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卫生间，果然看到裤子上有一点淡红的印子，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的生理期提前造访。
抱着侥幸的心理，连备用的卫生巾都没有准备，这个时间点让她去找谁求助啊！
她嘀咕着，语气里透着烦躁：“早不来晚不来，你现在来。”
“但凡在家的时候来，我都能带两个卫生巾。”
想着杨雅竹那边应该是已经开庭了，现在就算点外卖也要等个半小时根本来不及，只能找李娅帮忙，但是请自己的客户去帮自己买卫生巾多少有点尴尬，对话框里的字迟迟点不下发送。
“你是需要卫生巾吗？”是隔壁传来的声音，女孩儿的声音有点耳熟。
“是，突然提前了我没有准备。”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这里有。”
一个蓝色包装的卫生巾从隔板的空隙里递过来，黎漾赶紧接过。
“太谢谢你了，要不是遇见你我都不知道要去哪儿弄。”
“不用谢，既然被我碰到了，举手之劳而已。”
整理好之后的黎漾在洗手池那里见到了帮她解决了燃眉之急的女生，就是刚刚跟在杨雅竹一起来的那个，难怪声音有点耳熟。
“谢谢你啊，帮了我的大忙。”
女生正在洗手转头看她：“你刚刚已经谢过了，小事而已。”
“可不是小事，你看我今天穿的是灰色的裤子，要是弄上去多显眼。”
黎漾确定自己之前在合晟的时候从没见过这个女生，她应该是在自己离职之后才入职的，看着年纪不大估计才毕业。
“你刚刚跟着杨律一起过来的，你是她的实习律师？”
女生笑了笑：“我的带教律师是李晟义李律，只是正好跟了这个案子就想跟着杨律来学习学习，结果这个法官不让实习律师跟着。”
“你带教律师是李晟义？”正在洗手的黎漾声音陡然拔高，时间过了许久她差点都把这个人给忘了，但是一提到这个人她还是下意识皱起眉。
“对啊，我听杨律说你之前也是在李律手底下，那我们也算同门师姐妹了。”
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女生，黎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醒她要提防着李晟义这个人，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自己的提醒听不来不要这么匪夷所思。
“你今年才毕业？本科还是硕士？”
“师大本科。”
“进律所了是不是发现和自己想象中有很多不一样，新律师刚进去都得被使唤来使唤去，还有一些老油子男同事总爱在言语或者动作上占点便宜。”
“是有点儿。”她尴尬地笑了笑显然是想到了什么。
合晟规模大，各种各样的律师一大堆，黎漾知道里面有几个男律师是有点这方面的毛病的。
她言尽于此，抽了两张纸擦拭手上的水珠：“刚进社会要小心一点，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谢谢师姐。”
“走吧。”
等开庭的时间黎漾就继续翻翻资料，没想到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重，已经到了她无法忽略的程度。
她向来都是不会痛经的啊，今天怎么回事。
好在这痛经的程度她暂时可以忍受。
双方交换证据之后没多久，法官就宣布开庭，之前迟迟未曾露面的马向东就坐在被告席上，李娅看到他情绪没什么波动，只是坐在一旁交由黎漾处理。
“原告李娅女士与被告马向东先生，因马向东先生屡次出轨并在婚外与数名女子育有十名子女，二人长期分居，双方感情彻底破裂。”
“双方已进行多次调解仍未能和解，感情确已破裂，符合离婚的法定条件。”
“二人育有一子……原告婚前的个人财产应归原告个人所有……”
黎漾说完诉讼请求，就听到对面的马向东突然情绪激动。
“老婆，我是爱你的，我不同意离婚。”
“法官，我们只是吵架了，并没有关系破裂，我不想离婚。”
马向东的反应也出乎李娅的预料，她皱着眉刚想说话就被黎漾一把按住。
“冷静，不要和他吵架，听法官怎么说。”
“好。”
法官看完她们提供的证据之后看向马向东和他的律师：“被告，原告的证据里说你和多名女子长期同居，在海外有多名子女，是否属实？”
“法官，我当事人并未和其他女子长期同居，他多数时间和原告生活在云间别院的别墅内，因原告坚持只要一个孩子，我当事人喜欢孩子，这些子女均为辅助生殖技术所得。”
“他们之间并未感情破裂，我当事人不同意离婚。”
听到马向东为了不离婚连那一足球队的孩子都编瞎话说是试管得来的，李娅再也忍不住了：“马向东你要不要脸，你在国外陪产的证据都在这儿，这些女人哪个不是你的情人？”
黎漾也烦，本来就小腹一阵阵坠痛，还要听对方编瞎话，她安抚李娅：“别在法庭上吵架。”
李娅恢复冷静，不说话了，胸膛的起伏显示她显然气得不轻。
“老婆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你想想儿子，你忍心让他在一个不健康的家庭中成长吗。”
马向东的一番表演，看得真让人感动，搞得李娅成了那个非要离婚、破坏家庭的坏人。
“本院认为，李娅与马向东经自由恋爱后结婚，婚姻基础较好，现李娅主张结婚，马向东不同意，且李娅并未提交充分证据证实双方的夫妻关系符合可以认定夫妻感情确已破裂的法定情形，故对于其离婚请求，因理由不充分，本院不予准许。”
刚宣读完李娅就绷不住落泪，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离婚，结果法院还不允许。
“李女士，你不要灰心，离婚诉讼一般情况下只要没有重大过错法院都是不会判离的。”
李娅不敢相信：“他出轨在外面有那么多孩子还不算重大过错？”
她只是想离婚而已，怎么就这么难？
“在法律上出轨的确不算重大过错，马向东没有涉及家暴和重婚，法院一般都不主张离婚。”
“判决生效六个月之后我们还可以再次提起上诉，再不济分居一年后再次提起离婚诉讼，法院会直接判离。”
听到分居一年之后再起诉会直接判离，李娅情绪稳定了些，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大不了再熬一年。
她们走在一起迎面撞上从旁边出来的马向东，他卸下刚才深情款款的伪装：“李娅，我告诉你，想离婚，没门。”
“马向东你个王八蛋。”
马向东在生意场上很得意，看向黎漾的眼神都带着轻蔑：“我劝你还是不要舍不得钱，多花点钱别随便找个这种不出名的小律师。”
“你花这么多钱找大律师就是帮你颠倒黑白的吗？”李娅气得骂他，什么试管得来的孩子，一听就是琢磨出来钻法律空子的馊主意。
被直接人身攻击的黎漾倒是没有很激动，实在是她太痛了，小腹一阵阵绞痛，这种程度的痛经对她来说很陌生。
等马向东等人走后李娅才看到黎漾苍白的脸色，她面露紧张：“黎律师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她弯着腰捂着小腹：“我没事，就是痛经。”
“那怎么办，要去医院吗？”
“不用，我坐一会儿就好。”
李娅扶着黎漾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她弓着身子用手抵着小腹才勉强缓解一些疼痛。
“李女士，你不是说有事，你先去吧，我坐着缓一会儿。”
这种时候李娅怎么也不好意思丢下她不管，但是看看时间她又的确要来不及了。
“我给我丈夫打电话让他来接我，你的事情比较重要。”
一听她说要叫自己老公来接她，李娅开始动摇了：“那、那我在这儿陪你等他过来？”
“他过来怎么也得半小时，我只是肚子疼，过了这一阵子就没事了。”
“那我先走了，你真的可以？”
黎漾点点头：“我可以。”
李娅不放心她还是走了，黎漾从包里摸出手机拨通周樾则的电话，刚响两声对面就接了。
周樾则的声音带着笑意：“喂，不是在开庭吗，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呜呜呜……”
猝不及防的哭声惊得男人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怎么了，怎么哭了？”
败诉的挫败和痛经的折磨，让向来坚强的人一开口忍不住就是哭声，她擦擦眼泪：“我肚子好痛。”
他甚至顾不上听完，直接就拉开办公室的门往外走：“好好的怎么会肚子疼？”
“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痛经了。”
“你人呢，还在法院吗，我现在去接你。”
“嗯，我等你。”
一会儿的功夫周樾则已经到了楼下，刘叔看到他要用车还来不及问就听到他说要去xx区法院。
“开快点。”
“好。”
紧赶慢赶路上也花了快半个小时才到法院，周樾则一路小跑着进去，在走廊的座椅上看到缩成一团的人影，她弯着腰头抵着膝盖，头发垂在一侧。
“漾漾。”
听到声音的黎漾立刻抬头，男人的身影逆着光有些看不清，她眯着眼看他一步步靠近。
她撅着嘴委屈巴巴的：“你怎么这么慢，我等你好久了。”
“肚子还疼不疼？”
恃宠生娇的人哭唧唧地张开手臂：“疼。”她刚刚疼得都腿软直冒汗。
周樾则弯下腰将她一把抱起，看到她额头的细汗更是心疼，她从小就身体好很少生病，痛经更是少之又少。
跟进来的刘叔赶紧收拾好黎漾放在旁边的文件和包跟上。
“去医院。”
黎漾一听赶紧制止：“诶，等一下等一下，直接回家。”
“我回去躺会儿就好了，哪有人痛经去医院的。”
“真不用？”男人皱眉，主要他也没有应对痛经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