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人,在朋友,在下属眼中是非常克己复礼,严于律己,清心寡欲的一个人。
从18岁到将近30岁的年纪,他人生百分之九十的时间,除去必要的休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工作赚钱,对于花钱,对于享受,对于放纵,对于女色,仿佛像是低劣的欲望,从来没入过他眼。
他在商场上是出了名的难打交道,因为别人找不到投其所好的入口。
他不像圈子中的一些子弟那样有收集名表名车的爱好,三五不时就开场派对,纸醉金迷,身边女人如流水过。
他甚至连烟酒都很克制。
家人赞赏他低调勤俭的作风,朋友更是只见过他工作狂和资本家的两幅嘴脸,冷淡,凉薄,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但人最怕刻板印象,不然就会被表象蒙蔽。
否则将近三十年的交情,谢砚声都想不到,这人还有为女人一掷千金的时候,谁说孟总没有风流佳话的,眼瞎。
“视频发我,”孟晏珩起身。
“去哪?”
孟晏珩不回答,走出了遮阳伞。
谢砚声在群里吐槽:【你们不知道,咱们孟总特别黏老婆。】
周宝宝:【我爷爷是不是中邪了?】
谢砚声:【你爷爷中了女人的毒。】
周宝宝:【完蛋了,我越来越好奇我奶奶了。】
想起那娇娇的小姑娘,谢砚声觉得自己以后损孟晏珩又多了一招:老牛吃嫩草。
谢砚声:【自己回来看,很惊喜。】
路上,孟晏珩发过去几条信息对方都没回,他微蹙了眉,直接拨打了静雾的电话,脚步也加快了些。
电话没打通,孟晏珩又拨了姚桢的号码,接通就问,“静雾呢?”
姚桢那边有些嘈杂,一行人从茶庄回来,这会儿正在露营帐篷下休息,女儿在房车上熟睡,其余孩子在草地上踢球,大人们讨论着等会儿野外烧烤的食材。
她走到外面跟孟晏珩说话,“斯月突然来了例假,身边没带东西,裤子也脏了,静雾陪她回去处理了。”
孟晏珩多问了一嘴,“谁送她们回去的?”
姚桢道:“姚泽,这小子跟郑巍到了。”
孟晏珩立马蹙了眉。
郑巍是孟堂姑的儿子,姚泽是姚桢的亲弟弟,这两小孩才十八岁,正是青春叛逆期,不知天高地厚,玩心大,前不久盘山公路飙车进派出所,是孟晏珩让人去保的两混账。
“去多久了?”
姚桢听出他声音压沉了几分,有种说不出的严肃压迫,“走了七八分钟了,怎么了?”
“没事。”
孟晏珩挂了电话,转身快步朝停车场去。
郑巍拿着充电器从车上下来,见到孟晏珩,他立马变得乖巧恭敬起来,心里惴惴,但还没来得及喊人,手里的车钥匙就被夺走了。
他不明所以的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的迈凯伦以一个带着漂移的掉头转弯急速飙了出去。
卧槽!漂移!郑巍瞪大眼睛震惊在原地。
此时一辆法拉利Purosangue在山间道路上狂飙,车内响着震耳欲聋的重金属赛博音乐。
孟斯月平时家里管得严,第一
"哇哦,姚泽再快点,好刺激。"
,敢直呼我大名,皮痒了是吧。”
“就叫怎么了,你也就大我一岁话,孟斯月这一声用力过猛,身下立马血流成河,里去不说话了。
姚泽心细,察觉到小姑娘脸颊红通通的,本来就飙得快的车又踩了两脚油门,车子都快飞起来。
过于震到后座发出的声音,而他自己随着节奏摇晃的身体更是让他没感受动静。
等姚泽注意到后面的静雾时,发现小表嫂紧紧抱头缩在车子角落里,蜷缩成一团,整个身体都在微微的颤抖。
姚泽立马意识到不对,神色紧张望着后视镜,“小表嫂你怎么啦?”
孟斯月也回头注意到了堂嫂不对劲的状态,同时,她还发现了后面的路上似乎隐隐出现了一道车身。
也不知道那辆车速度开得到底有多快,她感觉自己才眨了下眼睛,那辆车就逼近他们坐的这辆车了,还疯狂的鸣笛和打双闪。
“操!郑巍的车,什么鬼?要跟我飙车吗?”因为注意到了小表嫂异常的情况,姚泽本来都降下车速了,但男人的好胜心作祟,冲昏了头脑,直接一脚油门焊死。
车里音乐声太大,他没听到旁边的孟斯月凝眉说:“感觉好像不是要跟你飙车诶。”
身后的车子犹如一道黑影从身边蹿过时,姚泽震惊了,“操,怎么可能!”郑巍的车技怎么可能这么好?!而且他的车子还没他的好!
忽然,前面的车子打了把方向盘,急刹横亘在道路中间,姚泽猛然回神,急踩刹车。
空旷的山谷间,响起刺耳的轮胎和地面的摩擦声,树林间的鸟群被吓得扑棱飞向天空。
在山谷的回音里,最后,两辆车的车头和车尾仅仅剩下几毫米的距离。
副驾里的孟斯月由于极大的惯性冲力被安全带一勒,又是一阵山洪暴发,她动也不敢动的匍匐在副驾台上。
姚泽从方向盘上直起身,嘴里大骂:“妈的这疯子,不要命了吗!?”
车门打开,看到从驾驶座上下来的男人后,姚泽嘴里的骂街消音器一样又突然静止了。
孟斯月察觉怪异,偏头看他,发现他脸色苍白,表情凝固,瞳孔大睁,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迫切想下一秒就去死的惊恐表情。
她抬起头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倒吸一口凉气,心道:难怪。
孟晏珩步子跨得很大,脚下生风,神情严肃而黑沉,紧皱的眉宇间又藏着几分紧张和担心。
第一下没打开车门,他冷冷偏头看向前座。
孟斯月先回过神来,立马解了车内的锁。
随着咔哒一声解锁音,后座的车门立马被拉开了。
山间的风,谷间的鸟叫,莎莎的林涛,带着植物气息的清新空气,在一瞬间,一齐和男人高大的身躯涌进了后座狭小的车厢。
没有人能把一个处于极度惊恐紧张中的人喊回神,连孟晏珩也不能。
他只能强硬的迫静雾抬起头来,小心翼翼捧着她的双颊,坚定的直视着她的眼睛,一遍遍喊她的名字,一遍遍温柔重复安慰的话语。
他瞳孔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神惊恐却又空茫,紧紧咬着的嘴唇渗着鲜红的血渍,沿着嘴角滑下,一定是把口腔内壁咬破了。
孟晏珩紧皱的眉又深了些,掰开她的唇,仿佛感受不到疼似的换上自己的手掌任她咬。
在孟晏珩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轻柔安抚后,静雾涣散的瞳孔里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然后,就看到放大在眼前,孟晏珩的一张脸。
静雾仰头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所有情绪如开闸泄洪般一瞬间倾覆碾压而来,眼眶顿时猩红湿润,豆大的泪珠子更是控制不住的说掉就掉。
紧紧掐着自己手臂,指甲陷进肉里抱紧自己的静雾,一点点,极其缓慢的逐渐松开了力道,然后,颤抖着抬起两节藕白的手臂,箍住了眼前男人的脖颈。
静雾像是扑进了最安全的港湾里,手臂的力道越收越紧。
孟晏珩也用最紧的力道回抱住了她。
“孟晏珩…孟晏珩…”
“孟晏珩…”
声音破碎,沙哑,颤抖,软弱,但终于是泻出声来了,让人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又听得人心疼难受。
前排大气不敢喘的姚泽和孟斯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幅场面。
后来,无论过了多久,孟斯月一直记得这一天。
别人都不相信她见到过堂哥孟晏珩眼眶湿润通红的样子。
可是她真的看到了。
她的堂哥也有一双会爱人的眼睛。
于是,在往后每次看到堂哥一开口就让所有人噤若寒蝉胆战心惊的时候,她会想,其实这个冷硬的男人也有不能触碰的柔软。
车子平稳的开回山庄,停在一栋三层小楼前。
姚泽发现自己握着方向盘的手心竟然全是汗,连小腿肚都感觉要抽筋了,他和孟斯月谁都没敢开口,两人乖乖下车站在一边,安静看着孟晏珩抱着人下车,上了台阶,又进了门,经过他们身边时看也不看一眼。
人影消失后,姚泽才开口,“我是不是完蛋了?”
孟斯月一边山洪暴发,一边点头,“是的,你完蛋了。”
第14章
姚泽今天是第一次见小表嫂,见到静雾的第一眼,他先是惊艳眼前的女孩好漂亮,看起来又乖又软,让人想和她亲近,和她说话。
他一开始也没有想到静雾就是他的小表嫂,他以为静雾是斯月的好闺蜜,本来还想偷偷跟斯月要静雾的电话号码,结果他妈摁着他脑袋让他叫人。
于是,姚泽在震惊和懵逼中对着静雾喊出了第一声小表嫂。
他是第N个,看到静雾后,表示对孟晏珩感到十分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自知闯了祸,姚泽悲哀的仰天长叹,“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孟斯月语速极快的说:“你爸妈还有你姐那我可以帮你打掩护,但是我堂哥这里你就做好负荆请罪的准备吧。”
姚泽无比感动道:“斯月,你真好,看来表哥平时没白疼你。”
“才不是呢,我是为了我堂嫂好吧,你最好也闭好嘴巴,不行了,我不能跟你说了,我得走了。”孟斯月把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夹着腿跑了。
等她去处理完自已的紧急情况回来,姚泽还待在堂哥堂嫂住的那栋楼里。
一楼有沙发会客区,孟斯月走过去坐到姚泽旁边的沙发上,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一直在震,看他一副不想理的样子,孟斯月拿起来看了下,是郑巍。
那也是个玩世不恭的废物,孟斯月咬牙把电话掐了。
她把手机扣回茶几上,安慰一脸生无可恋瘫在沙发里的姚泽:“我已经给我妈打过电话了,说我身体不舒服就不上去了,你,堂哥还有堂嫂一起在这里陪着我。”
姚泽抬眼,“你自已听听可信吗?”
孟斯月揪着裙摆低头咕哝,“那你也没有比我更好的理由吧,我还牺牲了我自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