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手机,用室内座机打电话,让游轮后厨送一小碗酸辣粉过来。
“啊?”
服务生愣住。
不是法式鹅肝也不是三文鱼,而是酸辣粉。
“这个做不了吗?”温听宜有点惋惜,但善解人意,“那算啦,谢谢。”
服务员快速挽回:“可以的,只要您想吃,后厨都能尽力做,您稍等,一会儿就给您送到房间。”
“好。”
她决定吃完就下船,回去睡觉。
等啊等,终于有人敲门。
一打开,来的人是应钧。
他满面春光:“宝宝,今晚的烟花秀你喜欢吗?”
“......”她勉强点点头,“挺好看的,但你下次不要再——”
“我还有礼物要送你!”应钧打断她,“你等一下,我现在回去拿。”
“不用了!”
刚说完,应钧已经跑走。
她叹一声,关上门。
好饿啊。
几秒后,又有人敲门。
她无奈地想,好声好气只会让对方觉得有机可乘。
不如态度冷一些,决绝一些。
虽然事后会愧疚,但总比被对方死缠打烂还吐槽她难泡要好。明明就不关她的事,她白担罪名。
一开门,侍者端着一个精心设计的檀木礼盒,态度恭敬:“温小姐,这是程——”
“不想要,不喜欢,很不喜欢。你就这么转达就好了,辛苦你了。”
她说完就关上门。
呼。
清净了。
......
“程先生,很抱歉,温小姐确实是这么说的......”
侍者原封不动地传话。
程泊樾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他抿了口茶,慢条斯理放下茶杯。
气氛稍微紧绷,莫绍忠一脸为难:“那这件礼物......”
他不动声色:“送到程家祖宅。”
“好的!”
......
温听宜终于等来了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酸辣粉。
吃完东西漱了个口,补好口红,趁游轮暂时靠岸,她提前下船。
沪城繁华区的夜生活如火如荼,江畔人潮涌动,谈笑不断。
她行走在和谐的喧嚣之中,接到程老爷子的电话。
“爷爷。”
乖巧孝顺的一声,老爷子心都软了:“哎哟,溪溪真乖,你见到泊樾了吗?”
她咽咽喉咙:“见到啦。”
“好好好,你俩到时一起回家哈,他要是敢把你落下,我收拾他。”
其实她也想过搬爷爷当救兵。
但没用。
程家早就是程泊樾一个人说了算了。
可恶,搞独|裁。
她抿抿唇:“知道了爷爷,你早点睡觉,不许戴一边耳机偷偷听相声,我会让李叔监督你的!”
“哎呀......”老顽童心虚地笑了笑,“好好好,爷爷现在就去睡觉。”
电话挂断,现在正好是自家司机下班的点,不好叫人家赶过来。
打车吧。
她站到人稍微少一点的街口,等待她的网约车。
司机离她两公里,速度还非常慢。
应该是堵车了。
没事,等吧。
终于,等到她脚踝酸痛,面前悠悠地停下一辆车。
路人的视线都落过来,温听宜慢半拍看了眼车型。
眼熟的S680。
再悄无声息看一眼车牌。
京A,8开头。
“......”
怎么办。
好想跑。
车后排,窗玻璃降下,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出现在视线里。
车窗外的霓虹落在他英挺的眉弓周围,晕开一道明暗交界线,他漫不经心撩起眼皮,目光闲适温淡。
仿佛偶遇。
温听宜忐忑地眨眨眼:“干嘛......我等车呢。”
她再看一眼手机。
“?”
司机居然取消订单!
好不容易才打到的,这下又要重新排队。
她气馁地鼓了鼓腮帮子。
程泊樾默不作声,视线顺着她的裙摆,缓缓往下落。
起码十公分高的细高跟。
人又不矮,非要穿这么高,图漂亮,也不怕崴到脚。
温听宜觉察视线,往后退了退。
干嘛一直盯着她的鞋看。
好不自在。
难道她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啊。
还是他觉得......她站在这儿挡他的路、碍他的眼了?
那正好,她走远点好了。
于是她扭头就走,巴不得能飞。
程泊樾微微蹙眉。
穿墨绿长裙的身影快步离开,驾驶座的助理不禁捏了把汗。
谁敢这样给程泊樾脸色看?他肯定会生气。
哎,希望不要迁怒于他这个刚来不久的小助理。
他正准备接收掉头离开的命令,程泊樾就淡然开口:“跟上。”
助理秒懂:“好的。”
温听宜沿着路边直走,迈巴赫避开人群,不紧不慢开到她旁边。
她怔了怔,止步。
助理下车,为她拉开后座车门,微笑着说:“温小姐,请您上车。”
她警惕起来。
今晚挑衅他,他肯定会新账旧账一起算。
上车不是羊入虎口吗?
她紧张得语速飞快:“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温听宜。”
后排传出冷淡的一声。
她心头一紧,小小迈开步子。
“溪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