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脸,更紧地贴近她的手心,狭着眼睛微微一笑。
“巴黎。”
第72章 番外2
宋叙是个实干家, 说要换地方就换了。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飞巴黎,出了机场就被一个秘书模样的人接到车里直奔领事馆,直到拿着盖了章的文件从领事馆出来,温白然才反应过来他们这就已经结完婚了。
她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迅速, 还在云里雾里的时候又被送到了酒店——特意布置过的蜜月套房, 床上两只交颈的天鹅看起来是纯水晶打造的。
温白然拿起来看了看, 想现在的酒店服务已经到这种程度了吗?
门口来送行李的服务生拿到小费后嘴甜地祝先生太太新婚愉快,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这些都是宋叙一早就安排好的。
结婚, 度假,水晶。
她想起那次他说年底要带她来巴黎......
天, 他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准备这些了吗?
身后有人拥过来,咬着她耳垂问, “喜欢吗。”
眸望去,宋叙不知何时靠近的眼底深藏着忍了两个晚上,或许更多,汹涌欲/望汇成汪洋, 不加克制地流向她。
温白然心头一热, 手里的水晶松掉,落到床尾,顺着棉白的绒被滑到地毯上。
些微愉悦的暗笑在吻住她嘴唇的时候从宋叙喉间泄出。
不知道是不是全世界的高级酒店都喜欢用这种有着繁复花纹的深色地毯, 温白然被吻得垂下头去,拉开的领口让瘦削的肩膀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空气里, 淡淡的橙花香气从肌肤深处散出来, 涌进两个人急促的呼吸里。
她知道他早已就绪。
飞机上的睡眠为接下来的活动续足了体力。
房间里欧式柔软的大床足够他们两个随便折腾, 再也不必担心是否寄人篱下,或者隔墙有耳。
她意识到自己不必抵抗, 也没想抵抗,摔进床铺的时候她有片刻眩晕,眼前一片暗红的雪花纷飞。是铺在床上的那些玫瑰花瓣。
宋叙没有耐心去解衬衣的那些扣子,拉住她的手,贴上去,身体随之下压。
温白然在近乎窒息的热吻中第一次体会到他的用心,不自觉地抓着他的衣襟,在细密的喘/息中问他:“你早就准备好我会自投罗网了是不是?”
宋叙说,是,也不是。
他这个人,说话做事从不落空。
从打定注意要跟她结婚开始,他就在筹划一切。
工作,假期,乃至婚礼和宴客他都已经做好安排。
身体的契合是决心的关键,思维的共振在他们每一次亲密接触里不断发生。
她说她看不透他,其实他也一样。
他算准了一切,唯独漏掉她会辞职远走。
实际上,在他看来那都不算隐瞒。
她迟早会知道的事情,他从不打算回避。
只是习惯自己做完一切,习惯掌握事情的发展和走向,唯独没有习惯,爱一个人需要先感受她的感受。
他伏下来,将她圈进怀里,有力的手臂铁一样将她锢在胸前,柔声叫她,然然。
温白然哭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哭,只是很久没和他做了,他熟悉的味道和动作让她再次有了种被呵护的错觉。不知道从今以后他会不会只对她一个人这样温柔。
爱情真是很霸道的东西,不管理智如何克制,占有欲根本是从骨子里漫出来的,再怎么清醒都好,到了这一步,她已经无法拒绝,只能面对。面对她渴望一个完全属于她的人,一段完全属于他们两个的感情。
她总怕这样会让自己变得面目可憎。
宋叙吻遍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尝到她的泪水,他慢下来,黯哑的低声说抱歉时心疼得很明显。
温白然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他爱怜地吻她湿掉的眼睫,说他以后会学着在做决定之前告知。
她问然后呢,你会因为我而改变你的决定吗?
她哭红的眼睛媚得像毒,倔强又冷清地望上来,泪水渗进他的皮肤,宋叙立刻毒发。
眼色一沉,强劲的手臂将人捞起在臂弯里一掂,落下时,温白然下意识闭紧双眼,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愉的感受让她失声尖叫。
从这一刻开始,两个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在了这场久违的盛宴中。
太过契合的身体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比方说,太久没有和她做/爱,她仅仅只是在他腰上用力收紧,他就几乎溃败。
潮韵的波浪急速拍打着岸上的礁石,男人闷哼一声,再次将人翻了个面背对。
……
巴黎的天气多变。
雨下了整夜也不停歇。
难得一见的阳光蒙蒙洒在眼皮上,温白然朦胧睁开眼发现天亮了。
入目是欧式复古宫廷风的套房,仿佛置身于中世纪的某座城堡。
然而窗台上还摆放着他们昨夜囫囵用过的晚餐。
浑身上下散架般的酸痛侵入骨髓,她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床头空掉的酒瓶有三个,还有一瓶喝到只剩一点底子。
宿醉的大脑费力回忆,隐约记起昨夜不知节制的癫狂,可任凭她怎么都想不起来这究竟是第几天早上。
好像已经来这里很久了。
似乎他们几乎没有出过房间。
永不知餍足的人恨不得把她榨干。
逐渐清醒过来的神智引导她看向身边仍在沉睡的男人,他暴露在光线中的身体像一具完美的艺术品。嘴唇,鼻梁,尤其那双眼。
锋利而深刻的。
能够洞穿一切,也能吞没所有。
深夜时分,那里温柔的包容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
此时此刻,宋叙的手臂正从腰后穿过,在梦里也毫不费力地搂着她。
温白然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似乎这个场景从前发生过。
曾几何时,他好像也是这样抱着她,大手放在她身上,指尖有意无意地拢着她的腰。
心尖还是会痒,但已经没有再想逃跑的感觉了。
他们竟然真的结婚了。
温白然悄悄爬起来在他唇上亲了亲,转身准备下床时却找不到自己的衣服,打算随便披一件东西去浴室,刚要探身去拿他落在床尾的衬衫时,却突然被人攥住脚踝拖了回去。
宋叙的手很大,她的脚腕在他手里纤细得像个玩具。
温白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转头望进他眼里深邃的浓郁,她心头一惊,“...你醒啦?”
熹微天光从小阳台外落下来,在女人未着寸缕的身体留下一寸曼妙的光带,分不清是她自己在发光还是日光真的这么柔和,她皙白的肌肤上笼罩着一层绒绒的光晕。
像古典壁画中被人类囚/禁的天使,她讶异的眼睛里有水光在闪,几分不知将要发生什么的天真,让人想在她身上做尽一切被称为邪恶的事情。
宋叙眼色转暗,就着她面对自己的姿势进入了新的一天。
……
温白然实在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做到如此精力充沛,入夜才终于想起来自己已经在这种一睁眼就会被弄晕过去的混沌里过了七天。
整整一周,他们不分白天黑夜的做/爱。
窗台,沙发,浴柜,甚至餐车。
如果不是她嫌餐车太冰,又联想到假如这个餐车上一次进入的房间里也有这样如胶似漆的两个人,她就对这上面食物感到难以下咽。
宋叙说没关系,我会买下来,送到家里。以后这就是我的专属食物架。
温白然脸红得在他胸口捶了一拳,骂他简直不要脸,什么专属食物架,他把她当什么?吃的还是喝的?
宋叙咬住她的手指,沉迷的表情显然在说都行。
没有办法,他对她身体的渴望与日俱增,不可自拔。
温白然:......
一直到第十天,他们终于出门。
冬天的巴黎像一座被炭笔素描出的城市。
灰白天空和建筑物的阴影轮廓互相融合,每一处细节似乎都在呼唤艺术降临。
温白然拍了许多照片。宋叙不爱拍照,但也配合着等她找好角度和光影,再替她掌镜。
他们去了巴黎铁塔,在上面用了浪漫的烛光晚餐。温白然不爱吃法式料理,味道和食量都不在她的舒适范围内。下来后又去唐人街觅食,吃西式中餐的感觉不如在房东太太的家里煮火锅。
她心血来潮,问宋叙酒店里能不能用电煮锅,她带出来的行李里应该还剩一包珍藏已久的火锅底料。想当初施烨梁求了她多少次她都不肯拿出来吃,这下正好用上了。
宋叙表示不好意思,你的行李我都已经打包寄回国内了,另外,你不觉得在我们的蜜月里提起另一个男人是件非常扫兴的事情吗?
温白然:?
她没体会出他话里威胁的含义,反正这些天他都已经快把她折腾死了。
但是行李为什么要邮走?
邮走了之后她要穿什么?
这几天在房间里困着,她确实没考虑过吃穿的问题,今天出来她穿的都还是来时的那套衣服。
她问他是不是准备过完这个周末就回国?
算一算他们已经在外面过了半个月了,他才刚入职英创,是不是不应该请这么长时间的假?
“首先,我的计划里还有半个月才轮到国内。其次,”宋叙给她夹菜,语气松和中又带着点郑重,“我只结一次婚,任何事都要排在这之后,现在没什么比我们在这里玩的开心更重要。最后,你最好改一改我在你心里工作狂的形象,否则之后你经常看见我会觉得很奇怪。”
温白然挑眉:“难不成你还是个家庭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