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宁知道没办法说服他,她只能闷闷地嗯了一声。
车子到达目的地。周以宁看着眼前及其熟悉的这栋大厦,脚步微顿。
檀屹订的餐厅,居然是她和陆怀桉吃过的那一家。
她面色微僵,被男人执起手,牵着走向窗边的位置。
忍了又忍,周以宁开口:“我说过了,上次是我的普通朋友,你有必要这样敲打我吗?”
檀屹的声音平缓:“宁宁,你把我想得太坏了。我知道你和朋友来过,以为你喜欢这家,所以才订了位置。”
周以宁些迟疑,是这样吗?她误会他了?
怔愣间,檀屹挥手点单。他姿态从容放松,好像真的不是在追究上次的事。
周以宁咬咬唇,只能信了。
用餐时,两个人都很安静,只有偶尔刀叉碰撞的声音。
周以宁心不在焉。她想快点解决完这part,早些回家。
这家餐厅总是能让她联想到上次的阴影。
而檀屹则是在等待。
最后,侍者上了一块小蛋糕。
周以宁吃了七八分饱,见檀屹撑着下巴看过来,便将盘子推向他:“我吃不下了,你吃吧。”
檀屹露出一个笑,带点儿宠溺:“尝尝呗,是我特意交代他们做的。”
他用了特意这个词,周以宁便顿有所感地看向他。
男人面容俊朗,微碎的短发搭在额前,压制了平日里外露的桀骜。他眼眸熠熠如星,将她整个人框住,唇角微微上翘。
他就差要把“我准备了惊喜”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这副样子,和刚大学毕业的檀屹没有任何差别。
周以宁有了心理准备,用叉子扒拉到蛋糕里的那块硬物时便很坦然。
他们俩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也不需要再装模作样地从嘴巴里吐出来,那太恶心了。
这是一颗很闪很大的钻石戒指,以周以宁那浅薄的奢侈品定义来看,这钻石估计比厨房里的冰糖还要大。
檀屹打开外面的保护套,将她原本的婚戒摘下,套上了这枚新的。
周以宁手指纤细修长,加上这枚泛着光彩的圆钻,便显得更加漂亮矜贵。
他双手满意地牵握着她:“宝宝,它很衬你。”
周以宁接受了这枚鸽子蛋,她脸蛋红扑扑的:“谢谢……老公。”
不要白不要,等以后离婚了,檀屹总不会死乞白赖地要回去吧?
这时,窗外传来阵阵烟花声,绚彩的光芒倒映在两人的脸上。
周以宁循声望去,各式各样的焰火交织在一起,如同画卷一般点亮了夜空。
她忘了收回手,任由檀屹握着,直到看见一行用烟花形成的表白:“宁宁,我们重新开始。”
周以宁睁圆杏眸,有些不知所措。
檀屹已经站起来,俯身,吮住她略微冰凉的唇。
不管那男人是谁,赢的都是他。
他能包下这餐厅,能给周以宁买十克拉的钻戒,能为她放烟花全城表白。
最重要的,他宽宏大量,既往不咎。
第17章
周以宁被他这番举动感动到,回家的路上也没有推拒他的手,任由他握着轻捏。
实则是吃人嘴短,用人手软。
檀屹刚送了一枚大钻戒给她,她总不能翻脸不认人闹脾气吧。
到了地库,她刚下车,檀屹也跟着下来了。
他搂着她的腰,脑袋垂下蹭在她肩头:“以后我搬回来住,好不好。”
周以宁心里突突,虽然这房子登记的她的名字,但她难道有权利说不好?
她有些纳闷:他是和林姣吵架了吗?或者说,他误以为自己出轨,激起了他的占有欲呢?
周以宁嘟嘴:“好吧,但你不要吵到我哦。”
檀屹哼哼:“我爱老婆,老婆真好。”
因为那枚大颗的钻戒,周以宁心里的恶心都减淡了些。
檀屹既然回家,便挥手让营养师和司机回去,这儿用不上她们,白天再来。
他的意思不言而明。
他转身去书房处理公务,周以宁洗完澡便钻进了被窝里。
她现在在想法子,该怎样拒绝檀屹。
周以宁原本打算早些入睡,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最后一定会被檀屹闹起来。
真要做了,一切都晚了。
她咬唇,思来想去,忽地灵光一闪。
林姣刺激她,她也可以刺激回去啊。
说不准林姣一疯起来,过会儿就打电话给檀屹,把他叫走了。
周以宁说干就干,将摄像头对准自己的大钻戒,咔嚓一张。
她登陆许久没上的微博,婊里婊气地敲了个文案,“老公送的^_^”。
为了防止林姣看不见,周以宁甚至打开她的私信框,回了个句号。
做完这个,她将手机放到一旁,安安心心地敷起面膜来。
等到她爬上床关灯后好久,檀屹那里依然没有动静。
次日周以宁醒来,身边的床铺果然一片冰凉,起床去书房,人早就离开了。
她略有些得意。
她就知道,林姣才23岁,一点都沉不住气,果然把人叫走了。
可相应的,周以宁心里说不难过是假的。
昨天檀屹为她放的那场烟花,说想让他们重新开始,她不是没被感动到。
她甚至动了念头,假如檀屹昨晚没走,那他们真的可以试一试。
可现实证明狗改不了吃屎。
周以宁索性连消息也不发给他,反正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檀屹那边果然沉寂了好几天,之前做的承诺跟放屁一样烟消云散了,他也不再要求她打电话报备。
两人这样的冷暴力,一直持续到一天晚上檀屹醉酒回家。
他是被景硕扛回来的。
他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上酒气熏天,整个人昏昏沉沉,一点意识都没有,看起来比上次醉酒要厉害得多。
周以宁捂着鼻子挡在门口,甚至不愿意放他们俩进去:“干嘛把他带回家呀,他明天还要上班,应酬完让他在公司里住就好啊。”
景硕有些尴尬,不敢回答。
老板娘的态度明显,摆明了对老板不上心。
可是老板这边却为情所困,是为了她才买醉。
最关键的,檀总在办公室灌醉自己以前,点名要求回华榭,他一个打工人,总不能阳奉阴违吧。
周以宁知道他处境,虽然不想看见檀屹,但到底没有为难他。
她和景硕一块儿把檀屹架到了主卧床上。
景硕擦擦脑门上的汗,正准备告辞,忽的又停住脚步。
他这人寡言少语,平常除了老板的要求和吩咐以外,从不多话。
但今天,他罕见地对周以宁提起檀屹的私事:
“太太,总裁今天并不是出去应酬,他一直呆在办公室里,酒也是在那儿喝的。”
周以宁牛头不对马嘴地问了句:“今天林姣上班了吗?”
景硕简短回答:“请假了,说是家里有事儿。”
周以宁便了然,这是跟小情人吵架了。
她实在不想面对这个把家当旅馆的男人,索性放弃了自己软乎乎的大床,转而去了客卧。
至于檀屹,她可没有心软到要去照顾为小三心碎的男人。
半夜,周以宁喘不过气,忽的惊醒。
不知何时醒过来的檀屹找过来,跑到床上和她挤在一块,双手搂着她,长腿则牢牢架在她
身上。
快到十一月,气候变凉,室内恒温一直开着,她被他活生生地闷出了一身汗了。
周以宁使劲推他,而身上的男人和死尸一样一动不动,她去拍他的脸,依然没有半点儿反应。
周以宁气急,“啪”地甩了个响亮的巴掌在他脸上,檀屹终于在睡梦中醒过来。
他双眼泛红,看起来有些委屈,他声音低沉:“老婆。”
周以宁莫名地就想到网络上段子,老公和小三吵架,回家心碎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