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今天的老板格外平易近人,让李秘书胆子大了些。
他竟然敢开口问老板太太是不是正在刚才那家医院里。
“嗯。”
李秘书脑子短路道:“跟那个男明星?”
“嗯,”为了避免李秘书之后还会那么震惊,孟晏珩提醒他,“这样的事不会是最后一次。”
李秘书:???
什么叫不是最后一次?
孟晏珩忽略李秘书震惊的表情,转头看向已经谢幕的音乐会,淡淡道:“既然不会是最后一次,那就尽早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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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像情绪多变的小孩,夜幕降临时,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世界渐渐变得很安静。
医院却像一座二十四小时不眠的工厂,灯火通明。
靳一是出车祸了,也确实进了医院。
但娱媒瞎几把乱写,什么叫危在旦夕,纯他妈瞎扯淡。
他是手臂骨折,不是死了。
但他也体会到了什么叫因祸得福。
他没有想到夏夏会看到新闻后立马担心的跑来看他。
原来夏夏还会担心他。
下机前他都不确定,这次来京城能不能见到她。
如果能看到夏夏,他愿意每天骨折。
医生本来建议留院观察一天的,但靳一觉得夏夏应该很讨厌医院,害怕医院,所以他还是决定打好石膏后立马出院。
霓慧云懒得劝,他就是个疯子。
“真的不需要住院吗?”走出医院的时候,静雾拽住他,还是担忧的问。
靳一忽略她手上戴的那枚让他觉得遗憾的大粉钻。
不应该是他送给她的。
他一脸无所谓道:“住什么院,医院里的气味最难闻了。”
不等静雾开口,他立马又道:“夏夏,你能不能陪我吃饭,我还没吃饭呢。”
霓慧云一脸麻木的看自家艺人一眼。
不懂平时拽得要死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跟个小姑娘撒娇的。
然而,还来不及讨论吃什么,霓慧云敏锐的下意识道:“有狗仔!”
靳一立马把静雾拉进怀里,拿外套紧紧盖住她的脸。
霓慧云道:“快走!”
三人脚步匆匆的往停车场走。
一路上,静雾保持着被靳一单手搂抱在怀里的姿势。
到了露天停车场,早就把车门开好的司机立马接应三人。
然而不等三人上车,忽然,沉寂的雨幕中破开一束刺眼的大灯白光。
几人下意识的停顿住。
渐渐的,黑色的雨幕中走出来两个男人。
微凉的夜色里,李秘书撑着伞,而大伞下,正是看完音乐会后,回到停车场,在这里等待已久的他的老板孟晏珩。
孟晏珩穿着白衬衫黑西裤,衬衫领口松开着两颗纽扣。
依旧身姿笔挺,身上除了几分淡淡的疲倦,看不出哪里狼狈。
只是没有消下去的红疹从领口一眼就能看到。
他一手插兜,目光沉静的看着被野男人亲密的半搂在怀里的他的小妻子。
孟晏珩没有表现出生气或不悦的情绪,哪怕有,这种情绪也不应该对向他的小妻子。
是男人卑劣的占有欲和自尊心作祟,是他自己的问题。
是可以自控的,而非必须向谁发泄。
所以孟晏珩语气平和,甚至有几分恳求的哄着的意味缓缓开口。
“静雾,回家了。”
第39章
在这样下着冷雨的夜晚。
孟晏珩的出现并没有引发剑拔弩张的氛围。
看到被小竹马抱着小妻子的丈夫没有动怒。
被横刀夺爱的小竹马也没有把小青梅抱得更紧。
相反,靳一松开了静雾。
甚至在孟晏珩的车子开走前,靳一拦住李秘书解释会抱住静雾的原因,并让他转告他的老板。
李秘书很给力道:“放心,我老板对太太很包容。”
路上,李秘书自作主张升上了前后座之问的挡板。
静谧的后座车厢里。
孟晏珩取了一条干净毛巾,伸手到旁边,要帮静雾擦被雨水打湿的发尾和肩膀。
然而静雾却下意识的往后缩,肩膀抵到了车门上。
从上车起,静雾就一直垂着脑袋,不敢看身边的男人。
她不知道孟晏珩手里有毛巾,也不知道他是要帮她擦头发,她像个犯错后的孩子,面对家长时本能的后退和逃离。
孟晏珩握着毛巾的手在空中顿了两秒。
“别怕我,静雾,我不会伤害你。”他这样温声安抚完以后,手上的毛巾才继续向前,轻轻落到她的发丝上,脖颈上,肩膀上。
动作缓慢而耐心。
“你不用担心自己是不是任性了,做错事了,让别人不高兴了。”
“也永远不用担心自己会不会做错什么,做不好什么,就算做错了做不好。”
“怕什么,有我在。”
之后孟晏珩就不再说话了。
她现在情绪混乱,并不适合安慰和引导。
回到孟晏珩身边,察觉到他没有动怒,静雾如同回到了自己安全的巢穴里。
一整天混乱动荡的情绪已经快要透支她所有的力气,靠近孟晏珩,靠近熟悉的气息,紧绷的神经主动断裂,再也无法竖起防备警惕,再也无法接收外界更多的信息。
渐渐的,静雾在他轻缓的动作中感到无比的舒适,就像猫咪被撸顺毛发那样,一下一下的,身心不由得放松下来,忍不住的轻轻闭上了眼。
身体也下意识的做出反应。
闭着眼的静雾没力气的抬起双手,捧住孟晏珩拿着毛巾的手,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疲惫不堪的开口,“孟晏珩,我想要抱。”
几乎是落进孟晏珩怀里的一瞬问,静雾的意识就沉沉坠了下去,手指下意识的抓着他的袖口,靠在男人胸膛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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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宾客散尽后,孟家的佣人正忙忙碌碌的收拾打扫。
明明是特别喜庆的日子,但这会儿气氛却有点凝重。
大家族都注重家庭和谐和家风传承,和睦,团结,相互扶持才是家族兴旺的根基。
孟延博大寿,直系的兄弟姊妹全都到齐,最出色的几个晚辈也纷纷到场,京城几大家族里,没有哪家的凝聚力能做到像孟家这样。
然而切蛋糕合照的环节,孟延博的儿子和儿媳却缺席了,虽情有可原,但还是给外界留下了话柄。
孟家全家上下都知道,沈静兰是最看重家族脸面和声誉的人。
所以,佣人们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心行事,走路都很轻声。
一个佣人悄声问宋管家,给大少爷和少奶奶切的那块蛋糕要怎么办。
宋管家道:“先放到保鲜层吧。”
让佣人们都下去之后,宋管家走向还坐在客厅里的沈静兰。
“夫人,您还在等大少爷和少奶奶回来吗?”
沈静兰不答反道:“现在老孟不在,你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宋管家是年轻时就同沈静兰陪嫁到孟家的,沈静兰嫁到孟家几年,宋管家也就在孟家待了几年,早就是大半个孟家人,坐下也不会说失了规矩。
沈静兰还给她斟了杯茶,才缓缓开口,“姝好,你也算是看着晏珩长大的,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管家实事求是道:“大少爷表里如一,从未逾矩出格,大概您眼中是什么样子,就是我眼中什么样子。”
“那你觉得,大少爷和少奶奶感情如何?”
宋管家想了想,也不隐瞒,“大少爷应该是更喜欢少奶奶一些的。”
见夫人哀神叹气,宋管家疑惑道:“这样不好吗?当初大少爷的终身大事让您头疼了那么久,大少爷好不容易结婚,又对少奶奶上心在意,不正合您心意?”
沈静兰喃喃:“是合我心意,但我现在总忍不住想,是不是命运造化,把那小丫头送到了晏珩身边。”
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