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说开后,两人相处果然自然了许多。
讨论剧本时有说有笑,连剧组工作人员都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
由于拍摄场地在医院,无法完全封闭管理,网上很快流出了大量路透视频。
那些关于他们不和的谣言,就这样不攻自破。
温时雾结束当天的拍摄收工后,收到了沈砚舟发来的信息。
他开门见山:【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温时雾看着屏幕怔了怔:【你在哪儿?】
对方很快发来定位,显示是剧组附近的一家餐厅。
她快速卸完妆,换上私服,戴上口罩,从后门悄悄离开。
抵达餐厅后,温时雾轻轻推开包间的门。
只见沈砚舟坐在里面,只是低头划着手机。桌上空空如也,显然是在等她来。
她轻轻坐下,眼中带着一丝不解,开口问道:“怎么都没点菜呀?你该不会就这样干等了一个小时吧?”
沈砚舟没有回应,可她瞧着他的神情,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
她迅速拿过菜单,点好了菜。
服务生上菜后,温时雾夹了一筷子,状似随意地问:“又来这边参加活动?”
沈砚舟依旧不接话,她只好自问自答:“看来最近拍得挺顺利,顾远山居然肯放你出来这么勤。”
话刚落音,沈砚舟突然开口:“你拍得不也挺顺利的。”
温时雾刚要问“你怎么知道”,可话到嘴边却品出几分微妙。
她咬着筷子,打量他:“还行吧。”
顿了顿,忍不住单刀直入地说,“说吧,专程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总不至于就为了请我吃顿饭?”
如果沈砚舟今晚打算留在这的话,按他的性子绝不会特意约她在餐厅碰面。
餐厅人来人往,不仅容易暴露,还麻烦得很。
不出意外的话,等这顿饭结束,他就要走了。
沈砚舟略作停顿,将手边的纸袋推到她面前:“老爷子给你的。”
“什么东西?”温时雾好奇地拆开包装,发现是个造型精巧的腰部按摩仪。
说明书上密密麻麻的外文暗示着它的价格不菲。
她试着贴在腰上,温热适中的脉冲立刻缓解了连日拍戏的酸痛。
“你也有一个这样的吗?”
“没有。”沈砚舟说,“上次你给他送了东西,他给你的回礼。”
“哦。”温时雾恍然大悟,赶忙说道,“替我谢谢爷爷。我最近拍戏总腰痛,这东西对我来说太实用了。”
简单吃完这顿饭,两人便准备各自离开。
全程也没聊什么,基本都是温时雾在说,顺便提了句今年要去青海跨年的事。
“那天我在剧组。”沈砚舟的回答很直白。
“谁要约你了?”温时雾立即回呛,也丝毫不留情面,“少自作多情。跨年晚会我可忙了,到时候你连我的影子都见不着。”
说完,她转身就走。
温时雾快要回到酒店时,手机提示音响起,是沈砚舟发来的信息:【到酒店了说一声。】
她立马回复:【到了。你呢?】
对方很快发来一张机场候机厅的照片,果然是要赶回去拍戏了。
她调侃一句:【辛苦,沈影帝。】
对方没回她,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已经在天上了,玩不了手机。
温时雾洗完澡,无聊地躺在床上刷手机。
她在热搜榜上划拉了半天,愣是没找到任何与沈砚舟今日活动相关的词条。
她不禁疑惑,他现在都糊到这地步了吗?
印象中,以往但凡沈砚舟出席活动,商场必定被围得水泄不通。
乌泱泱的人群像迁徙的蚁群,连二三四层的围栏边都挤满了举着手机的粉丝。
到了晚上,#沈砚舟+城市名#的热搜更是雷打不动,必定会登上热搜。
这对他来说,都是基操了。
可今天,竟然没有。
温时雾不信邪,直接点进他的超话,结果看见满屏都是粉丝的哀嚎:
“寡疯了!”
“沈哥到底什么时候杀青啊?”
“剧组失踪+1天!”
合着他这两天就没参加任何活动。
温时雾把手机往枕头上一扔,越想越觉得离谱。
第二天,她忍不住去问周嘉衍:“你说,一个男演员,正拍着戏,突然没活动、没行程,飞过来就为了找女的吃顿饭,给她一个东西,这什么意思?”
周嘉衍听完,表情微妙:“你这是把我当闺蜜了?”
温时雾拍了他一下:“我认识的异性不多,所以问问你。”
“所以,”周嘉衍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这个女的,是你本人,还是……你的某个朋友啊?”
“要是我说,
是我的一个朋友,你信吗?”
“你觉得我能信吗?”周嘉衍开玩笑道,“到底是谁啊?能让你这么关心,比我帅吗?”
“算了算了,跟你问个事儿,话题都能跑偏,我还是别问了。”温时雾无奈,摆摆手。
“哎。”周嘉衍收起玩笑,正色道,“我也没说不答啊。我猜……他大概对你……哦不,对你朋友有点意思?不过娱乐圈水深,难说。让你那朋友留个心眼,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就是男人。”
温时雾笑了,“谢了,好闺蜜。”
周嘉衍:“……你!”
-
新剧才开拍半个月,温时雾就收到了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经过上级决定,剧集数被大幅缩减。
编剧连夜赶工修改剧本,删掉了后面大部分暧昧腻歪的戏份,只保留了推动剧情必需的关键情节。
温时雾翻着新剧本,不解地问:“怎么突然删了这么多?”
吴书双回道:“政策新规,我们也不懂。不过正好空出一些档期,可以提前安排跨年晚会的排练。节目想好了吗?”
“还没头绪。”
“你已经连续两年纯唱歌了,电视台那边希望这次能有点新意。”吴书双提醒道,“他们明确表示希望这次不只是单纯的演唱。”
温时雾不怀好意地道,“所以他们是想让我重蹈第一年跨年的覆辙?”
“不至于吧。”吴书双安慰她,“上次综艺里你跳舞不是适应得挺好的吗?”
“那种简单的开场舞怎么能和跨年舞台相比?跨年可是直播,而且一般都是唱跳结合。”
“可以假唱,提前录好音轨。”
“不行。”温时雾连连摇头,“这样他们更有理由说我连假唱都跳得一塌糊涂。到时候肯定会被群嘲。”
“那怎么办?”吴书双突然想到,“要不弹钢琴?”
“这……倒也不是不行,”温时雾底气不足地说,“不过我觉得还是得准备个备选方案比较稳妥。”
她小时候确实学过钢琴,但出道后就再没碰过,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把学过的都还给老师了。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吴书双会意一笑,“沈老师钢琴弹得不错,你可以多向他请教。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找个专业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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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时雾当然没跟沈砚舟提跟他学钢琴的事,只是自己悄悄在做准备。
周嘉衍最近也在筹备跨年演出,巧的是他们似乎要去同一个电视台。
拍戏间隙,周嘉衍问:“你今年跨年准备表演什么?”
温时雾边看剧本边说:“钢琴弹唱吧。”
“你还会弹钢琴?”周嘉衍有些惊讶。
这反应倒很正常。
虽然温时雾在采访中提过自己学过钢琴,却从未在公开场合表演过。
不看采访的人基本都不知道。
“很奇怪吗?不过,还没最后确定。”
话虽这么说,其实她心里很是心虚。
吴书双在片场附近给她租了间琴室,方便她随时练习。
温时雾这次格外认真,只要没戏份就会去琴室泡上一两个小时,恨不得在这短短几天内把荒废多年的基本功都补回来。
选曲时,温时雾挑了首自己平时很喜欢的曲子。
可独自练习几遍后,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具体问题。
思来想去,她决定录下弹奏片段发给沈砚舟请教。
为表郑重,还特意尊称了一声沈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