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在原地打转。
最后还是忍不了一直看着那羞耻的画面,一鼓作气冲到门口。
就算被锁了,她也要试试看能不能打开。
她手心放在门把手上使劲摇动几下,本来没报什么希望,却没料到,那扇门就这样轻易在她面前开了。
开了?
是贺今羡忘记把门锁上了吗?
不可能,他不会做这种蠢事。
那就是,他其实也就是吓吓她而已,根本就不可能会一直关她。
徐宜昭急奔下楼,本以为刘姐会在客厅迎接她,但又一次让她感到意外。
以往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佣人在的客厅,这次不仅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就连一向很体贴的刘姐,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她扶住楼梯扶手,一脸困惑下楼。
“刘姐?”
“刘姐?”徐宜昭连续喊了两声,也没听到有人回应。
这间别墅,忽然就安静得像一座死宅,除了她,空无一人,她就像神经病发了癔症在喊人。
这个念头忽然让徐宜昭觉得无比恐惧,一股寒意从头顶浇下来,她想也没想,直接奔向玄关。
大门也是轻而易举被打开,再一次出乎她的意料。
此时已经入了夜。
徐宜昭谨慎又小心地一步步试探出了门,她发现不止住宅里边,就连外面都没有人值守,平时她无论去哪儿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这次却安静得不像话。
颐岭别苑笼罩在夜色下,就像一座没有人的皇宫。
荒寂、阴森、诡异。
身上还没褪去的寒意一瞬间将徐宜昭席卷,她吓得脸色刷白。
但同时,她也很快分析出来原因,这样一个人都没有的情况,肯定是贺今羡的命令。
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是给她机会逃跑?
不,不可能,她不会那么天真了。
即使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但徐宜昭也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既然贺今羡不在,颐岭别苑也没人看守,那不就是她难得可以逃跑的机会?
她从别墅里跑出来,头也没回,往外面奔。
顺着以往的记忆,她一直朝离开这个牢笼的地方不断奔跑,跑到脚都酸痛了,她也没有停下的念头。
只要再继续跑下去,她一定能离开这里。
一定的。
夜色浓稠,炎热的夏日就里空气中流动的热气像蒸笼不断在折磨自己。
她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很长,回头望去,后面静得荒凉,静得惊悚,这种情况下,让她产生一种幻觉,好像她的影子都像黑无常似的紧跟着她。
徐宜昭又惊又怕,不知跑了多久,却感觉始终没有尽头。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中不断回想颐岭别苑的出口,她只记得,每次开车进来都要十几分钟。
所以这样的路程,也许她跑了一段路还不够。
进入颐岭别苑的区域还要十几分钟的车程才到住宅区,这是何等的占地面积?
比她徐家两倍加起来都不止。
贺今羡远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富有,还要有能力。
一想到这里所有一切都属于贺今羡,总觉得多留一秒都是被是他束缚,所控制,她只想拼命地逃。
徐宜昭忍着酸痛的脚,再度开始奔跑。
她绕了好几道弯,不知路过了多少次花坛,却仍旧被困在这个别苑里出不去。
她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道路中央,女孩疲惫地蹲在路灯下,捂住胸口拼命喘气。
这大概是她出生这么久以来,跑过最远的路,她的体能有限,现在心跳也在不断地加速,好像要冲出嗓子眼了。
呼吸都沉了许多。
蹲在原地缓和了近五分钟,才稍微好受点。
她扶着路灯缓缓爬起来。
这时,前方缓缓驶来一辆黑色的SUV。
那辆车子不出意外在她面前停下,车窗降下,露出一张温润儒雅,具有书卷气的俊朗面容。
徐宜昭忽然就想到那天下雨,她站在咖啡厅外等贺臻,却等到贺今羡的场景。
那时候他也是坐在驾驶座这样看着她。
只是这时候眼神里的独占欲,毫不掩饰。
她紧张揪着衣摆,目光也朝他望去。
贺今羡神色平静毫无波澜,似乎根本不意外她怎么会在这儿,反而很温和询问她:“上车么?”
徐宜昭抿了抿唇,安静的路上,她似乎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她现在的确很累很累,想跑出去也半点体力都没有了。双脚更是酸痛得要命,感觉已经磨出了水泡。
对视片刻,徐宜昭冷冷地挪开视线。
贺今羡勾唇,望着她这幅倔强的模样,这瘦弱的小身板,自己主动开门下车。
挺拔的身影落在徐宜昭身上将她笼罩,贺今羡心平气和:“跟我回去。”
徐宜昭冷声:“你故意的。”
“嗯?怎么说?”他倒还是一脸无辜。
徐宜昭:“你知道,你早就算到了我的举动,你也料到我出不去你的别苑,你才放心让佣人都离开,让我跟个傻子似的,在你的别苑里像无头苍蝇到处乱闯。”
贺今羡淡淡一笑:“你冤枉我了。”
他脾气很好地说:“你不愿意被关在屋子里,我放你出来了,你不喜欢人多,我也让那些佣人都回家休息,现在这偌大的别苑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还不满意吗?”
徐宜昭眼眶凝了层雾气,泪水在愤怒地打转:“你还问我满不满意?我恨死你了贺今羡!当然,我现在再说这种话你也不痛不痒,不是吗?”
“是我太蠢了,竟然相信你这样的男人也值得同情!”
“你高高在上惯了,总是习惯去睥睨和掌控还有掠夺,但你记住,我是绝对不会屈服的。”
她仰着面颊,倔强无比:“或许我外表看着让你觉得好欺负,好拿捏,你就这样对待我?”
“但你会后悔这样欺负我的!”
贺今羡神色仍旧不改:“说够了?”
“徐宜昭,”他笑了笑,目光垂视她。
这是贺今羡第一次这样叫她大名,原来他这样好听的声线喊出来她的大名会这么吓人。
“我对你已经足够纵容,”贺今羡声音很轻,却莫名让徐宜昭觉得比数九寒天还要冷冰,就连空气中的热气都被蒸发,只剩下挥散不去的寒凉。
“我给你机会跑,你也跑不掉。”
“连这一个小小的别苑,你都离不开。”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冷眼勾着不近人情的笑:“我还有一座私人岛屿,我要是想,完全可以把你带去那关起来,一生困住你。”
徐宜昭大受刺激,红着眼瞪他:“你敢!”
贺今羡笑意温柔,语调又轻又慢:“你说我敢不敢?”
徐宜昭心慌得一跳。
他敢,他太敢了。
-
贺今羡打来一盆温水,坐在沙发边,望向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的女孩,淡声吩咐:“自己坐过来。”
徐宜昭当没听见。
他低头慢条斯理拧干手中的帕子,“别让我动手,到那时就不是让你乖乖坐在沙发上了。”
徐宜昭猛然抬眸,在自己坐过去可以安分点,和被他强制拽过去坐他身上之间,毫不犹豫选择自己老实点。
她慢吞吞挪着屁股靠近。
随后脚踝被他湿润的掌心往前一拉,小腿搁置在贺今羡膝盖上,他垂眸认真给她擦拭污脏,“穿着拖鞋跑那么远,不疼?”
徐宜昭没理他。
他细细看着她的脚,只见那平时雪白的脚趾,现在各个都红肿不已,眼底拂过怜惜:“肿了,还有水泡。”
他手指轻微触碰了下,徐宜昭下意识把腿往回收:“疼啊……”
贺今羡侧眸看她:“现在知道疼了?跑出去的时候就没想过这些?”
徐宜昭紧咬唇瓣,有一堆话想说,还是止住。
见她可怜巴巴的模样,贺今羡训斥的口吻稍微放轻:“水泡要挑破,不然会更疼。”
他去取了工具来,手掌心握住她乱动的脚踝。
徐宜昭不敢看,小声抗拒:“能不挑破吗?破了后更疼了……”
他不容置喙:“不行。”
徐宜昭把脚往回抽,“我不挑!”
但她的右脚脚踝完全不受自己的掌控,贺今羡跟她说:“挑破不会疼,不挑破没办法上药。”
在他霸道的动作下她没办法反抗,徐宜昭害怕得不行,干脆撇过头抱着抱枕不敢看。
贺今羡的动作很温柔,挑破水泡没什么感觉,直到冰凉的药膏涂抹上后,徐宜昭才回神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