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头一看，一颗黑黝黝的脑袋正埋在那儿。大腿也被一双手压着，有些胀疼。
傅谨言：“……”
小心翼翼地把她扶正坐好。
傅谨言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写作业。
尤其还搂着那个始作俑者。
心里心猿意马地，想认真做作业都不行。
——
路橙莹像是在大脑里调了闹钟，晚自习下课铃声一响她便醒了。
她的头发不长，只到腋窝处，碎发多。
一个晚自习下来，凌乱无比。伸手挠了挠，捋顺。
头微微垂着，眼睫毛半搭着，神情有些慵懒，还没精神过来。
傅谨言看着那双手，想到了刚才压在他大腿根处，变得胀疼的手。
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
路橙莹喝了口水，揉了揉眼睛，又闭目了几分钟以后才彻底地醒过来，还越来越精神。
等班上人走光了她还在浑然忘我地做作业。
傅谨言咳了两声，“可以走了吗？”
路橙莹手一伸，捞过傅谨言的手，看了下他手表上的时间，这才说：“嗯，走吧。”
路橙莹做完作业的情况下是不背书包回宿舍的，但是傅谨言不一样，就算作业做完了也会往书包里塞本书。
路橙莹走到后门关了灯过来傅谨言才收拾好书包。
见他已经到了讲台上，路橙莹已经走到门口。
第一排的人书桌上的书凌乱地摆着，路橙莹看不下去，真的特别想给理整齐，但是这样私自动人家的东西又不好，她便只能差点要掉下去的作业给放好。
开关隔得有些远，路橙莹使劲儿地抻长身子，伸直手才够到开关。
她五指按着开关，扭头看了眼。准备等傅谨言到门口了再关灯，结果没看到人。
她伸回手，正准备喊傅谨言的时候，一双手覆在她手背上，手又往前，按着开关，灯熄，光暗。
路橙莹回头看，没来得及。
便被人一个劲儿地压住，脊背抵着冰冷的，贴着瓷砖的墙壁。
教室的灯一关，几乎所有的灯也没了，只有一楼的路灯，丝丝缕缕地攀爬上了四楼，照亮了些。
他的脸在眼前，但是依旧影影绰绰，要不是因为门没关，教室里必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路橙莹看不清傅谨言的脸，只觉得，他的眼睛闪着，亮着。自动地，像施了法地给她带着路。
“你…想干什么？”
几乎是唇触着唇，额头抵着额头。他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声音暗哑，话语直白：:“你什么时候才为我正名"
路橙莹啊了声，“证明什么？谁冤枉你了？”
傅谨言：“……”
轻呵了声，“你会不知道？”
路橙莹一脸懵逼。
她又不会看面相，也不会掐指一算，所以她为什么会知道？
傅谨言脚往前走了一步，脚在地上轻轻探探，触着她脚尖了他抵着，不动，站好。
把路橙莹压得紧紧地。
现在的姿势虽然看不到，但是，凭着身体上的触碰，该是怎样的羞人，路橙莹不用想了。
傅谨言又问了一遍，“路橙莹，你什么时候才为我正名？”
路橙莹终于知道他所说的“证明”不是她想的“证明”，而是正名了。
一个被当事人承认，被认可同意的身份。
这有啥，你说一下就好了啊，反正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喜欢的是他，反正不管他怎样，只要继续喜欢她就好了啊。
但是既然他这么问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她就想皮这一下而已。
路橙莹昂着头，眸光聚在他眼角，“那你先回答我个问题。”
“嗯。”
路橙莹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问：“你三C还在吗"
傅谨言听得不明所以，“嗯"
她咳了声，脖子动了动，蹭过他鼻尖，解释:“初恋，初吻，初夜，都还在”
原来是这个啊！
傅谨言身体又往路橙莹身上压，差不多可以保证她无法推开他了他以后松开手，凭着身体的感觉，手也跟着动，手指勾着她下巴，微微抬了抬。
教室里很黑，黑的看不见衣服的颜色，看不到眼前人的神态表情，只觉得在黑夜里，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很炽热。
傅谨言手指从下巴慢慢地移上去了点，擦着她嘴角，笑道：“这种事情你问我？”
路橙莹回：“难道问我？”
傅谨言用力揪了她一下，“难道不该问你吗？”
路橙莹哼哼，“为啥问我，与我没有关系啊。”
傅谨言一只手绕到路橙莹背后，托着她，整个人被他用一种很松散的姿势抱着，但又局限在他怀里，退无可退，傅谨言头往前，抵着路橙莹额头。
他的呼吸更热，一点一滴的热，全喷她脸上，“我初恋是谁你不知道？我初吻是谁也不知道？还初夜在不在？你觉得呢？”
连带着几个你不知道，问得咄咄逼人，但是又不会觉得不耐烦甚至生气，而是让人听了会很替他委屈。
路橙莹被噎住了。
这个问题好像问得有点蠢了都。
她初一认识他，那时不过十二岁，而且他又不怎么和女生来往，怎么会和别人谈恋爱接吻呢！
至于，咳咳。
初夜这种事，着实问得不太妥，毕竟就两个高中生而已。
虽然现在人很奔放，情.爱方面，以后要懂的事儿现在已经知道得八.九不离十，但是这么说出来还是太露骨太不矜持了。
但是，作为女朋友，该甩锅的时候要甩锅，该耍懒的时候也要耍懒。
男人啊，宠不得。
“这谁知道呢？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初中又没和你一个学校，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谈过。”
初中的时候，班级里好多人就会偷偷谈恋爱。那时候路橙莹还不懂这些，也不开窍。
更多的是不理解，男生成绩不好，又没钱，有什么以后的。
傅谨言听了，不恼也不怒，反而，他低笑出声，像呛了烟，声音哑得醉人，“如果年龄允许，明早带上你家户口本第四c就可以给你了。”
路橙莹：“第四c又是什么？”
傅谨言：“初婚啊。”
“……”
傅谨言手指往中间移，压住路橙莹嘴唇，“路橙莹，你说的三C，有一个早没了。”
路橙莹正想着再说几句，傅谨言便弯身压了下来，在温热的手指松开的瞬间，又落在她脸上，转瞬即逝，她听到他兴奋中又刻意平静地说:“哦，现在又一个C没了。”
第41章
尽管是转瞬即逝的触感, 依旧让路橙莹脸颊通红，在昏暗的光线里，她默默烧了耳朵。虽然经常开玩笑, 她啥话都可以说。
但真的接触了之后，她又过于害羞。像是在开劈新的，从未探究过的知识领地。
而平时的大方，骚话连篇, 男人婆形象，此刻, 像是小女子舌头打了结。
“你……”她别别扭扭的，“谁说我要和你结婚了。你想得美哦。”
“意思你现在白泡我？”傅谨言咬牙切齿地说，“没见过你这样的，玩弄少_男的感情。”
“我哪有。”路橙莹结结巴巴的辩解，“还不是你，天天想这想那的。所以我才说你的, 你哪有点学生的样子。”
“我要走了。”担心再和他说下去，她说不过他, 还做其他动手动脚的, 她直接选择跑路，“你也赶紧回家吧，你妈妈想你了。”
“行, 我错了。”傅谨言妥协地说，“我送你回宿舍我再回家。行不行？”
路橙莹：“那好吧。”
过了教学楼，灯光通明, 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刚下课, 成群结队地去食堂和小卖部买吃的。
看到别人吃零食，路橙莹也嘴巴馋, 于是也跟着队伍去买了点辣条。
傅谨言付钱，让她多带回去分给室友们吃。她摇头，“他们喜欢吃食堂鸡骨架。”
买完吃的回来，傅谨言送路橙莹到宿舍楼下以后才回去。
路橙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有十分钟才关宿舍门。
她又从书包里掏出饭卡去了食堂。
宿舍里除了她还有九个人。再加上闵丹，李木子就是十一个。
路橙莹一共买了十一个鸡骨架。
三块钱一个，总共三十三块钱。
还好她今天又充了五十块钱，不然卡里的钱都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