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书颜也很吃惊,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以为是自己的原因让时听语再一次提了分手。
“她说......她说她不爱我。”
顾嘉珩双手捂上脸,哭得像是一个被再一次抛弃的孩子,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我不相信她不爱我,我不信。”
顾书颜一下子慌了神,她刚才是对时听语说了一些狠话,可那是因为她一时接受不了自己被骗,并不代表她觉得时听语不好。
论私心讲,如果是时听语,她大概也不会反对。
“阿珩,你别哭啊。”顾书颜走上前拍了拍顾嘉珩肩膀,“我......我找时间去找她,好好再聊一聊。”
时听语过去的那些事,顾书颜现在并不敢贸然跟顾嘉珩提起,她知道以时听语的脾气是一定不会跟顾嘉珩提起的,自己要是现在说了,她只怕事情更没有办法收场。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时听语提了分手,那她肯定不会同意的,自己生气归生气,可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在,事情总能解决。
*
天亮了,阳光照射进屋内,时听语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忽然觉得自己浑身好轻松,现在不管是宋思明还是时正德,都没有任何再能威胁到她的事情。
扔在床上的手机响了又响,她伸手摸过去拿过来手机。
翻看了一下,除了孟砚舟没有别人,她看着手机忽然就笑了,眼泪再一次掉下。
时听语觉得自己应该开心,毕竟这是她要的结果,她就是要所有能被自己伤害的人都彻底远离她,可真的做到了,心里却只有无尽的悲伤与痛苦。
她给孟砚舟发了一条消息。
【砚舟哥,我想一个人在家休息几天,工作上的事情麻烦你,等过几天我们就回巴黎。】
时听语觉得自己需要几天来缓一下,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好像丧失了睡眠这项功能。
她觉得自己也不出门,就算时正德想找自己也不可能找到,等自己情绪稍微好一点,她就立刻跟孟砚舟回去。
她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里不断跟自己讲。
时间会冲淡一切,她会忘记顾嘉珩的,一定会的。
第57章 谎言以前不爱你,现在也不爱。……
跟孟砚舟发完消息后,时听语直接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旁。
她现在不想跟任何人有联系,只想将自己缩进壳里,一个人静静地待着。
没过多久,门外响起门铃声。
时听语蜷缩在床上,她听到了,可就是懒得起身去开门。
她想要假装自己不在家,不管门外是谁,房间里没有人应的话他们就会识趣地离开。
可对方偏偏没有如了时听语的意,一直不断地按着门铃,她实在是怕吵到左邻右舍,才动作迟缓着慢慢起身。
但凡时听语再晚开门一分钟,门外的孟砚舟就已经准备直接踹门了。
他收到时听语的消息后就立刻回了信息,但迟迟收不到她的音信,再打电话过去就显示对方已经关机。
孟砚舟左思右想放心不下,这才驱车赶过来,结果按了半天门铃没有人来开门。
每按一次门铃,他的心就沉下去一分,几乎已经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缘。
他真的怕是听语再出什么意外。
“听听,你没事吧?”孟砚舟蹙眉急切地问道,“你手机也关机了,我……”
时听语摇摇头:“我没事。”
“你找我有事吗?”
因为太过于着急,孟砚舟差一点儿忘记自己找时听语有正事。
他说:“我给你发消息就是想说这个来着,我查到了一些关于时正德的事情,他现在被宋思明的人看管着,我估计想要单独找他谈一谈的话一时间还有些困难。”
孟砚舟很迫切想要时听语回巴黎,可现在因为时正德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他必须留在宜淮,让时听语一个人待在国外他又不放心。
“听听,我们可能需要暂缓几天回巴黎,我打算先把时正德的事情处理完,然后我们一起走。”
其实早回去几天和晚回去几天对时听语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很多事情不会因为她走了就有所改变。
“好,我最近正好都不想出门,等你处理完事情,我们再一起走。”
见时听语同意,孟砚舟的心也总算踏实了下来,他没打算进门,继续说:“那我去给你买些吃的,你应该也没吃什么东西吧。”
说完也不等时听语开口,直接转身离开。
时听语也随着他,并没有出声制止,她把门关好,径直走到客厅去给自己倒水。
刚喝了一口水,门铃声又响起。
时听语回头看向门口愣了一下,猜着估计是孟砚舟忘记说什么事情了。
她放下水杯走回去开门。
“砚舟哥,你……”
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听语的后半句话就硬生生吞了下去。
四目相对之下,时听语先避开了顾嘉珩的目光,她垂下头,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听,我们谈一谈。”顾嘉珩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昨天被分手的人不是他。
他昨天从顾书颜那里回家后,一夜未眠,就直挺挺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子里不断闪回着他跟时听语的
过往画面。
他不知道他们俩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觉得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偏偏会这么突然要分手。
顾书颜要他等,说她会先去跟时听语谈,可他等不了,多一秒都等不下去。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他受不了,他只想时听语能给他一个答案。
“顾嘉珩。”时听语抬头望着他,看着他眼里布满的红血丝,想说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我该说的话昨天都说完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谈的必要了。”
时听语不想继续跟他纠缠,说完移开视线就要关门,可却被顾嘉珩死死抵住。
“算我求你,你放过我好吗?”
顾嘉珩目光沉沉地看着她,声音依旧平静:“我不信,我不信你不爱我。”
他像是坠入悬崖时手中紧紧攥住了那根救命稻草,什么都不重要,他只要时听语爱他。
只要她说一句她爱他,以前的那些事情他都可以当作从未发生过,他们可以不论过去,只谈往后。
“顾嘉珩,你一定要逼我把话说的那么绝吗?”
她忽然抬眸,看向他,动了动唇,许久后才继续开口:“从我回来再次遇到你开始,我没有一天是过得开心的,我不喜欢被你像情人一样留在身边,你开心了想起我来了就给块糖,不高兴就冷暴力我,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顾嘉珩,我们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她看到了顾嘉珩神色的变化,可依旧是他说着违心的狠话,“你能不能别再纠缠我了。”
“我不爱你,十年前不爱你,现在依旧不爱你。”
一句一句的话如同箭矢一般,狠狠刺向了顾嘉珩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忽然掉入了一片漆黑的崖底,自己被黑暗吞噬,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满腔汹涌的恨意不断灼烧着他的心。
顾嘉珩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骨泛白,一抹猩红的血色浅浅染上眼尾。
他忽然冷笑了一下,眸中戾气隐隐翻动:“时听语,你可真行!我顾嘉珩这辈子要是再来纠缠你,我他妈就不是人!”
时听语已经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再在她面前像个哈巴狗一样摇尾乞怜下去,只求她能施舍自己一点爱,顾嘉珩觉得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既然时听语不稀罕他给的爱,那他也没必要上赶着去求她。
同一座南墙他撞了两次,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回头了。
*
顾嘉珩没有再继续沉溺在分手的这件事上,第二天就回到了医院去上班,他觉得自己忙一点总好过一个人在家里胡思乱想。
家里放着的那些关于时听语的东西,他看着就来气,本来都收拾到纸箱子里要扔出去了,半路自己又一件一件捡了回来。
所有东西全部锁进了储物间,眼不见为净。
他一回到医院就立刻去跟领导打报告,将自己后面的出诊时间排得满满的。
一上午过去,顾嘉珩几乎都没有休息,看完了一个病人又一个,连他最近新带的实习学生都看出来了他心情不好。
医院又新接收了一批实习的学生,本来分给了顾嘉珩一个女学生,他因为前段时间各种休假请假的原因,所以直接推给了其他人,现在回来上班,他竟然主动去找领导要求去带实习生。
院领导和其他医生自然愿意,所以实习的戴荔就又回到了顾嘉珩名下。
午饭的时候,一直坐在顾嘉珩对面的戴荔看了很久才试探着开口:“老师,您最近心情不好吗?”
“没有。”顾嘉珩连头都没有抬。
“哦,那您……”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回去把今天的汇总写好交给我,下班前给我。”
戴荔立刻闭上了嘴,她胡乱扒拉了几口饭,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小跑着回去整理资料了。
下午看诊前,顾嘉珩没有让戴荔再过来,他觉得旁边多一个人反而觉得不自在。
就诊室的门被推开,从外面快速钻进来一个黑影。
顾嘉珩懒散地看了一眼,对方一身黑还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他以为是病人,也没多想,朝着对方伸过去手:“病历本给我吧,你哪里不舒服?”
对方坐到了顾嘉珩对面,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顾嘉珩抬头,他甚至是怕对方完全听不见声音,刚想要给他比划手语的时候,坐着的黑衣男人突然开了口。
“顾医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时听语的父亲。”
写字的手突然一顿,笔尖直接划破了纸张,在上面扯出一个不大不小的洞。
顾嘉珩一直在压制的情感在听到时听语这三个字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决堤。
算起来他也算认识了时听语十来年了,可几乎没听她提起过他的父亲,除了最开始知道他父亲因为肇事被判入狱。
“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