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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独居的日子比徐宜昭想象中的要舒服许多,虽然没人陪自己说话,但好在这只狗子很通人性,白天带它溜了几圈后,它就开始黏自己了。
午饭徐宜昭简单炒了两个小菜,当一盘青菜出炉时,她不免又想起自己在贺今羡的教导下学会的炒菜。
她人生中的第一盘青菜,没有放盐……
后来被她跟贺今羡一起吃完了。
她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能再想那些,越想越觉得贺今羡像鬼似的阴魂不散,不仅派人天天监视她,还趁她不注意钻进她的大脑里折磨她。
到下午,徐宜昭牵着狗去瀑布那边那散步。
一人一狗不知觉玩上头,等到天黑了才想着回去,回到住所,徐宜昭把狗子送到狗屋,狗子却意外闹腾起来。
不断闹,说什么都不肯回狗屋里睡。
徐宜昭便牵着它在这房子附近溜达,狗子低头在每个必经的小路上来来回回嗅了许久。
最后她实在是累了,蹲下来拜托它:“咱们今天散步这么久了您还不累吗?很晚了,回去睡觉吧?”
狗子似乎有点丧气,汪汪叫了几声,不情不愿回到狗屋。
徐宜昭边回头安慰狗子,边摇着门把手,打开房门。
屋内昏暗,但她没及时点灯,反而是直接去洗手池洗了手。
随后踩着满地的月色,直接回到自己卧室。
没想到遛狗会这么累,四肢都快要散架。
她累得连灯都懒得点开,就站在镜子前开始脱衣。
外面晚风吹拂,院子里树影倒映至落地窗前,树影跟着风不断摇曳。
徐宜昭看向镜子,一颗颗解开自己外衫的扣子。
一颗。
两颗。
当解到第三颗时,手指骤然僵住。
浑身的血液在这时凝固,她呆呆地,通过这面镜子看到了正气定神闲坐在她的床上,同时也正在看镜子里自己的男人。
视线在镜子里对上的那秒,她惊恐地睁大双眼,连基本的呼吸都忘了,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
可很快,她感到腰身一紧,紧接,她被一双铁似的手臂箍住了行动,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脖颈处,她来不及挣扎,就被按在床上。
沉重的身躯同时压下来。
她惊慌抬眸,刹那间,那抹能吞噬人心的黑亮毫不客气挤进她的心脏。
贺今羡唇角微勾起浅薄的弧度,那令她无比熟悉的温润儒雅的皮囊早已褪去,周身戾气暴涨。
他垂眸看她时,眼尾浸着几分绯红,衬着冷白的肌肤,阴森到就像隐匿在这山间里的男鬼。
“昭昭,你能跑哪儿去。”
“真以为躲到山上就能避开我了?”
第49章 第49章
天边逐渐变黯,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入一家民宿附近停下,车后座,贺今羡长腿交叠,背脊抵在后座闭目养神。
前排的张言铭在用手机通话,低声询问对面几句,才挂断跟贺今羡说:“贺先生,太太的最新定位,确定就在这座山顶。”
车窗降下,贺今羡缓慢掀眸,一扫眼前景色。
“真能跑的啊,都跑山上隐居来了?”
听着这语气还算正常,但张言铭品出来其中意味,知道他这会心里定是很不爽,斟酌道:“快要到晚上了,贺先生要现在上山吗?”
贺今羡开车门下车。
用行动表明态度。
张言铭跟随贺今羡多年,当然知道他的行事作风,便很贴心带了几个保镖一同上山。
他们很轻松就找到了山顶的那幢小别墅。
贺今羡站在小院的那几节小台阶上,脚底缓慢在地板上打着旋,阴冷的眼眸死死盯着那扇门。
门口有个黑衣保镖,正打算撬开门锁,工具都拿出来了,才发现这门压根就没锁。
“贺先生。”
贺今羡提步上前,修长的手指轻微一推,别墅的大门便轻易打开。
心真够大,出门竟然不把门上锁?他额角跳了跳,忍住心中的火气。
随后他摆摆手,让张言铭等人趁天没黑下山。
屋内,贺今羡随意扫了眼环境,大致还算是满意,只是对这别墅的安全措施很有意见。
贺今羡推开卧室的门。
里边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张双人床,房间右边有个巨型落地窗,拉开窗帘便可欣赏山里的美景。
看来是做过不少功课,跑出来躲他也晓得给自己挑个这么好的环境。
对于这一点,贺今羡也不意外。
徐宜昭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她什么都习惯性用好的,怎么会苦了自己。
只是她带出来的现金,够她消费么?
到底还是千金小姐,对金钱方面没什么规划,他要是不找过来,过不了多久,她是要喝西北风啊。
书桌上有台笔记本,是她平时用来写文章专用。
贺今羡却被笔记本旁边的小册子吸引注意,他记得,这是她平时随手记录心情专用的。
入了夜,屋内光线昏暗。
贺今羡拿起那本小册子,神色自若地坐在徐宜昭的床头上,随意翻阅起来。
跑出来几天,除了在本子上骂了他几句变态之外,她似乎心情都很不错。
贺今羡饶有兴致欣赏着,不知何时,大门外也传来动静。
他手指微微一凝,神色未变,但这册子里的字却一个也看不进去。
再没多久,有脚步声在客厅拖拉着,她慢吞吞走到吧台倒了一杯水,喝完水,再返回卧室。
徐宜昭肌肤生得很白。
白到在这样昏暗的地方也极其显眼。
贺今羡仍坐在床头,掌心握着一本小册子,漆黑的目光从她进入卧室起,便落在她身上挪不开。
他轻微叹息,甚至心里生出火气,如果他此时是个入室抢劫的贼,她该怎么办?
怎么能这点防备意识都没有?
显然,徐宜昭是真的没有半点防备意识,她已经走到落地镜前开始脱衣。
她穿了件薄款的针织防晒衫,领口在锁骨以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搭在第一颗扣子上,轻松解开。
第二颗,同样的步骤。
当扣子解到第三颗时,徐宜昭忽然僵住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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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唇瓣抵住她微凉的唇,若即若离的触碰,磨她:“昭昭,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要我?”
贺今羡眼睫低垂,那双漆黑的眸像无尽的深渊将她紧紧缠绕:“告诉我,你只是想独自来这散心旅游,不是不要我了。”
徐宜昭惧怕地缩着肩膀,仓惶避开他可怖的视线:“我……”
她嗓子眼像被堵住,又苦又涩,眼前男人那悲凉的眼神直往她骨头缝里钻。
“你那天答应我什么?不会再提出离婚,不会离开我身边,都是骗我的?”
贺今羡掰着她下颌,强硬地逼迫她看向他。
“对!”徐宜昭终是艰难地发出这一声,声线在微微颤抖,语气却又无比笃定:“你都知道了,何必还要来问我?我都已经跑到山里来,彻底杜绝跟外界的联系,你是怎么找来的?”
她开始挣扎,又气又恨:“你收买梁凝当你的眼线,让我跟个傻子似的在你眼皮子底下被监控,你明明知道我已经跑了,又何必还要找一些你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我就是想跟你离婚,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贺今羡,你听明白了吗?”
“我说的话你不愿意听,我的行为你也要装傻?我换几个地方是为了什么?我躲到这种没人会发现的山上是为什么?我能躲避谁?除了你,我还能躲避谁?”
她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把心里这段时间的憋屈全部发泄出来。
她受够了,也实在怕了这人。
他究竟怎么找到她的?
此生让她觉得最惊悚的画面,大概刚才在镜子里看到贺今羡的那一眼。
她都快被吓疯了。
心脏在那一刻吓到快要停止。
疯子!疯子!这个男人就是个神经病疯子!他怎么能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贺今羡阴恻恻笑着,在她惊恐的注目下,冷漠的眼神骤然发狠,唇瓣用力压下来。
唇瓣磨着她的唇肉,耐心又狠厉地撬开。
她无论如何避开,脸庞怎么躲闪,还是逃不了他的手掌心。
他轻易便能固住她,掌控她,伸进来后,用自己熟练的手段弄得她溃不成军。
徐宜昭哭着泪流不止。
他一点点咬她的舌尖,切身感受到她的身体再一次为他动情,松开她,用指腹揉着她红肿的唇,“昭昭,你的嘴什么时候能诚实点儿?”
“才分开几天,你就想我想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