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嗓子有些哑，撑着手慢慢坐起来，脸上还带着绯红。
“你过来。”他揉了揉眼睛，声音变得软起来，声调却有些冷，“我闻到你身上的酒味了。”
周斐没听，慢慢朝浴室过去。
苏越见她不吭声，也不过来，像是直接朝浴室的方向过去。
不对劲。
为什么不过来
“你不过来，我就当你在外面碰男人了。”他突然道，声音还有些颤，有些尖。
他说着脑子也清醒了一点。
“少爷怎么还没睡”她顿了顿，慢慢走过来，“我真没碰男人。”
她刚刚坐下，床上的人凑过来，在她身上轻轻嗅着。
周斐被他这动作弄着，微微偏了偏脸。
少爷怀了孕，对气味很敏感。
“你不是说不喝那么多酒吗？你明明喝了很多酒。”他委屈道，“这香水味哪里来的”
“可能是别人香水喷多了。”她一本正经道。
苏越才不信，又扯下她的领子，身子靠过去，趴在她身上细细瞧看着。
这能看出什么来，周斐想着，又没有人亲她。
“这是什么？”他愤怒道，“你还让别人亲你了？”
啥时候有人亲过她。
“少爷，你昨天亲过我。”她说道。
苏越听不进去，眼泪很快就落下来，哭泣声断断续续的。
“你……你竟然敢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他嗓音带着哭腔，软下身子，肩膀轻轻颤着。
周斐噎了一下，不知道少爷是怎么下定结论的。
她想抱住少爷，又怕身上的酒味染上他。
“我先去洗澡，好不好？”她抬手轻轻捏了捏少爷的脸，“等会儿再哄你，真没那种事情。”
她先把哭着不停地少爷扶在床头，让他靠在那，“我先去洗澡。”
苏越见她真要进去，气得把旁边的书扔在地上，手也匆匆地撑在床上，眼睛猩红，“你还要敷衍我。”
说什么洗澡，还不是敷衍他，把那些洗掉，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要怪他大惊小怪。
那书砸在地上，声响很大，周斐把书捡起来，书页声也响起来。
她放在旁边，没真进去，待在那一下，等脑子慢慢回过神来，才慢慢走过去。
她走到床边，也怕少爷又扔什么，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身子微微抱过来一点。
“那少爷要我怎么办？”
听到她这几个字，他气极了，活像是他不可理喻。
“怎么办？什么怎么办？你别碰我。”
他挣扎着，甚至顾不上自己的身子，完全是一副一激就着的模样，
周斐瞧着他这模样，眉心跳了跳，之前怎么不知道少爷还有这脾气，连忙把人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要跟你离婚。”他埋在她的怀里，哭哭滴滴地，肩膀抖着，声音也很哑。
周斐擦着他的眼泪，声音很低，“少爷真要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吗？”
不过是闻到了香水味，就闹着要离婚。
他像是没听到一样，哭得很厉害，眼泪落得不停，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你……你别碰我。”
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苏越几乎哭软了身子，心脏缩着发悬，哭得肚子也有些疼起来，眼泪跟止不住一样，那情绪始终高高悬挂着。
耳边都是那哭滴滴的声音，周斐微微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眼睛哭得都要睁不开，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但她总不能不洗澡吧。
她想了想，无非是把少爷带进去，随即把人抱起来，没先哄他，也知道他现在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抱进浴室里，周斐把少爷放在里面的凳子上，先给他洗了洗脸，擦干净眼泪，又把他的头发束起来。
她又把他衣服脱了，随后抱着少爷一起进浴缸里。
苏越抽泣着，微微躲了躲，双手想要遮着自己，挣扎着想要从浴缸里离开。
浴缸挤挤还是能容得下两人。
周斐轻轻揉着他的腰，抬手钳制住他的后颈，把人压在那亲着。
他被迫仰起头来，张口轻轻喘着，被灯刺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浴室里的灯很柔和，但也很亮。
周斐才清醒不久的脑子也慢慢浑噩了一点，也分不清楚身下的人到底是哭什么？
怎么这么能哭眼泪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身子也好软。
过了许久。
女人微微晃了晃，抬手揉了揉眉心，低眸看着怀中几乎泄力呆呆的少爷，把人从浴缸里带出来，擦干净后抱了出去。
他窝在她怀里，自发地抱紧她，细白的手指轻轻攥着她的头发，浑身颤抖着。
她把人放在床上，又倒了一杯水来，又临时做了一碗面上来。
床上的人身子微微抖着，睫毛也湿透了，黏湿在一块的睫毛垂下来在眼下落出阴影，浑身无力地靠在那，汗湿的黑发一缕一缕黏在他的脸旁。
像是被狠狠洗透了一遍，不久前的神情消失得干干净净，变得温软迟钝起来。
面送到嘴边，他低头乖乖地张口吃了下去，咽得很困难，偏偏又饿得很。
男人有些肿的唇也微微抿着，小口地吃着那面。
吃完后，周斐擦了擦少爷的嘴，又把温水递到少爷嘴边。
他就着她的手喝下去，水从嘴角溢出来，险些落在床上，隆起的肚子也被轻轻压着。
吃饱后，苏越埋在枕头边上不说话，轻轻喘着气。
十几分钟后。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周斐把少爷抱到怀里，给他揉腰，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埋在他的脖颈处，鼻尖轻轻嗅着他身上的软香。
现在他身上胀得很，吃得很饱，偏偏身子也不受控制时不时抖着，下腿还要人压着。
他侧躺在那，背对着妻主，被揉得呼吸都慢了。
脖颈处传来温热黏稠的触感，耳朵只能听到她有些低沉的喘息。
还能闻到酒气。
他睫毛颤了颤，浑身累得不行，手指也无意识抖着，被妻主紧紧握住。
现在是凌晨四点。
屋内漆黑一片。
只能听到呼吸声。
……
大早上，也不应该算是早上。
临近中午，屋门紧闭着。
窗户也只开了一点点，厚重的窗帘几乎把屋外的光线遮得严严实实，里面漆黑一片。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埋在被子里，很快身子抖了抖。
他缓慢睁开眼睛，还在那发呆，下巴抵在被褥，轻轻挪到了一下手臂。
苏越摸了摸自己的肚腹，已经正常了。
腰也很酸，腿也很软。
没有衣服。
他呆呆地想着，皮肉摩擦着，很快抿紧了唇。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他突然意识到。
他心脏缩了缩，眼睛很快盈满眼泪，费力地转身看过去。
没有人。
走了？她生气了？
苏越费力地撑着手坐起来，挪着身子倚靠在床头，扯过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
现在什么时候了？
他眼睛有些涩，微微抿唇，在床上缓了一会儿这才慢吞吞下去。
他随手穿了一件衣服，缓慢地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到走廊处。
长发披散在身后，碎发也黏在他的脸上，漆黑的眼眸里水润润的，眼尾还有些红。
走廊处没人。
他有些不安地站在门口，身子微微倚靠在那，缓和着腿上
突然冒出来的酸软。
他垂眸看着旁边不远处的花瓶，等缓和了，走过去把花瓶抱起来，随后直接朝远处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