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累了一整夜,但越清舒没能睡着,她伸手抓着岑景环在自己腰上的手。
越清舒碰到他的尾戒,轻轻转了转。
她一直都觉岑景的手非常漂亮,像是完美的工艺品,特别是戴上戒指的样子。
禁欲冷淡中又充斥着性感。
总会让人觉得,这个戒指会是一个什么开关吗?
左手小拇指用上的概率不大,岑景也没有在她面前取下过这枚戒指,他就一直这样戴着。
回忆起来,其实她跟他的第一面,越清舒就记得了这个戒指的样子。
那天他用左手递给她那把雨伞的时候。
越清舒隐约感觉到一束光反射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里,后来想想,也有一些是岑景的戒指泛着光。
她伸手触碰着这枚戒指。
或许是戴了太多年没有取下来过的缘故,她想要挪动,却怎么都撼动不了。
越清舒的思绪乱飘。
这枚戒指,可能就像岑景这个人吧,戒备森严、冷淡肃静,不容易被改变和转动。
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打算整理一下睡意尝试入睡。
越清舒收回手的一瞬间,却忽然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了手,她惊讶于岑景竟然也没睡。
两人睡在一起,拥抱着。
她其实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和呼吸,一切都是那么平缓,她以为岑景早就已经睡着。
他也是说到做到。
岑景说要一整晚就真的是一整晚。
越清舒这个受用方都有些迷糊得想不起来次数,更别说岑景这个出力的。
他应该很累,也应该疲惫。
比她先入睡也无可厚非。
但他竟然没睡。
越清舒的手被他紧握着,岑景往前面挪了些位置,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他的头发在她的颈间轻蹭。
有些柔软的感觉。
越清舒每次都想感叹,岑景这样的人,头发摸起来软乎乎的,就会让人觉得心脏软绵。
她也觉得这是个很奇怪的想法。
可每次被他的头发碰到肌肤,她的心都会柔软几分。
“怎么了?”岑景哑声问她,“喜欢这个?”
越清舒没正面回答喜不喜欢,但继续往下问:“我很好奇…这枚戒指有什么故事吗?”
“我买给自己的成年礼物。”岑景如实回答,“十八岁那年,我接手家里产业的部分内容,试水期间,谈了个几个亿的投资项目。”
越清舒惊讶。
十八岁…?
岑景十八岁的时候,她还在玩泥巴。
“恰好我生日,那天我准备回国,在机场的商店橱窗看到它,就买下来了。”岑景说。
越清舒又问他:“然后,你就一直这么戴着了?”
“嗯。”
“有点意外。”
“为什么?”
“听你的描述,你买这枚戒指好像是有些心血来潮的突然想法,并没有做任何计划和提前打算。”
“是。”岑景勾了勾她的腰,叫她翻身过来,面对面说话。
越清舒也没拒绝,蜷了一小圈,就把自己像个小被子一样卷进了岑景怀中。
靠在他的怀中是一件很舒服且享受的事情。
越清舒继续:“这很出乎我的意料。”
“嗯?”
“你才不像是那种心血来潮做了什么事情,就这样很久的人…”越清舒倒也没别的意思。
在她印象中,岑景这个人就是有非常严苛的计划性。
虽然他们的关系开始,看似在打破岑景的规则,但越清舒知道,这一切其实也都在他的计划选择范围内。
唯一打破的是那个吻。
但后来的一切,岑景对她纵容,对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都是因为这些事情不是完全不符合他的计划性。
“是吗?”岑景回应的语气也淡,“那你或许还不够了解我。”
越清舒一下哑然。
她并不知道还要如何了解他,毕竟他们也没有到要互相如此了解的程度。
而且她也觉得这没有必要。
人有时候不需要跟别人产生过于深厚的连接,就像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越清舒没有回答,隐约感觉到他有点动作幅度。
她的手指被他抓着。
岑景说,“偶尔也会有很多事情完全在意料之外。”
“比如?”
“比如你。”
越清舒一瞬间睡意都有些清醒,又听到岑景说。
“如果一切都在我的规划内进行,当初我就不会下车给你递伞。”
她就像是那个橱窗里,突然被他一眼看中的戒指。
从此,就在他的手上,纠缠不休。
越清舒不再做回答,她觉得自己还有一些细碎的想法需要处理。
但很快,她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凉意在她的手指间穿梭。
岑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取下了他的那枚尾戒,在她的手指上一个个试错。
先是食指、再是中指。
食指有些空荡,中指略微小了些,不能完全戴进去。
越清舒的心脏跟着颤动之时,她感觉到那枚戒指落入了自己的无名指。
牢牢地钉住。
刚好卡在她无名指的底部。
“喜欢就送你了。”岑景什么都没多说,只是伸手将她搂住,“问完了,可以睡觉了么。”
越清舒在这个过程中,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她只是感觉着手上多出来的东西,睁着眼,假装要入睡。
这枚他戴了十几年的戒指,忽然变成了她的,越清舒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那有些复杂的心情。
后来实在是身体扛不住,眼皮打架。
陷入昏睡之前,越清舒想——
因为是心血来潮得到的东西,所以,可以如此轻易地送给她,是这样吗?
…
这枚戒指的佩戴存在感的确算不上特别强。
大概也是因为尺寸刚好,越清舒很快适应了这枚戒指在自己手上的感觉。
甚至去上班的时候,她都忘了摘。
越清舒去广告部,跟他们对接投放的事情,刚开始广告部的确很看不起越清舒这个方案。
但也抵不过她态度强硬。
看不看得起是一回事,但越清舒不在乎他们言语上的那些蔑视,只是按照公事公办的态度去走流程。
某天Vivian在场,恰好听到广告部在阴阳越清舒的内容。
她冷淡地扫了那么些人一眼。
“你们这张嘴,有时候还是得小心点,这个项目是我递给BOSS审的。”
广告部的人从此安生,开始给越清舒好好做配合。
那天越清舒刚去,有人看到她手上的戒指,惊讶:“欸,这才一周没见,你偷偷去结了个婚?”
越清舒垂眸,看着戴在自己手上的戒指。
右手无名指那暧昧的位置。
“没有。”越清舒否认,“我戴着玩儿的。”
“不过说真的,你这个戒指看起来很眼熟啊,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广告部的人眼睛本来就尖,他们都是一群擅长观察细节的人,不然哪儿来那么多创意。
“哦——”
“我想起来了!你这枚戒指和BOSS手上那个好像啊,是同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