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冷峻和放浪都是他。
前者是表面上人尽皆知的,而后者,只有她一人切身体会过。
温听宜在热水里泡了半个多小时,肌肤白里透粉,脸颊也红扑扑的。
程泊樾把她抱出去的时候,她软软地挂在他身上,呼吸热气拂在他脖子周围,被他压着躺下时,她忐忑地将脑袋埋进他肩窝,鼻尖蹭着他蓬勃交错的青筋。
不知是不是压到了喉结,听见程泊樾闷喘了一声。
她半困不醒的模样最为柔软,程泊樾撑在她身前,被她小猫撒娇似的蹭来蹭去,他颈侧的筋脉绷了一瞬,垂眼,无声看着她作乱。
男人的体温越来越烫,温听宜迷迷糊糊抬起头,目光涣散地望着他,无辜又招人疼。
她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被他落下的阴影密不透风地笼罩,眼底倒映着他深邃锋利的眉目。
程泊樾眯起眸,幽沉视线盯着她,欲望在静谧中疯狂暗涌。
她不敢直视他漆黑的双眸。
整整三年没有这么近距离接触过,她是有点怕的,但又忍不住沉溺在他温柔又强势的掌控里。
他一手捏着她下巴,警告似的语气:“本事长进了,谁教你的?”
还有谁教?
“你教的。”她目光躲了躲,紧张的呼吸牵起声带的颤抖,情|动时会无意识打直球,“你以前说,你喜欢我这样抱你......”
看来她记性很好,当时醉成那样,都能记得他用来哄人的话。
下一秒,程泊樾轻轻掐着她脖子吻住她,实打实回应她口中的“喜欢”。
她招架不住,下意识咬住他的嘴唇,呜咽一声,被他直驱而入的舌尖堵住了轻吟。
是强烈的。
她以前之所以能受得住,全靠酒精的轻微麻痹作用。
吻了会儿,温听宜口干舌燥,轻轻攥住他探索疆域的手。
严格来说应该是手腕,男人健壮的青筋正隐隐跳动着。
程泊樾变本加厉地使坏,她呜了一声,他忽然往上勾了勾手指,平静又顽劣地问:“要它还是要我?”
她快哭了,泪失禁的毛病总是改不掉,含着哭腔说:“要你......”
程泊樾眼神一暗。
她乖得有点过分了。
曾经她喝醉酒撩他的模样,不是最让人心猿意马的。
现在才是。
越乖越色。
当她用这种无辜的眼神望着他时,这件事情就变得难以节制。
程泊樾突然低骂一声脏话,她心脏抖了一下,很久没见过他释放野性的模样了。
她早就软得一塌糊涂,男人修长而专注的手扯出几缕丝线,自甘退场,彼此间的空白酝酿已久,终于,被更为剧烈的欲望取代。
温听宜在最难捱的时刻咬住他肩膀,程泊樾抚着她的头发,轻吻她耳朵:“乖,一会儿就好。”
他是骗子,根本不是一会儿。
......
后半夜,南院卧室的灯还亮着。
温听宜软若无骨地蜷进被子里,远处书桌上的手机已经响了两次,程泊樾没怎么在意,先是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然后才不急不缓走向书桌。
他随手套上一件深灰色浴袍,把落地灯调暗了几度,朦朦胧胧的光线像烟雾一样笼在他身旁。
他散漫地站在桌前,脖颈微低,一手翻阅平板里的电子文档,另手拿手机扣在耳边,食指和中指之间还夹着一只钢笔,不太走心地进行工作上的通话。
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餍足中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性|感。
他跟电话那头的人说起德语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平和又傲慢。
温听宜听见他低沉慵懒的说话声,她忽然就不困了,于是悄无声息的,从被子里探个脑袋,乖乖望着他。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表面上看到的这么冷峻威严,一小时前那个轻浮又露骨的程泊樾才是最真实的。
她皱了皱鼻子,在心里吐槽,骂他坏得没边。
程泊樾稍稍一转头,就看见一双漂亮单纯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偶尔眨一眨,表情好像气鼓鼓的,八成在骂他。
他不经意间牵起嘴角,鼻腔闷笑一声,流露一丝轻谑。
电话那头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语气紧张:“怎么了,程先生?”
“没什么。”他漫不经心说,“手头有点事儿,明天再聊。”
那头非常识趣:“好的,我明天再给您打电话。再见,程先生。”
通话挂断。
程泊樾放下手机,气定神闲地坐在转椅上,一手撑着太阳穴,把桌上的纸质文件翻了翻。
跟凌晨时的放荡顽劣比起来,他这一秒实在显得无欲无求。
温听宜怔了怔,忽然满头的问号。
他不是忙完了吗?怎么还不过来?
女生在这种余韵消退的时候是很需要温存的,他应该来哄哄她才对。
可是程泊樾眼皮都不抬一下。
故意的吗?
她望着他无动于衷的姿态,撇撇嘴,心说算了,他好像很忙的样子。
那就不打扰他了。
于是她盖好被子默默侧躺,闭上眼,准备去见一见周公。
片刻,身后有下陷的重量感,被子忽然被掀开,令人安心的温度贴了过来。
她下意识蜷了蜷手指,呼吸放慢。
程泊樾从后面抱住了她,气息浮在她耳边,沉磁嗓音磨得人心痒:“以前怎么撩我的,现在全忘了?”
温听宜反应几秒,动动脑瓜子,分析他的潜台词。
难道他刚才在等她过去?
他还真是......可恶的心机男。
程泊樾轻揉她的耳垂:“又在骂我?”
“......”当然不能承认,“哪有。”
口是心非,该罚。程泊樾冷嗤一声,忽然含住她的耳垂,她轻轻啊了一声,觉得他有点用力。
她双手推推他,他欲求不满地轻咬一下才完全松口,又覆下来吻她白皙脆弱的颈侧。
在他强势又平静的进攻下,她真的觉得自己掉进狼窝出不来了。
她壮壮胆子,小声骂他坏蛋,程泊樾照样吻她,大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懒谑说:“溪溪,你还是吃我的时候最乖。”
霎那间,她脸颊红透。
头顶随之落下一声轻笑,仿佛往她柔软的心头吹了一口热气,留下微烫的酥麻感。
——
次日,程泊樾真的给她安排了两个保镖。
清晨柔和的光线照亮柳贤胡同,保镖早就等待程家大门前。
等温听宜出来了,他们纷纷露出职业微笑,用蹩脚的英文向她介绍自己,一个叫Aleksey,一个叫Dennis。
两人都是高
高壮壮的俄罗斯大汉,站在面前跟石柱子一样,甚至有点黑|帮气质,略吓人。
温听宜往后退了退,站在门前的台阶上。
“嗨......”她拘谨地打招呼。
保镖轻轻颔首,然后盯着她,不说话。
她心里发毛。
其实两个保镖只是忘了“你好漂亮”用中文怎么说,此刻正在绞尽脑汁回想。
与此同时,一辆骚气的亮黄色MC20火急火燎驶入柳贤胡同。
应钧今早才听说温听宜昨晚被酒鬼骚扰,天呐,真恨自己第一时间不在她身边。
等等!
应钧眯起眼盯着前方。
那两个壮汉是什么来路?
我去,什么人啊,都敢上门欺负他宝贝了?
他急刹车,从蝴蝶门里钻出去,跳到跟前吼一声:“喂!你们!”
温听宜:“?”
他来干什么。
保镖以为应钧是来挑事儿的,及时挡在温听宜面前,用蹩脚的中文警告应钧:“先生,请你离她远一点,否则我们不客气了。”
应钧难以置信地骂了一声:“你俩想干嘛?”
他很头铁,撸起袖子准备随时开干,“有我在!你们别想欺负她!”
温听宜闭了闭眼,无可奈何:“应钧,你别闹了,他们是保镖公司的。Aleksey,不用这样,他不是坏人。”
Aleksey接收命令,带着Dennis往后退一步。
应钧顿了顿:“谁给你安排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