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叙突然积极了起来,他又让摄影师拍自己借书,童安鱼傻兮兮在旁边看的照片。
童安鱼不解:“拍这个干嘛?”
林淮叙:“不记得那天了?”
童安鱼:“记得啊。”就是?她第一次遇见孔嘉树他们那次,但好像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
林淮叙问:“你?真以为那天我是?回来借书的?”
童安鱼:“啊?”
林淮叙:“没有想借书,图书馆也不会提前?关门,当时学院警告有校外人士骚扰女生,怕你?出危险,特意来找你?。”
童安鱼呆了几秒,眼睛后知后觉地亮了起来。
“林淮叙,你?真的......”
林淮叙静静望她。
“你?怕我出危险?你?担心我?你?是?不是?那时候就喜欢我啦?”童安鱼笑得跟当初没什么两样,一颗梨涡陷得很深,小牙洁白,脸蛋圆润,丸子头趾高气昂,眼睛弯的像月牙糕。
林淮叙忍不住,捧着她亲了一口。
当年很多次都想这么做,可惜只能克制。
拍完图书馆,又去?拍骑单车。
他们当年还需要自买自行车,但现在共享单车已经很发达了。
就在捡到cooper的地方,摄影师给他们拍了好几张。
童安鱼搂着他的腰,不禁感叹:“你?当时把?羽绒服脱下来裹着小库,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善良啊,虽然看着冷,但其实?心很软。”
林淮叙抚摸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这就能感动你?了,那你?也很善良。”
能够透过他的孤僻,拮据,敏感,看见他的优点?。
当年卖煎饼果子的铁皮房已经换了地方,有了自己的小门脸。
但味道还是?那个味道,价钱只涨了两块。
“孩儿,要什么的?”
林淮叙主动说:“多放辣椒和香菜,不要泡菜不要葱,还要再加包金针菇,抹点?腐乳。”
“你?还记得?”童安鱼惊讶。
“嗯。”
“哟,我认出来了,小伙子你?以前?经常来吃吧。”做煎饼的阿姨指着林淮叙道。
“是?。”林淮叙轻笑着付了款。
那时与其说是?想吃煎饼果子,倒不如说是?想念童安鱼陪伴他的时光。
他这人搞创业搞技术的,很信奉向前?看,始终跟上时代的发展,但偶尔他也愿意沉浸在过往,让自己喘息片刻。
童安鱼怔怔看他。
林淮叙不疾不徐地解释:“你?毕业后,我经常自己来吃,确实?挺好吃的,怎么都忘不了。”
童安鱼扁着嘴,眼睛微微发红。
她知道林淮叙一向没有什么口舌之欲,能对煎饼念念不忘,其实?是?因为她。
林淮叙好笑地捏了一下她的嘴唇:“别可怜我,我现在什么都得到了,很满意。”
童安鱼口红被他蹭掉了,一边用手背遮一边闷声道:“我是?难过阿姨都不记得我,明明是?我开发的吃法。”
阿姨尴尬:“认识认识,我看你?就眼熟,哎哟主要是?每天来的学生太多了,他一个人还每次都买两份,挺特别的,我就记住了。”
这次两人没在煎饼摊前?分道扬镳,林淮叙陪着童安鱼吃完一整个煎饼。
摄影师觉得全部画面都很生动,于是?干脆录像,记录下两人最生活化的场景。
在户外拍了一圈,恰好到黄昏,童安鱼又拉着林淮叙去?了当年《物理学前?沿导论》的教室。
这是?她追林淮叙的起点?。
“他坐这排,我离他远点?,那时候他身边的位置超级难抢,而且他每次都来的特别晚,还故意坐到男生堆里面去?。”童安鱼评价。
“你?不客观。”林淮叙扫了她一眼,反驳说,“明明后来,都是?你?坐在我身边了。”
“难道不是?我持之以恒,熬走了那些不耐烦的?”
“那我为什么不继续扎进男生堆里?”
“你?......”
“我早说过,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
“看来感知迟钝,真的让我错过了好多啊。”童安鱼勾着林淮叙的手指,垂眼拨弄他无名指的戒指。
林淮叙反攥住她的手:“不过就算你?感知到了,我当时大概也不会承认,从动心到认命,我也挣扎了快一年。”
从来不是?她孤零零地追了一年,他也忍不住动心了很久。
“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呢?”童安鱼遗憾。
“说了,我们谈恋爱的时候。”
在某次实?习部门聚餐喝醉酒时,在跨年夜京市绚烂的烟花下,在银色港湾旖旎浪漫的小船上,在除夕前?分别的高铁站中,只不过这些,童安鱼还没记起来。
夜晚夕阳最红灿时,他们背靠背坐在情人坡的草坪上,地面感受着橘红的洗礼,人的眼睛也染了潋滟柔波的情。
“林淮叙,我们当年也来过情人坡吗?”
“来过。”
“也是?坐在这棵树下吗?”
“嗯,你?穿了褐绿色的毛衣,半身裙。”
“我们在干什么?”
“凑热闹,你?说情侣都来这里约会,所以我们也来。”
童安鱼忍不住笑,又觉得有点?难过:“可我都想不起来了,怎么办呀。”
“我慢慢讲给你?听。”林淮叙与她十指交握,轻晃示意她,“看镜头,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