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虎揽胜SUV,车不高调,但泊车小哥眼光毒辣,他敢讲眼前这个成熟稳重气质不凡的男人一定是真正的非富即贵。
孟晏珩靠近露天停车场时,并不能从紧闭的车窗看到车内的情况。
单视的防窥车窗效果很好。
孟晏珩拿出手机发消息:【给你单独待一会儿?】
意思是他可以在车外等她处理好情绪再上车。
过了两分钟,这条消息没有得到回复。
孟晏珩开始判断,小姑娘是不在车里,还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顿了几秒,他抬脚走过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副驾没人,侧眸,看到她在后座。
这是不愿坐副驾了。
这辆车是私人订制加长款,车内空间很大,内饰又是深沉的配色,显得静雾坐在后面白生生干干净净,特别娇小。
她也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眼眶里湿润润,可怜巴巴的样子。
孟晏珩关上车门,打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才刚进去,身边的小姑娘忽然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倔强的使劲把头扭向窗外,憋着不出声,但轻颤的肩膀出卖了她。
孟晏珩隔着触控屏的中央扶手,像抱起啾啾那样双手搂着小姑娘的咯吱窝一提,把人抱到腿上来。
男人身高腿长,胸膛宽阔结实,小姑娘窝在怀里小小一只,完全被笼罩住,像是被圈在了他的属地里。
如同动物世界里的大黑蟒蛇把一只小兔子叼回巢穴,用粗壮的身体筑起城墙把她掌控占有在了身体最安全的城堡里。
小姑娘不仅不怕,小手还抓着那件粗花呢的西装领子,闷在男人胸口呜呜咽咽的哭出来。
“不想去就不去了,不怪你。”孟晏珩抱着她安慰。
小姑娘却哭得更汹涌。
车外,明媚晴朗的天气。
泊车的小哥开着一辆凯迪拉克来到停车场停车时诧异的发现那辆黑色的路虎揽胜还在停车位上。
看不到车内,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停了得有半几个小时了。
车内,静雾的哭声已经停歇,但湿漉漉一张小脸依旧闷在孟晏珩胸口里,轻轻吸着鼻子。
孟晏珩抬手,手背轻轻贴了贴她的脖颈和脸颊,温度落下去了,他低头问,“再坐会儿还是走了?”
静雾闷着脑袋,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琥珀雪松凌冽干爽,尾调竟然是温柔清新的柑橘。
这尾调很不像他平时的风格。
不过好奇怪,他身上的味道,不管怎么细微的变,她就是能判断出是他。
比起了解他这个人,她却最先熟悉了他的气味,从陌生到适应,习惯,接受,甚至不讨厌。
“不去医院了吗?”她囔着鼻音问,已经到了医院门口,而且昨晚他那么强硬,一副一定要看医生的态度。
“去吗?”
静雾点点头,不想真白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真实想法?”
过了几秒,静雾很轻的摇摇头,小声咕哝,“对不起。”
“经常道歉也是不好的习惯。”
鼻尖又涌上酸意,静雾吸着鼻子轻轻嗯一声。
细微的情绪也被捕捉,孟晏珩低下头。
像是察觉到他要落下来的视线,静雾下意识地想藏,不愿给他看,一整张小脸深深地埋进了他的胸膛,紧紧贴着,严丝合缝。
粗粝的料子硌着细嫩的肌肤,鼻尖额头被撞得微痛,硬实的身体好清晰,是香的,滚烫的,好宽阔。
静雾脸颊一下子涌上烧灼的热浪,闷着摇头,轻声细语道:“没有哭了。”
好一会儿,车厢里针落可闻般寂静,静雾不适应这样的安静,心里煎熬,脸颊越来越烫,声音越发轻轻细细的,咬牙切齿般喊人,“孟晏珩。”
“怎么?”清冷的声音微暗。
小姑娘语气里有点急有点娇横的道:“你说话。”
就像那次她说不许叫她雾雾一样。
简直单纯得不行的小女孩,把衣冠禽兽当好人,说不出的天真。
孟晏珩垂眸,“那带你去吃东西?”
“去哪里吃?”
“去海底餐厅?”
“嗯。”
“想去吗?要说真话。”
“想去。”
/
海底餐厅火爆,尤其受亲子家庭喜爱,没有哪个小朋友不喜欢在梦幻的海底世界吃饭,私人包房没有提前预约根本没有位子。
餐厅经理受了老板亲自打来电话的交代,虽不知对方身份,但不敢大意,早早候在后门等候,然后亲自引着孟晏珩和静雾进了环境最好的一间包房。
景观也是最好的。
经理离开前,忍不住悄悄窥了眼被牵着的小姑娘。
哭过,那就对了,来这里就没有哄不好的…额…女儿?还是女朋友?
餐厅经理顶着男人强大的气场忍不住好奇的眼睛一瞥。
细看男人面*容英俊清隽,气质从容温雅,风度翩翩,哪来那么大的女儿,是女朋友无意了。
餐厅经理是个时髦的,知道这是时下流行的daddy系男友,不过像那么般配的他还真第一次见。
主厨现场烹饪海鲜美食,餐桌先上桌了各种精致的小蛋糕琳琅满目。
静雾的注意力被身边各种游来游去的海洋生物吸引了。
一整张小脸凑近玻璃看。
哭过的白皙脸颊被晕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淡蓝光。
她还是个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喜爱梦幻的小姑娘。
偶尔,孟晏珩会有一种是在养女儿的错觉,比如在山庄抱她哄睡那次,还有今天。
静雾需要他,依赖他,信任他,他享受这样的时刻。
谢砚声发给他的那个视频他保存在了收藏夹了。
那是静雾对他不曾有过的另一面。
他想有一天,静雾也能这样对他。
对他无所顾忌的发脾气,对他生气,破口骂他。
“高兴了?”
静雾点点头,“谢谢。”
孟晏珩看着她,“我也感谢你。”
静雾懵懵的,声音还有点囔:“你谢我什么?”
“谢静雾今天表达了不想去医院的真实想法。”
静雾又莫名想哭,明明孟晏珩没有怪她,她垂下眼,小声道:“可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啊。”
“我没有那么觉得,静雾,”孟晏珩很认真的说,“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什么都不能为你做,作为丈夫,我会觉得很失职。”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从小什么都追求做到最好,所以,做丈夫也是,这只是我对自己的要求,所以你不用有负担。”
这次再见面,从昨晚到今天,静雾发现了,孟晏珩话变多了,至少比以前多了很多。
孟晏珩一点点的引导,“如果你愿意,吃完东西让医生帮你看看嘴巴好不好?不去医院,我让医生来餐厅。”
她仍旧犹豫,孟晏珩也耐心,知道她是怕给他添麻烦。
孟晏珩决定恐吓小朋友,“静雾,如果你的伤口变得更严重了,到时候可能就真的要进医院了。”
过了几秒,静雾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蔓延到脸颊上,热烫得厉害。
他不仅话变多了,而且他现在怎么还是跟小朋友说话的语气啊,她都没有再哭了。
静雾把微红的脸扭向一边,近距离盯着一只游得好慢好慢的透明水母。
直到余光里孟晏珩起身去打电话后,她才悄悄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今天真的一整天都在丢脸。
之前说的什么再也不要在他面前掉眼泪,结果刚才就坐在他怀里哭。
跟上次一样丢脸。
他会不会觉得她好爱哭?
可是静雾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端午节到现在,在他面前她忽然变得老是控制不住情绪,也藏不住脾气。
而且三岁小孩都比她乖,不需要抱到腿上哄,也不需要把医生请到海底餐厅来。
真的没有嫌她麻烦吗?
从童话故事到海底餐厅,静雾现在愿意相信了,孟晏珩可能只是误会了她想离婚。
如果他想离婚,应该不会还把她抱到腿上哄吧。
虽然娶她是情非所愿,但他…是不是也不讨厌这段婚姻?
她之前竟然把他想得那么坏,怀疑他有什么目的,质疑他的人品,静雾觉得抱歉。
静雾忽然觉得,要是能看懂孟晏珩就好了。
半个多小时后,经理引领着一男一女来到了包房。
见到闻廷时,孟晏珩眸光冷淡的轻瞥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