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宥吟绕到前面,瞧着这个面容深邃英挺的男人,一口气不停歇地说,“我看是你恨我才对吧,明明就是你发神经,一见面就要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是不是想看我笑话?我过得不好你就满意了?”
“我阴阳怪气?”
李叙随反问,又歪头冷笑一声,“那不然呢,我不能恨你?祝宥吟是你不要我的,难道你觉得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哄着你,跪着和你说话啊。”
祝宥吟被他冰冷的语气噎住,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冰锥扎进自己的心里。争吵让他们都变得不理智,长时间的思念化成了怨念,把情绪和矛盾都无限放大。
可尽管如此,李叙随怎么能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混蛋!
她挂在眼角处的泪珠子猝不及防地滑了下来。
她站在玄关处指着他,“好啊!你恨我,我也讨厌你。你有那么多朋友,为什么大半夜还要来敲我的门,怎么不让刚才那个女人帮你醒醒酒?烦死了你!”
“谁敲你门了,这屋子你他妈几年没回来过啊?怎么又变成你的了,你是不是认为....”
李叙随说着说着,忽然看见她下巴处那颗摇摇欲坠的眼泪,胸口蓦地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他及时停下所有蛮狠和无理,沉默片刻后才干巴巴解释,“....我喝多。”
语气依旧十分不善。
祝宥吟不依不饶,“喝多了对着我发酒疯?”
她伸手拽住李叙随的衣领,猛地靠近他。在那一刻,她清楚地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恍惚和情愫,像是以前年轻的时候他们靠近的每一个瞬间,他的眼神都会不自觉失焦。
祝宥吟气消了,忽然觉得有趣。
她扬脑袋,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的倒影。她放轻了声音喃喃问,“我们怎么老是吵架呢?”
李叙随配合着她低下脑袋,但眉头还是拧在了一起,“我没跟你吵架,是你非要——嘶!”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祝宥吟踮脚咬上了他喋喋不休的薄唇。听见他闷哼的一声,她便更加用力地撕咬他。
唇齿相碰,激烈的气息瞬间点燃着本就紧绷的气氛。唇边的肆虐使血液很快就弥漫开来,淡淡的血腥味染在两人贴合的唇瓣边上。
祝宥吟松开唇,往后一退。
看着他沾了血迹的模样,心满意足地扯起笑容,“抱歉,我也喝多了。”
李叙随闻言看向她,嘴边的刺痛感再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被咬了。
李叙随用手背抹去那一点点血,用舌头扫过唇腔内部。这让人心烦意乱的时刻,他居然在庆幸自己这几天都没抽过烟。
于是他抬起眉眼,长臂一捞,把想要逃走的女人卷到了自己的怀里。他发狠似的紧紧含住她娇艳欲滴的红唇,上面还有刚才留下的痕迹。
这日思夜想的味道果然一点没变。
感觉到她的挣扎,他加大力道扣住她的腰肢。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把舌头送进她的口中,汲取着她的一切美好与甘甜。
空气在浮动翻涌,他们都没有忘记刚才的争执,彼此都不愿意占下风。黏腻的汗水,交缠的手臂,祝宥吟终究是没他力气大,她被掐着腰抵在了墙边,像是暴风雨般打翻的小船她颤抖着。
汗珠从脖子上滑落,她用力推着男人的胸膛。
“唔....”
咬人这件事,李叙随可比她在行多了。
去他妈的新生活。
他紧紧吻着她,毫无节奏侵略她的思绪。
“李、李叙随,你....唔...给我滚!”
她断断续续发出声音,红润的面部覆上了一层水光似的。
李叙随抵着她的额头,粗重的喘息声勾起欲望。他捏捏她不盈一握的细腰,笑着问,“不是你先招的我吗。”
祝宥吟嘴巴疼得不行,小声骂他,“恶心!”
李叙随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指尖点在她红肿的唇瓣上。
这几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得到缓解,他建立起来的那些戒备也随之崩塌。原来他的自尊心可以被祝宥吟随意践踏。
“呵,还能比这更恶心。”
祝宥吟有点缺氧,脑袋晕乎乎地。不过她怎么能让李叙随得逞,她伸手勾住李叙随的脖子,把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你现在的样子,很有趣。”
轻柔的声音勾着他的耳膜,他清楚地看到祝宥吟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于是不动声色,紧紧地盯着她。
她身上掀起一阵阵的香气,是柚子味的。不算浓烈,但被热气氲得更加甜腻。
祝宥吟贴着他的鼻尖,唇瓣有意无意地触碰到他。
暖意升起,李叙随完全不受控制地去寻找她最柔软的那块领地。
就在要吻上的时候,祝宥吟又一点儿也不怜惜地扯住他的头发,“想要亲我?”
李叙随没说话。
他想他是真的喝多了。
“那你告诉我,你想我吗?”祝宥吟的手指碰到他的耳垂,不经意地划了一下,“说话。”
“不想。”李叙随睨着她。
祝宥吟笑了一下,“看出来了。”
她不准李叙随动却又吊着他,如魅魔般的语气窜入他的耳边,“既然我们都闹成这样了,你干脆多恨我一些好了。”
说罢,她仰头主动吻上去。
和刚才激烈的吻不一样,她轻柔引导着他。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只是祝宥吟有些费劲,还要踮着脚尖。李叙随腰也弯得难受,于是托起她的双腿将
她抱了起来,像树袋熊似的搂在一起。
“去我那边。”李叙随低声说。
“不要。”
稍微分开,李叙随看到了她脸上细致的绒毛,呼吸又在一瞬间变得灼热。她的眼里雾蒙蒙的,比以前更会勾人。脸上泛了潮红,鼻尖渗出细密的汗渍,唇瓣微微张清纯而夹杂着妩媚。
李叙随不自觉滑动喉结。
她长大了。
不再是以前的样子。
她小口喘气,抱着李叙随的脑袋说,“就在这里。”
在这里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李叙随不着急,只是又抱着她贴了上去。
最后跌落在柔软的沙发,他一直紧紧搂着怀里的姑娘。她主动亲吻回应,刚才所有的剑拔弩张都消散了。
分开的这些年,他真的不好受。所以他一刻都不愿意放手,温柔地把她视若神明呵护。
今夜他在酒局时喝得确实挺多,但一路上意识也算清醒。回到璃院看见这边的灯开着,就忍不住过来试探。
果然,开门的是她。
结果又是争吵。太久没见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好好说话。直到她掉眼泪他才停下来,觉得自己真该死。
就在她咬上来的时候,李叙随认为自己醉了。
那狂热的躁动,从骨子里散发出来。就这样沉沦再沉沦,对她说不出更狠的话,只是想求她再多给自己一点爱。
李叙随紧紧搂着她的腰,眼角的温热也在沙哑的声音中滑落到鼻尖。
“老婆...”
他害怕这只是一场梦。
他忘记这一天晚上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是在一阵剧烈的头疼中睁开的双眼。下意识地去动手臂,却什么都没摸到。
李叙随猛地坐起身,扶着眩晕的额头才发现自己还是在工作室的沙发上。
昨天不是梦。
他身上的衬衫和裤子因为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晚而变得皱巴巴的,他环视四周,没看到祝宥吟。又站起身,“柚柚?”
无人回应。
静默吞噬他的思绪,让人感到不安。
他再次开口,“祝宥吟?”
“咔嚓——”内室的门被打开。
翁莉从里面走出来瞥了一眼矗立在客厅里的男人,“醒了?桌上有早晨和解酒药。”
“她呢?”李叙随皱眉问。
“祝宥吟吗?”
翁莉喝了一口热水,懒洋洋耸肩,“走了啊。”
“…去哪儿了?”他嗓音低沉。
“她今天的飞机回英国啊。”翁莉语气淡淡,古怪地看着他,“你不知道啊?”
回英国?
李叙随眯起双眸,浑身浅浅散发出不爽的气息。
他迅速集中思绪想起昨夜的种种,要不是嘴巴上隐隐的痛感,他一定会认为只是梦。可那又如何呢,她就这么走了,所有的对峙和温存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泡沫。
最后他低咒一声,头痛欲裂,不得不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跳动的位置。
他怎么会知道她还要走。
艹!
他只知道自己又被祝宥吟玩弄了。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