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野看着她失落的小眼神,“放假我就回来了。”
付星空:“最近的一次假是国庆。”
祁野:“嗯。”
付星空侧了个身,把腿放在他身上,不高兴地嘟嘟囔囔,“好烦啊,你。”
说走就走。
因她这个动作,沙发上的枕头掉在了地毯上。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的砸在城市的表层壳面,发出催人迷醉的声音,夜晚黑得像厚涂的暗色油画。
没开灯,电视机充当背景板兼屋里的唯一光源。薄薄的台词钻进耳朵,只听见声音,完全分不开神去辨别内容。
祁野有点吊儿郎当地,一点离别的悲伤都没显露,“这下知道我重要了吧。”
付星空:“还嬉皮笑脸?”
祁野:“跟你说了,大三下学期,明年暑假就回来了。又不是一去不回。”
付星空:“可是那边经济是发达些,万一你在那能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祁野:“你成天乱想什么,我有什么想法都会跟你商量的,真有也到时候再说。”
付星空:“哦…”
付星空眼睛低低垂着,也不和他对视。
于情理上说,她知道这些负情绪是不应该有的,因为会影响他的前程,可她到底是个活生生的人,又是祁野的女朋友,一时调节不过来也正常。
祁野看她一直高兴不起来,手放在她腰上,低声说:“半年而已。”
付星空纠正道:“是九个月。”
祁野无奈地笑哼,“那你想我怎么办?”
付星空,抡起手砸了他一下,“不知道。”
祁野:“等我回来,离二十二岁也没几个月了。”
付星空没get到他的意思,了无兴趣地应,“是吧,你也知道你这一走再回来,都老了两岁。”
祁野:“……”
“缺心眼。”
付星空:“我说什么了,怎么就缺心眼了?”
祁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他没直接用嘴说,而是在手机搜索栏上打出了一行字,再翻过去放在她眼前。
问:男生法定结婚年纪?
答:二十二周岁。
付星空:“…这就结婚了?”
祁野看着她微微有点遗憾的表情,不爽地啧了一声,“你是还想跟谁玩玩再结婚?”
付星空:“不是,我就是觉得有点快。”
祁野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圈她在怀中说,“我发现你玩心还挺重。”
好奇心也重,蹦迪夜店,酒吧兼职,到哪儿都要去掺一脚瞅瞅新鲜。
付星空:“是有点。”
祁野嘱咐:“我不在学校,你少跟别的男生说话,让人卖了都不知道。尤其是简白。”
付星空:“我说你怎么这么反感他?就因为人家对我有点意思。”
祁野反问:“这理由还不够我反感的?”
付星空玩他衬衫领子上的扣子,“放心吧,我肯定对你一心一意的。”
祁野微微挑起下巴,用嘴去碰她的嘴唇,轻轻地一吻,他闷着声音回:“嗯。”
付星空坐在他腿上,两个人的胯骨碰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骨骼和温度。夜晚实在安静,又让人迷醉。她也零零星星地去接他的吻。
脚尖垂在地面上,一下着地,一下没着。
可能是没两天他就要走,付星空今晚上格外放得开。
也不咬着嘴压抑声音,反而挨着他耳朵边上不知死活地软声喘叫,勾得祁野不要命地发狠弄她。
两个人折腾了几乎一整宿。第二天的情况也差不离,总之两人就是腻在一块,腻到祁野上了飞机,走了好久,付星空独自回出租房里收拾东西,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和衣柜,才清醒过来一些。
祁野是真的走了。
没他的那几天,开学的时间简直一眨眼就到了眼前。
为了分神,也为了自己不耽误他的学业和事业,付星空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习当中,各项课程和学习安排也都步入正轨,全力准备第二年的专四和教资面试。
在紧锣密鼓的学习生活里,她的身体却出了点小意外。
祁野国庆很忙,并没回来。
十二月冬季刚至不久,记得那天是降温天,下了瓢泼大雨,南城都是平原海拔很低,大雨才下了没几个小时,西区就积了很深的水。
当时是夜晚,付星空在图书馆里面一个人自习。闭馆那阵不凑巧雨下到最大,西区广场修路,天又黑,她一个没注意踩到坑里就伤了脚。
这回不像上次是皮外伤,伤得有些重,直接去医院里了,打石膏住院至少一个月。
伤处有多痛就不必说了。伤的是脚,她连走路衣食住行也非常不方便。
可付星空没跟她奶奶说,怕她老人家担心,就一个人住医院,白天上网课,晚上写作业。室友周末会来照顾她一下,帮她带衣服和书,其他时间基本还是她一个人自立。
后来跟祁野打电话,她忍不住还是和他说了。付星空本来以为祁野最多说她几句蠢,再安慰几句就罢了。
没成想,祁野直接请假回南城了。
不出她所料,这人看见她这副鬼样子,第一句还是没好话。
祁野:“你眼睛长哪了,走个路还能伤到脚?”
付星空头发几天没洗了,脸色也差得很,煞白得像鬼,眼下有黑眼圈,嘴唇干燥,整个人特别憔悴。
上次和祁野见面已经是几个月之前的事,这么久没见,她都这样了祁野还不知道哄哄她。
付星空看着他,心里的小情绪一下涌上来,委屈巴巴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头撇到一边,声音嘶哑得厉害,“那你回来干嘛,反正我眼睛也不好,又缺心眼。”
祁野听到她脚受伤住院,连夜坐飞机回来的,到了南城甚至急得行李都没放,直接就到医院里。看见她,心里又气又心疼,难免就口不择言。
他坐到床边,半天没说话,好一会之后,他说:“我这几天不走了。”
付星空眼球动了动,酸涩之意顺着喉咙和鼻腔一点点顺下去,她心中堵的气好像也消了不少,“你不是还有工作。”
祁野:“工作不要了都行。”
付星空啐了一口,“……切,你要没工作拿什么跟我结婚,个败家子,有工作就要好好珍惜,别随随便便就请长假。”
祁野看见她这样,本来心里难受,听她这么一说反而忍不住笑了,“你这就开始盘算持家了,这么厉害。”
付星空:“少耍贫嘴,你刚才还凶我来着。”
祁野:“我他妈这是担心你。”
“听到你脚伤了,快把我急死,直接订票回来了。”
付星空:“哦……”
祁野看了看她吊起来的石膏脚,“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付星空顿了一会,说:“我要上厕所。”
她平常都是麻烦护士扶着她去,有时候护士忙顾不过来,她就一个人蹦着去,稍微磕着碰着一点儿,钻心的痛。
祁野在就好多了,他手环着她的脖子和腿弯,稳稳当当地把她抱起来,一点儿都没让她不舒服。
走廊那一段路挺长。阴冷萧索的风从走廊尽头的窗子缝里刺进来,他的怀里却好暖,很安全。
付星空捏着他胸口的衣服,把脸靠着他颈窝,“我晚上想喝热奶茶,还想和你打游戏。”
祁野:“好。”
付星空:“你一直待在这里吗?照顾我几天几就够了吧,不然你公司那边…”
祁野:“一个病人,别老操心这操心那的。”
付星空手指捏紧了点,抿着嘴没再说什么,几秒后,“我给你添麻烦了。”
祁野:“叫你别瞎操心。”
他俩走到厕所门口,医院的厕所不分男女间,走廊两边一边一间,开门是没人,关门就是有人。
祁野抱着她走到里面,她一只脚不方便,祁野也不知道怎么放她下来,他微微有点尴尬地问:“你怎么弄?”
付星空:“你把我放下来,然后出去。”
祁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到地上,看着她金鸡独立的摇晃不稳的模样,摸摸鼻梁,“要不我帮…”
后面的话没出口,付星空有点脸热,往门外一指,“你…叫个护士小姐姐来帮我。”
祁野无奈笑了两声,“行。”
第56章 亲嘴烧
来医院一星期, 祁野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付星空,她晚上脚痛他就在旁边陪她讲话哄她,她嘴馋想吃好的祁野就给她买, 端到嘴前喂她吃,就像在照顾没法生活自理的小婴儿。
在他的悉心照顾下,付星空的状况越来越好, 脸色红润了些, 人也不那么憔悴了。
反观祁野却一副邋遢样, 黛青色的眼袋窝着, 觉都没怎么睡好,胡子长出来了也顾不上刮。
付星空看不下去,主动提议让他回学校也好, 或者去酒店待两天休息休息, 稍微养好点儿再回来。正好,她距离拆石膏出院也没几天了,顶多一星期。
祁野懒得走,非赖在这里不动。
午休的时间慵懒散漫, 冬季的太阳贵如黄金,从树杈间投下摇晃的树影和星星点点的阳光, 宛如一副美妙的油画。
付星空摸他的下巴, 浅浅的胡茬让她的手心痒痒的。她说:“你好歹刮个胡子啊。”
祁野靠着椅子背, 脸上有些疲倦, “你不也没洗头嘛, 我刮了给谁看。”
付星空:“那我给你刮, 我有刮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