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工作群消息太多。
奚宴瞄了眼就设定了屏蔽,直到落地时钟滴滴哒哒的,正指到十一点整时。
宁商羽盖上文件夹,继而几分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薄唇溢出的语调极轻描淡写:“都散了。”
而这言简意赅的三个字犹如惊雷。
反应最大的是险些自闭中的奚宴,猛地抬头,然后用犀利的眼神斜着一个个的扫过先前毫不客气在群里阴阳内涵他的这些秘书。
半个小时啊!
这不是提早了么?!!
众人:“……”
落地时钟滴滴哒哒指向十一点十分时。
主卧的窗帘紧拉着,只开着盏暖橘色的灯照明,偏昏暗,衬得环境安静无比。而坐在大床上的林稚水正手指忙碌地系紧身上暖绒绒的睡袍衣带。
她掐着点的,预备等宁商羽结束完工作之前,就佯装已经熟睡了。
林稚水甚至做戏做全套,未雨绸缪地从管家给的紧急救护箱里翻出一片安眠药,扣掉两粒,又摆放在床头柜最显眼的位置。
她等给自己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后,忽而,听到走廊传来的推门声。
表情略惊了瞬。
不是说十一点半之后结束工作吗……
林稚水几乎是下意识地,平平整整的躺好了,眼眸也及时紧闭,唯有暗光将她睫毛在脸颊衬出了一片极漂亮的阴影。
不消片刻。
宁商羽便缓慢推门进来,见这景象,似乎不意外她早就睡着,而步入到床沿时,也看到了非常精心刻意摆在柜上的安眠药物。
夜深人静之下,任何动作都很清晰。
林稚水绒密的睫毛细微颤了下,微微呼吸着,隐隐约约察觉宁商羽是拿起了安眠药片,端详了一两秒后,扔垃圾桶里了。
继而,他开始解开西装和衬衫,把衣物都如数褪去后,竟不是去浴室洗澡,在拥有重度洁癖之下,坐在了床沿旁边。
那慑人气场自带的压迫感很强,让林稚水无法忽略,而下一秒,她感到宁商羽修长的手指在碰她睫毛,正轻轻地拨弄着它们。
“……”
痒痒的,险些忍不住要颤一下了。
好在林稚水强忍下来,隐隐崩溃。
“吃两粒安眠药应该熟睡了。”宁商羽极悦耳的嗓音尚未落地,又缓慢地落一句:“说明书上有注明,安眠药会使人在熟睡中睫毛颤抖。”
真的假的?
林稚水在心里实打实的困惑了下,第一次听到还有这种副作用,可惜还是不够严谨,没有细看说明书。
正当她满脑子自我怀疑时。
宁商羽俯身靠近,嗓音压低下来,“会抖吗?”
林稚水被那股热息洒在了比肤色霜雪还白的额头上,心慌了瞬,下意识地先抖一个给他看看。
宁商羽在咫尺距离观赏她两片扇睫毛颤动,犹如栖身在树林里那种稀有品种的易碎蝶翅。继而,嘴角勾起的弧度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等林稚水重新平静下来。
他又语调听上去很平常,低沉的说:“听说熟睡之人服用安眠药后,会因为身体失温极度缺乏安全感,渴望握住什么滚烫之物。”
林稚水呼吸没了。
“手不举起来么?”宁商羽低问。
第33章
当宁商羽让她举手时。
林稚水闭了闭眼,脑海中的思绪却迅速地像是一片小宇宙疯狂爆炸中,心知自己经验不足给露出了破绽。
她喘进胸口的气都霎时间给停了瞬,强忍着还是没醒来,势必要佯装到底。
宁商羽的视线已经从那微抖的睫毛缓慢地落在了她放在被子的双手上,指节纤长干净,再看看指甲盖,都是圆圆润润的,细节处犹如凝脂白玉料雕琢出来一般无二。
他垂眸足足观赏了一两分钟,赏得倒是有滋有味。
这却是林稚水人生中最难熬的黑暗时刻,当她纠结要不要假装药效已过,超绝不经意间恢复意识醒来时……
久久停驻在身上的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终于移开。
是宁商羽忽而起身离开床沿,朝浴室方向走去洗澡。
林稚水呼吸猛的变得轻浅急促起来,半晌没动,虽然贴后脖的睡袍料子是干的,却恍惚地有种生生憋出了一身汗意的错觉。
而这股莫须有的汗意仿佛还黏在皮肤表层里没散去,浴室那边再次传来动静,宁商羽今晚似乎只是随便用冷水冲了下,逐近的脚步声打乱了寂静无声的室内气氛。
这回他俯身掀开被子时,把唯一照明的灯也揿灭了。
没了亮光,反倒是让林稚水在黑暗里偷偷的汲取到了点儿安全感,虽然听觉愈发敏感,细微察觉到宁商羽躺下来时胸膛未免距离过近了,她的肩胛骨几乎能感觉到来自他肌肉线条走势。
紧接着,林稚水依旧闭着眼的想象力似乎被他动作操纵了,倏地,感到纤细的腰部一沉,是宁商羽手掌抚了过来,没有去解开那系得很紧的蝴蝶结,反倒是沿着丝滑料子的刺绣银线往上,一寸寸地再往上。
林稚水起先是懵懂的,垂着的睫毛忍不住眨了眨,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事,因他没去脱她裹在身上的睡袍,力道缓慢,像是在摩挲。
直到宁商羽筋骨突出的修长手指,沿着逐渐凌乱的衣领缝隙,探了进来。
下秒,林稚水犹如被什么无形攥住了心脏,身体蜷缩起来,不由自主地用背抵着他胸膛。
宁商羽单手漫不经心地描着她好似盈雪的形态,把她描得整个人变得软绵绵的,更像是快融化了的雪一样。
而这捧雪正颤颤巍巍地在他掌控之下,随着揉得更重了。
林稚水睫毛和洁白的眼睑都开始颤抖,感觉心脏的跳动声,乃至那点微弱生命体征的变化是完全被宁商羽给掌控着。
她不知道自己无声又混乱地回应什么,只知道恨不得能嵌进他胸膛里去。
甚至是,无意识地只隔着两层薄薄布料,去蹭了蹭。
还不够,从骨髓里就渴望着那股冷杉的味道,还想,忽而,后脖子被宁商羽箍紧,仿佛有力的指骨狠心点就会折断,而林稚水耳边听到他在黑暗里笑了声,嗓音很沉,“不是睡着了吗?”
“……”
林稚水顿时屏住气,被他掌控得,差点儿忘记自己正处于是服用完“安眠药”陷入熟睡的状态,哪怕破绽百出,可宁商羽也没直言挑明了揭穿她。
而这会儿,林稚水却佯装不下去了。
她在宁商羽掌下的地方变得很奇怪,热热的,或许还透出红,这是前所未有过的陌生感觉,甚至有点难以启齿地,想他继续。
但是继续的话。
林稚水又怕再度经历一次昨天发生的事,想的冲动瞬间没了,软趴趴地跌回被子里。
宁商羽没错过她细微反应,继而,语调极为随意问:“是没醒还是怕我?”
林稚水贴紧枕头,隐约露出了点儿绯红的面颊,声音那样小:“你。”
宁商羽陡地,抽出手,可那有力量感的指骨一旦沿着睡袍的衣领边缘处撤离,又莫名其妙让她感到心灵的空虚,怔了少许,眼眸终于舍得睁开,清澈无比的视线透过幽暗夜色,去看他。
宁商羽俊美锋利的眉骨和脸孔轮廓都隐没于黑暗,看不太分明真实神色。
但是林稚水会自行发挥丰富的想象力,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份倒背如流的调研报告,想到宁商羽基因天生携带来的罕见体质,哪怕非他所想,可这种性成瘾症,无时无刻都强烈的想控制他躯体——
宁商羽这种以傲慢著称野心家,一向只会让权欲向他俯首。
又怎么会甘心为生理欲望俯首呢?
林稚水眼里的微妙情绪一点点凝结,被怜悯心覆盖,小小反思了下自己今晚的行为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早知道那两片安眠药就真吞了。
她虽心知现在说什么都显得格外不真诚,可还是要浅浅解释下:“我都被你闹醒了,怕你也很正常吧。”
宁商羽语调沉缓:“是我闹醒你的么?”
“是啊。”林稚水柔柔的音色在细数他罪恶滔天的行为:“我睡得好好的,你一进来就玩我睫毛又把手伸到我睡袍里,是哪只坏手做的?我必须严惩一下它。”
说着,她也不要宁商羽主动上缴,稍微小幅度调整了下躺姿与他面对面,认为行为很合情合理地,选了那只有黑色极简直线刺青的手臂,真用雪白齿尖咬了一口。
冷白肌理上顷刻间就留下了粉色牙印。
像是幼猫肉垫踩出来的。
林稚水却很欣赏自己的艺术,白嫩指尖在上面流连忘返了会儿,直到摸到宁商羽肌肉线条明显紧绷了起来,才没继续沉迷自己的艺术创作里。
然后声音很轻很轻说:“宁商羽,我们睡觉吧……专家说,大晚上的做激烈运动会影响健康的睡眠质量的。”
宁商羽始终淡然的垂眸看着枕边这个“小林专家”,半响,似乎是敷衍地嗯了声。
林稚水没太听清,但也猜测到他今晚不准备做,否则按照之前那股强硬做派,就不是揉她一顿这么简单了。
于是本就心虚作祟又怜悯他双重加持之下,盘旋了整晚的惶恐情绪淡去后。
林稚水翻身黏了上来,往他怀里占据一大半位置,音色很软:“你那只坏手给我,要整晚抱着我睡。”
宁商羽低声问:“小林专家,你在占我便宜么?”
林稚水又靠近了些,像是要把他挤到地下似的,极宽敞的大床都不够两人玩,她忽略了新的称呼,在浓浓困意袭来之前,理直气壮说,“这不叫占便宜,这是友善的增进夫妻感情,但是不许进一步增进了。”
“好了,晚安!”
道完晚安林稚水就陷入睡眠,还睡得很好。
只因宁商羽整晚都尽了未婚夫的责任,抱着她,那股极具安全感的体温隔着睡袍清晰传递到心脏处,让林稚水潜意识里都在汲取这份温暖。
她在家中虽然已经能独立入睡,可骨子里还是摆脱不了喜欢求抱求蹭习惯。
尚且在幼小时期,林稚水就爱依赖在盛明璎的怀抱里,可母亲面对林家处境紧迫总是很忙碌,根本无暇照顾她这种超高需求的孩子。
后来林稚水就改为一直缠着林曦光,那个年纪的姐姐也年幼,却正是奔波于豪门各种必修课学业里,倘若是在家时,无论置身于哪儿忙什么,都会把她放在视线范围之内。
林稚水只需要乖巧趴在质地柔软的手工羊毛毯上,仿似洋娃娃一样,等待姐姐闲暇时,过来抱她会儿。
倘若是深夜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