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许听宁那张小脸,再吃多也不可能是那个样子。
霍涔除夕夜跑到怀孕的前妻家楼前,又是放烟花,又是带着人家散步,想干什么一目了然。
正好有人在霍涔公司官方号下问澄清的思维导图是谁做的,因为做得太牛逼了,说可以高薪聘请,问愿不愿意跳槽,不愿意的话来接个私活也行,待遇绝对不低。
在人家公司下面直接挖墙脚,不是玩梗,就是真的太想要这个人了。
霍涔公司的官方号还真回应了:【谢谢,我们老板自己做的。】
【惊呆,你们老板业务能力这么强吗???】
【哈哈哈哈这是我今年看到最好笑的,挖人挖到人家老板!您真打算雇吗?这年薪怎么也得百万吧?】
【不止不止,去看看他们公司每年的财报吧,你小看霍涔了!】
【不是啊,现在霸总追妻的赛道这么卷了吗,都得会做这种思维导图才行吗?】
……
本来网友也就是看看热闹,没想到有人发现了重点。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他求生欲好强啊,是怕前妻看到那个照片生气吗?】
【姐妹我也感觉到了,不管他俩咋样,这婚我先同意复了。】
【+1,复婚的时候我随一个红包。】
【你想多了,人家霸总复婚怎么可能通知你。】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他还真有可能通知大家,他之前结婚就登过报!】
【登报?!他这么爱吗?!】
白沅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原本她想用这事,给自己镀上霍涔初恋的滤镜,现在什么都没镀上,反倒是都嗑起来霍涔和许听宁。
她也没想到,很多事是会反噬的,她想靠着炒作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而知名度的提高,随之而来的是什么都会被扒出来,在网络上,已经开始有问扒她在国外的感情经历和身世,让她感到无比焦虑。
人在脆弱害怕的时候,往往想到的是自己的母亲,只有在母亲那里,自己才会是个永远能到庇佑的孩子。这时的白沅,确实也想到许鹊清,但这份心情里还掺杂着太多的埋怨。
许听宁做着题,隐隐听到许鹊清说话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跟自己说话,开门仔细一听,才发觉是在打电话。
“……这件事是我错得不对,我当时没有考虑那么多,就觉得只要能跟白建成再没瓜葛就行,所以做出了那样的决定,后来我去打听过,白建成找的那个女人不能生育,所以对你很好,视如己出,我并不知道后来那样生活着。”
电话应该已经打了很久,那边是谁正在说什么许听宁听不到,她只听到里面许鹊清忽然惊讶地吼了句:“什么?!”然后屋里传来闷闷地咚的一声。
许听宁推门进去,看见许鹊清倒在地上,她的手机屏幕上,和白沅的通话已经断了。许听宁也顾不上那么多,大着肚子蹲不下来,就直接跪下地上,去扶许鹊清。
“妈!妈?怎么了?”
许鹊清晕着,许听宁摸到了一手血,她抱不起来她,拉也拉不动,拿起电话拨救护车,听到对方说喂,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发不出一个音来。
她踉踉跄跄地爬起来,冲出家立刻用力拍邻居的门,没有回应,她又往楼上跑,摔了一跤,手撑在地上才勉强稳住。她是想去找祁毛求助,可祁毛家也没人,对面邻居也没人。
她又跑了回去,拿起手机打给了霍涔。
“喂,听宁。”
“听宁?”
只说了两句,霍涔就听出了不对。
“听宁,说话,你在哪,能发定位吗?给我定位!”
……
许鹊清是因为情绪激动晕倒的,她头磕到了地上,流了很多血,幸好没伤到要害,送到医院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因为失去过外婆,许听宁在摸到许鹊清头上的血后,强大的恐惧来袭击,竟然失了声。为此她非常自责和后怕,在外面等着许鹊清缝针的时候,人一直发抖。
“乖,别怕。”霍涔一直抱着她,轻声安慰着。
许听宁已经能说出话,声音哽咽:“我怎么能在那个时候失声呢!”
霍涔用纸巾给她擦着眼泪:“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知道给我打电话。”
许听宁仰起头,很诚心地说了声:“霍涔,今天谢谢你。”
她六神无主的时候,是霍涔一边联系救护车,一边赶了过来,如果没有他,她不敢想象后果。
“我应该的。”霍涔其实并不想从许听宁嘴里听到谢字,这意味她跟他生分。
许鹊清头上缝了六针,从送上救护车,到住上配备着豪华设备、专业护工的单人病房,都是霍涔办理的,光病房的费用,一天就要四位数。
许听宁看到了单据,心里很没底气,可又不想把虚弱的老妈换到普通病房。
“霍涔,住院的钱我以后还你。”
“不用。”霍涔手指卷着她的发梢玩,笑着说,“要不你还卖给我得了。”
他是开玩笑的,许听宁也知道,但一想到他之前说那些让她卖个什么好价的狠话,她气就上来,给了他胸口一掌。
手劲没掌握好,力道挺大,想起他之前心脏还不舒服,许听宁抿抿唇:“你怎么不躲呀?”
霍涔任她打的架势,没所谓地说:“想让你消消气。”
许听宁知道,他指的不单单是刚才那句话,刚才太慌乱,许鹊清也在缝针,她没心思说其他的事,现在许鹊清稳定了,她觉得也该说一下网上的事。
可还没开口,病床上的许鹊清出了声。
“霍涔,你刚说让谁卖给你?”
第58章
两人都以为许鹊清已经睡着了,说话也很小声,她应该听不到。
“妈,您怎么醒了也不跟我们说一声,是伤口疼了吗?”许听宁试图转移话题。
“没跟你说话,你别插嘴,霍涔,你过来把我的靠背摇起来。”许鹊清能看不出来自个女儿的心思,板着脸使唤旁边的霍涔。
病床是全自动的,根本不需要手摇,霍涔走过去,按着床边的按钮,靠背缓缓升了起来,霍涔问角度怎么样,许鹊清“嗯”了声。
“我知道这病房不是谁想住就能住,但是霍涔,你有能力,和你之前做过什么,是两码事。”许鹊清靠坐着,头上盖着纱布,耳边隐隐还有一点没擦掉的血迹,脸沉得像许听宁高考又考砸了锅,“你先回答我,刚才说还卖给你是什么意思?听宁之前卖给过你?”
许鹊清是教语文的,最擅长抠字眼,当然这字眼确实也能抠出点东西来。
这种事,霍涔怎么可能认,就回一个字:“没。”
“没有你为什么那样说?”
眼看不对,许听宁赶紧撑着身子走过去:“妈,霍涔刚才真的是在开玩笑嘛。”
许鹊清斜她一眼:“你俩现在是开那种玩笑的关系吗?”
但凡学生时期犯过事的都懂,最怕老师在批其他同学的时候发现自己,这种情况下,最好不要有存在感,也不要和老师眼神对视。许听宁自己都一身毛,又这么上杆子凑过来,可不是得挨眼刀子。
她不敢吭声了,眼悄悄地向霍涔求助,意思是千万不能让许鹊清知道协议结婚的事。
霍涔看着她害怕焦急的小脸,嘴角扬了一下,因为这一下,他短暂失了神。小时候许听宁向他寻求帮助,他总觉得是她来烦自己,他也会帮,但往往都是被她磨得没办法。
现在才觉得,那种感觉也许不是烦,是抗拒和人亲近,潜意识里他总觉得靠近他的人,最后都会先一步扔下他。其实以他的性子,他要是不想帮,谁也逼不了他,他就是喜欢许听宁依赖他,躲在他后面。
这次也没什么,真是瞒不住了,他就说是自己强迫许听宁签的协议,反正本就是两人合计的事,他一个人顶下来也不算亏。
霍涔一时没回答,扶了一下许听宁的背,说她肚子沉,让她回去坐下。
这倒提醒了许听宁,她托着腰,挺挺肚子,生怕许鹊清看不见,说:“我不坐。”
“你那肚子现在成免死金牌了?少跟我来这套,你要想站就站着。”许鹊清神色丝毫没松懈一分,顿了几秒,继续道,“也行,这事可以暂且不说。”
许听宁刚吐出口气,又听见老妈说:“霍涔,你先说说,你自己都还干了什么事?”
身为班主任,“拷问”学生都是很有方式方法的,这种情况下,交代少了,是负隅顽抗,交代多了,那正好自投罗网,反正最后都免不了接受许老师的审判。
但是霍涔心理素质过硬,手抄着裤兜,冷冷清清站着,属于那种不犟嘴,但其实每一根神经都在抵抗的状态。
“不知道您指的什么。”说着拖了把椅子过来,按着许听宁坐下。
许听宁看着他,眼珠子都快看出来了,心想他可千万别交代了,这种事交代了,基本在许鹊清那里就算是有案底了。
霍涔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塞了一块小饼干给她,意思是没事。
“你俩黏黏糊糊干什么呢?给我分开!”许鹊清忍不了了,“霍涔,你不想说,我提醒提醒你,你跟听宁的姐姐是什么关系。”
她故意没说白沅的名字,而是用了许听宁姐姐的称呼,就是要给霍涔难堪。
许听宁脸瞬间白了,也不知是怕老妈知道,还是怕听见那段关系,她指尖发凉,呆呆坐着。
霍涔看了她一眼,冷着声音说:“现在没关系,以前追过,就这样。”
他直接承认了。
许鹊清火大地道:“好啊,我就这么两个女儿,你追一个娶一个!霍涔,以前我只是觉得你这孩子脾气犟,不听劝,但那也说明你有主心骨,现在我才知道,你是真有本事啊!”
霍涔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没什么情绪,说:“我不知道白沅是您女儿。”
“你追都追了,跟我说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她没说过,我也没问过,姓氏不同,长得也不像,我以为她俩就只是认识。”
霍涔说的是实话,他从没往那方面想过,直到很后面他才知道两人有这层关系。
“就是认识你也不能这样啊,你有想过她俩互相会知道吗?”
“一开始是生怕听宁不知道,后来……也就那样了。”
“你还生怕听宁不知道?霍涔,你长没长心啊?!”许鹊清并不知道两人中学就在一起过,自然以为追白沅在线。
可许听宁是知道的,所以霍涔大学一开始追白沅,会生怕她不知道,能是什么原因?
许听宁听说过动物世界里雄性吸引异性注意的各种方式,有用尾巴开屏的,有靠精湛的建巢穴技能的,还有送光滑漂亮的石头的。但是从来没听说过把喜欢的异性,按在醋缸里浸的。但她又觉得,霍涔也不是干不出来这种事。
霍涔没说话,许鹊清也没了耐心,捋清那层关系,就好像层层剥开洋葱,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我也不管你怎么想的,霍涔,你处理感情的方法太极端,不适合和听宁在一起。”
霍涔开口:“我……”
“你不用急着辩解,网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想澄清自己,可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现在已经有人挖到她们姐妹俩的关系,你就算不在意听宁的姐姐,有没有想过听宁也会置身舆论中?”
白沅给许鹊清打电话,一开始就话不投机,说起当年的事,许鹊清心里跟被刀子剜一样,后来白沅又说到她俩的关系,因为霍涔被人发到了网上,许鹊清才眼一黑,晕过去的。
“我已经让人在处理了,保证不会让听宁受影响的。”霍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