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雾瞥开眼,不看裴姨热切的目光,嘀咕,“就牵过手,还有抱过。”
“那先生抱你的时候有没有动手动脚?”
静雾反应了两秒,理解过来,裴姨说的动手动脚是什么意思——孟晏珩抱她的时候,有没有到处乱摸她?
静雾粉嫩的脚趾抓着真丝床单,对裴姨摇摇头。
孟晏珩昨晚就只是抱抱她而已,虽然他的抱抱不是拥抱那样的,而是把她抱在腿上,但他没有乱来,最多,只是抱的时间有点久。
在静雾的描述下,孟晏珩正人君子的形象一下子在裴姨心中高大了好几分。
她心中安慰不少,也安慰静雾,“先生毕竟年长你好几岁,沉得住气,又稳重耐心,这种事情上体贴你,照顾你是应该的。”
裴姨心想,看来她昨晚思虑先生会不会很重欲,而她家小姐身子骨吃不消的担忧是多虑了。
反正已经睡不着了,静雾爬起床来,赤着玉足找昨晚不知被她踢哪去了的拖鞋。
一边问:“孟晏珩去上班了吗?”
裴姨帮她把床铺平整,回答:“走了,七点钟先生就出门了。”
静雾找到拖鞋穿上,想起什么,告诉裴姨,“裴姨,今天中午我不在家里吃饭。”
裴姨早上就得了孟晏珩的通知,这会儿故意逗静雾:“怎么不在家里吃饭呀?”
静雾有点不好意思道:“孟晏珩昨晚说,今天中午派车来接我出去跟姑姑吃。”
裴姨面露疑惑,“嗯?先生昨晚什么时候跟您说的?”
“就吃饭的时候呀,他说姑姑想去看一个花展,让我陪她去。”
静雾脚步生风的往浴室走,真丝睡裙的裙摆飘荡起漂亮的弧度,生怕裴姨再抓着她问细节。
她怎么好意思告诉裴姨,是昨晚孟晏珩在他的书房里把她抱在腿上时说的,他昨晚跟她说了好多话,一点不像平时那样冷酷强势。
静雾吃完早餐就拎着小锄头去了花园。
毕竟是去见长辈,静雾不好意思空手去。
好在孟晏珩的姑姑是很直接的人,说想要她花园里的两株卡达普尔。
十一点,孟晏珩派来接静雾的车子提前到了西园。
静雾换好裴姨准备好的衣服出了门。
姑姑也给她发来消息说等会儿见。
坐上车的时候,静雾想了想,给孟晏珩发了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出门了。
过了会儿,对面回过来消息。
老东西:【我晚上会尽早回来。】
静雾手指在屏幕上悬了两秒,莫名有点羞,却还是回:【好。】
关了手机,静雾望向窗外,窗外阳光明媚。
明明昨晚才接触了一会儿,这样聊天,就感觉两人又亲近了好些。
看着窗外风景,她又想起昨晚男人说的那句‘你刚不是还以为我要亲你吗?’
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的眼,一切尽在他的意料之中。
孟晏珩,他就从来没有过失算的时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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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和静雾逛完花展后,又带着她去参加了饭局。
饭局结束后,看着张叔的车来把静雾接走,姚清带着静雾送她的花驱车回家。
难得的周末,女儿女婿带着小外孙女回来吃饭。
饭桌上提到他们夫妻两,姚桢疑惑她妈怎么忽然会约孟晏珩那小妻子逛什么花展。
姚清也不隐瞒,“晏珩给我打的电话,也不是为了逛什么花展,今天下午,我带着静雾去了个饭局,带她出去见见人。”
姚桢听她妈这么一说就懂了,那饭局上,必定是有谁被敲山震虎了。
估计那人这会儿也认清了,静雾这小丫头的背后是有撼动不了的靠山的。
姚桢问:“怎么?静雾得罪人了?那小姑娘性格那么软,看着也不像会得罪谁啊。”
姚清:“具体不清楚,应该是晏珩帮那小丫头处理了些学校的事。”
谢砚声道:“是A大法学院副院长侵占学生署名权那件事吧。”
姚桢瞥他,“你知道?我怎么不知道?”
谢砚声瞥了眼老婆,继续跟岳母说:“我听我二叔说的,署名权被侵占的那学生我堂妹的舍友,我堂妹也回家找我二叔告状了。”
姚清:“那也就不奇怪了,京城的学术圈水深,估计是动到了几方的利益,万一有谁存了报复的心,别不长眼招惹到小丫头头上。”
姚桢啧啧感叹,“妈,您觉得孟晏珩还像你以前认识的那个侄子吗?”
姚清:“哪里不像,想问题处理事情不还是那么圆满周到吗?一点不用长辈操心,不像你当初帮啾啾换个尿布都还要打视频来问我。”
姚桢:“……”
谢砚声站出来:“妈,是我的错,我之前功课做的不足。”
姚清:“没把你排除在外,你们两都该好好跟孟晏珩学习。”
夫妻两:“……”
姚清又问:“对了,静雾那小丫头是不是有个什么青梅竹马啊?”
谢砚声跟狗闻到肉骨头似的,立马凑了上去,“妈,您怎么这么说?”
姚清忽然想到,这女婿跟孟晏珩是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
而她那侄子是说一不二的脾气,手段也强硬,万一知道了静雾那小丫头有个关系不清的男性朋友,搞不好会影响到小夫妻两的感情。
姚清最后也没把今天遇到的那个男人说出来,对方好像还是个明星。
谢砚声陪妻女回娘家,晚上留宿在这边。
他婚后收了心,不像以前爱玩了,注意力全转移到了妻女身上。
姚桢可不是好搞定的,到现在都还能上房揭瓦把他折腾得够呛。
所以,这两年,谢砚声和几个发小聚会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一般都有事电话联系。
要电话真打进来了,说明也是真有事。
但孟晏珩的电话,谢砚声倒吸一口气。
孟晏珩那千年老狐狸比应洵之和闻廷那两心黑多了,最近还疯疯/骚骚的。
什么海底餐厅,什么小姑娘闹离婚,前不久在经济论坛峰会上遇到闻廷听他讲起,真没想到他连闻毓姨这样的长辈都利用算计。
只是他刚才在餐桌上没好意思说罢了。
现在不像以前了,现在他的电话打进来,跟黄鼠狼给鸡拜年一个道理。
他不接,就算孟晏珩真有什么急事,也还能找闻廷和应洵之救急。
结果,对面像是非打到他接通不可,一遍,两遍,三遍。
“谢砚声你接电话!不接你就关机!”老婆愠怒的情绪从微信文字里表达出来。
谢砚声:……
谢砚声难得暴脾气,转头把气撒在手机对面的人上,“孟晏珩你大爷,你有完没完!”
对面的人情绪稳定,不急不缓冷静道:“积点口德,我大爷好好在祖坟里躺着招你惹你。”
谢砚声:……
“你什么事?我先说了啊,我没空,这周末要陪我老婆和女儿。”语气里全是炫耀。
孟晏珩:“嗯,只是问你点事,你朋友圈前不久发的,啾啾生日,你和姚桢带她去吃饭的那个餐厅是什么地方?”
“什么?”谢砚声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要么就是对面出问题了,他把手机拿下来看了眼,确定是孟晏珩的名字,又贴回耳边,恍恍惚惚报出了那家旋转餐厅的位置。
孟晏珩挂电话前又跟他要了那家旋转餐厅幕后老板的电话。
谢砚声推开浴室门走进房间,妻子侧躺在床上陪女儿睡觉,他蹭过去,贴着老婆的脖颈嗅了嗅,低声告状:“老婆,你表弟疯了。”
姚桢:“孟晏珩的电话?”
谢砚声流连在老婆的脖颈耳朵上亲吻,“嗯,你表弟跟我要咱两带啾啾去旋转餐厅过生日的地址。”
姚桢仰起下巴让他往下亲:“所以呢?”
“你说他是不是有病?竟然把老婆当女儿养。”谢砚声觉得他对孟晏珩将近三十年的好兄弟认知都快颠覆了。
姚桢挑起他下巴,微笑:“我也可以把你当儿子养。”
谢砚声:……
你们家都是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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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孟晏珩回到家。
本来说要早点回来的,好不容易准时掐点下班的一天,父亲这个爱情的障碍却打来电话。
有位退休的老领导进京来看病,父亲让他亲自把人接待安排好,爷爷奶奶那边得到消息,也赶过来跟老友会面。
孟晏珩陪着几个老人吃饭聊天,最后再把爷爷奶奶送回家才回来。
他提前给静雾发了消息,让她早睡。
然而当孟晏珩进门,脱了外套,抽了领结,换鞋走进玄关,却发现客厅沙发上一小团粉绒绒。
客厅的水晶吊灯关了,只亮着一圈昏黄的壁灯,小姑娘歪倒靠在沙发背上睡着的样子,让孟晏珩心里软了那么一下。
他走过去,在沙发尾坐下,盯着小姑娘看了好几秒。
然后从她怀里拿起还正在播放电视剧的平板准备关了,抱她回房。
孟晏珩却注意到屏幕上一块没关的小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