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烨本就是随口一句玩笑话,没太在意:“知道知道,她俩情比金坚。”
顾臣不再做声,一直等着秦烨找苏黯打听谢窈的事。
结果一直到吃完午饭,秦烨也没再提过这件事。
无奈之下,顾臣只好提醒他。
秦烨是个没头脑的,纯纯被八卦欲驱使,给苏黯打了个电话。
“苏苏也不知道这档子事,不过听她的语气,很担心谢窈,应该会给谢窈发消息。”秦烨收起手机,“等着吧,最迟晚上,苏苏一定能搞清楚情况的。”
顾臣沉默,去学校前,他朝谢窈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
还是提醒了秦烨一句:“谢窈还没吃午饭。”
秦烨这会儿倒是挺上道:“哦对,那我给她点个外卖吧,免得苏苏又说我这个‘闺夫’不称职。”
这事秦烨先和苏黯打了招呼,苏黯给他推荐了外卖店家,选了谢窈喜欢的餐食,还额外点了杯奶茶。
虽然苏黯还没从谢窈那儿问出具体情况,但她知道谢窈要休假,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和秦烨讲电话时,还让他有空帮忙做一份三日游的旅游攻略。
苏黯打算让谢窈藉着这三天假期,出去散散心。
做攻略这事,秦烨打算找顾臣帮忙。
本以为会费不少心思才能说服他。
谁知顾臣却一口答应了,还慷慨出资。
秦烨惊呆了。
看顾臣的眼神,如同看自己的再生父母。
“臣哥,还好有你在,呜呜。”秦烨感动至极,以为顾臣是爱屋及乌,才把苏黯以及苏黯的闺蜜一起放在心上。
如此尽心竭力。
顾臣看他一脸真心感动,泪眼婆娑的样子,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掩饰似地轻咳一声,他避开了秦烨感恩戴德的视线,“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下午的课,顾臣听得心不在焉。
满脑子都是谢窈从江嘉文车上下来的画面,还有谢窈脖子上那肉眼可见的一圈红痕。
难道昨天谢窈去江家赴宴,和江嘉文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然他俩今天怎么又私下见面。
顾臣百思不得其解,盼着秦烨能早点从苏黯那里打听出消息。
谁知这一等,便等到了晚上。
苏黯这几天又去了外地拍广告,嘱咐秦烨给谢窈订了明早的机票。
这事秦烨和顾臣说了,顺道也就聊到了谢窈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情。
“我是真没想到啊,江嘉文那个女朋友这么疯。”秦烨吐槽,因为苏黯不喜唐矜,所以他一副同仇敌忾的语气,“跑到谢窈单位说她勾引江嘉文,还动手!”
“我说谢窈脖子怎么红了一圈,感情是被那女的掐的。”
“你是不知道,我们家苏苏心疼死了,让我一会儿出门给谢窈买药膏去。”
吐槽完,秦烨又觉得谢窈脾气过于好了,有些恨铁不成钢:“谢窈也是,当时就该反撕回去啊,被掐脖子也不知道还手。”
顾臣拿着一罐可乐在喝,神情一如既往的淡,只骨节分明的手微微紧了些力道,深眸里隐隐透着担忧。
秦烨继续:“江嘉文也是,连个前女友都摆不平。”
顾臣沉默听着,心下暗暗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理出头尾来。
想到秦烨一会儿要出门去买药膏,他心里也有盘算。
-
夜色渐深,谢窈睡醒已是半夜。
她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外面是来送药膏的秦烨。
“这是苏苏让我帮你买的。”
谢窈道谢,接了药膏,下意识摸了摸被抓伤的脖子。
秦烨没多说什么,回屋去了。
走之前想起谢窈好像没吃晚饭,还好心问了一句。
谢窈:“我一会儿自己煮点面吃就行。”
秦烨点点头,不再废话。
谢窈回屋缓了一会儿,拉开了阳台落地窗的窗帘。
外头银月高悬,小区内寂寥幽静,空气微凉。
这样的环境笼罩下,人心也平静。
苏黯让她趁这三天出去玩一下。
谢窈睡了一觉,现在想想觉得这个建议很好。
她已经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出去旅游过了。
自从父亲去世以后,母亲再婚,谢窈就像是进入了一个囚牢。
每次何伟光带何东何西出去,她总是被留下看家的那个。
后来高中、大学,学业繁忙。
谢窈满脑子都是逃离那个牢笼,根本无暇去感悟、享受生活的乐趣。
这么多年过来,她快要忘记如何放松自己。
直到和顾臣搅和在一起,她紧绷的生活中才有了少数肆意放纵的时刻。
其实谢窈也知道,她和顾臣的关系不正常、不健康。
但她断不掉、戒不了,进不能,又退不舍,很是纠结矛盾。
就在谢窈胡思乱想之际,房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她以为是秦烨又有什么事。
谁知开门后,门外长身而立的男人却是顾臣。
谢窈愣住了,表情管理失控,惊讶又有些慌张。
她睡到现在,脸没洗头没梳。
——现在的样子一定很潦草混乱。
一时间,谢窈忘记了做出反应。
门外的顾臣撩起眼皮往她屋内一望,声音磁沉:“不请我进去?”
谢窈吞咽一下,回过神来,心跳有些快。
似是怕秦烨突然从主卧出来,撞见她和顾臣,一把将男人拉进屋,做贼似地关上了门。
待谢窈回身,顾臣正看着她,视线幽沉复杂,暧昧不明。
她的心跳更快了。
“你坐吧,我先去洗一下。”谢窈拿了衣服,打算洗个澡。
她知道顾臣这会儿来找她是做什么的,想到明天要出门旅游,几天睡不到,她不想扫他兴。
何况她这会儿心里乱,也需要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
顾臣没动,看她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睡衣,忙忙碌碌。
他将手从裤兜里抽出来,在谢窈从他身边经过时轻轻抓住了她又白又细的手腕。
修长指节冰凉,温柔缠覆。
在短短几秒时间里,发热发烫。
烙得谢窈想抽手。
却被顾臣微微攥紧,拉到他跟前。
他另只手从另一侧裤兜里摸出了一盒药膏,轻拽着谢窈往沙发那边走,嗓音沉柔:“洗什么,脖子上的伤能沾水?”
谢窈微愣,回神时,已经坐到了沙发上。
顾臣松开她手腕,改为捏住她下颌,微微往上抬着。
他带着股薄荷冷香凑近她,蹙眉打量她脖子上的抓痕,“老秦给你送的药膏,怎么不用?”
谢窈一早就被他身上熟悉的清冷香味扰乱了思绪,此刻又被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囚住视线,大脑和语言功能几乎同时罢工了。
好在顾臣只是问问,本来也是想让谢窈用他送的药膏来着。
“正好,用我这个。”说着,他暂时松开她白皙的下颌,低眸拆了药膏的包装。
顾臣先看了下说明书,然后把药膏挤在配套的棉签上。
视线再次回到谢窈脖颈上的
抓痕,他熟练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今晚别洗澡了,忍着吧。”
谢窈是南方人,习惯每天洗澡,顾臣是知道的。
“挠你的人,是怎么处理的?”男音低磁,却不怒而威。
谢窈晃荡的神思回笼,眨眨眼,才慢悠悠开口:“报警了,会按流程追责的。”
她倒是不奇怪顾臣会知道今天的事情。
毕竟苏黯人在外地,肯定会把这事告诉秦烨,然后叮嘱他好好帮忙照顾她。
秦烨嘛是个大喇叭,他知道的事情,顾臣自然也会知道。
“嗯。”顾臣沉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