了顾望苏手里的纸巾,不紧不慢掸着身上的茶水,那茶渍不仅没处理干净,反而随着他的动作在衣服上晕染开。他眉宇间挂着点笑,依旧擦拭着身上的水,却一点儿不在乎擦干净了没。
顾望苏盯着他衣服上的茶渍发愁:“这能洗掉吗?”
他转头问赵予维:“能洗掉吗?”
赵予维:“不知道。”
“洗不掉怎么办?”他又问。
赵予维抬眼看着他,一副“无声胜有声”的模样:“乔总差这一件儿衣服?”
“那也不能这么浪费啊。”他假模假样又掸了掸衣服,“这还没穿过两回呢。”
赵予维:“您的意思不会是让我赔吧?”
“赔不至于。”他说,“总得洗干净吧,这还是你弄的呢。”
他边说边看她,眉目间还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赵予维面上不好施展,桌子底下的脚却踹了过去,这一脚不多不少踹了个正着。乔岭没防备,脚尖磕得他胫骨生疼,他轻抽着气皱了下眉。
顾望苏问他怎么了。
他说没怎么:“蚊子咬的。”
顾望苏愣了一下:“这么冷的天哪儿来的蚊子?”
赵予维:“乔总不是一般人,大冬天也招蚊子。”
她说得轻巧,口气却带着点儿讽刺。
聪聪以为是热油碰上明火了,圆场道:“不好意思啊乔总,我们老大也不是故意的,您放心,衣服我们会洗干净了再还给您。”
乔岭轻笑了一下,说不用,他只是开个玩笑。
顾望苏不是糊涂人,她虽然不知道赵予维的来历,但她清楚感受到乔岭在面对她时不同的变化,这是她从未见过的一个人。
至此,高云洲也算解惑了,以致于后半场乔岭邀请赵予维骑马时他一个劲儿地装瞎。
倒不是因为俩人的行径有多亲昵,而是乔岭在试图说服赵予维时,她别无他法地向他求救,而他选择了无视。
那之前赵予维和乔岭正为骑不骑马的事儿一来一回地打嘴仗。
乔岭把她往马上赶:“来都来了,不骑马溜一圈儿倒显得我待客不周了,上去吧,我带着你,一点儿不危险。”
她前面已经推了几个回合,不想再费口舌,转头冲着高云洲:“高总不是想拍照吗,我再给你拍几张照吧,你骑马跑起来,再拍几张帅的?”
高云洲端着杯子冲她挥挥手:“骑马啊,哎,骑马好啊,好好儿玩儿去吧啊……”
边说边转了个身背朝着他们。
叶适东替乔岭给摄影工作室结钱时还是有点儿小惊讶的,他把明细展示给乔岭看:“这是不是有点儿离谱了?”
乔岭扫了一眼:“不了解行情,很贵么?”
叶适东:“很贵了,予维也不是这种人啊,怎么对待你像对待仇家似的,喝人血呢。”
乔岭笑了一下:“结吧,不差这点儿。”
叶适东:“……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怕什么。”乔岭说,“从我账/户上划,又不走公司的账。”
叶适东说好,过了会儿又说:“可能缺钱吧,租房装修还雇人什么的,前儿和小陈聊起来,小陈说她前一阵儿午饭吃的都是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