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着他们不能够再肆无忌惮地在办公室里联机打游戏了！不然会被那个什么来监督的小助理发现然后被通报到总部！
意味着他们不能随随便便在公司一言堂拍脑袋理由都不说一个就让下属去拍扑街影视剧了！不然会被那个什么来监督的小助理察觉到真相然后被通报到总部！虽然说是不会干预公司决策，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就跟上面领导下来视察工作情况一样，你可以工作做得不好，工作嘛，本来就是有概率会做不好的，但你不能被人家发现你是故意摆烂做不好的呀！主观故意了呀！被发现那就不是叫回家跪键盘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要被逐出家门自力更生的！
于是荀董战战兢兢，疯狂审视自己和自己现在的这一个半项目（已经完工的盈利项目《相亲1》，和正在拍摄中的《相亲2》），然后就开始发挥自己身为要给大领导的职权——
让贝总赶在周三那个叫李叶的助理到来前，把《相亲2》的投资计划书给写写好。
“虽然都知道这个项目最后会亏本，但我们必须把这个方案写得，让看了的人觉得，我们当初之所以会投资是因为有赚头！最后亏损了是我们的投资眼光确实不太行！”
领导动动嘴，下属跑断腿。
尤其是要把公司搞亏本这件事情除了荀董本人之外，就只有秦贝一个人知道，这就意味着有关怎么把《相亲2》这个亏本项目写得天花乱坠仿佛能赚钱一样这件事情，也全权交到了秦贝的手中。
关于为什么要投拍《相亲2》这一点其实非常好写，之前在黄白蓝三人组的日常里已经讲到过了，秦贝只要对这些观点做总结归纳和扩充就可以把这一部分给写掉。
问题就死在秦贝原计划的后期找电视台合作这件事情上。
把《相亲2》放到地方台的下属频道播，是当初秦贝在计划拍上星电视剧的时候就打算好了的，为的很简单，就和黄制片想的那样，就是为了降低收视率！
把收看人群范围限定在一个地域，就可以降低收视率，降低了收视率，那么后期卖网播权的时候理所当然价格也会低！
价格低了，再加上地方台的下属频道本身买剧播放权的价格就比一般卫视低，加在一起就能亏本！
亏本了下个项目他们能用的投资就能减少！同时他们公司的拍摄风评也能被害！
然后他们再做一个亏本项目……
总之就是一整个喜闻乐见的恶性循环！
但现在让她现编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把自家的剧放到一个地方卫视的省内频道去播……
“因为我们这次走的是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这真的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她刚刚还在担心自己编的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站不住脚，这就有个送上门来帮她审核的！
她耐着性子和黄制片解释自己这么做的理由，就当作是小助理到来后在荀董面前演戏的提前预演。
“虽然，我们得承认，从收视率去考虑，一个地方台和一个地方台的下属频道，显然是地方台的收视率比较高，但是如果你真的从一个省的收看人数来考虑的话，实际上，更多本地人会选择看下属频道，而不是地方台本身。”
这一点其实如果你认真观察自己的生活，就能发现。
比如央视的节目，收视率是高，但是你会发现你身边大部分人好像不看央视，或者很少看央视，大家更多的是看地方台，比如湖南卫视……你经常看到地方台的综艺节目上热搜，但很难看到央视的节目上热搜。
同理，每个省的本地人其实也很少看自己省份的地方卫视，更多的是看地方卫视下属的那些频道——比如浙江卫视和浙江卫视民生经济频道，你浙江卫视是有《快跑吧，兄弟》，但本地人看得更多的可能是《8181黄金眼》。
“一部剧选择播放的电视台，是要多维度考虑的，不是单纯就看最简单的收视率，收视率是个啥？收视率那就是个数字！而且是个抽样调查得出的数据，并不是什么真实数据！”贝总开始给制片人洗脑。
“真实情况就是，如果你把收视范围限定在一个省，那么地方下属频道的收看人数就是比地方卫视本身要多……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把地方下属频道本身纳入到我们选择播放的平台之中呢？”
黄制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第一波逻辑成立了。
“那既然已经纳入考量了，我们就要考虑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在地方卫视和下属频道里选择下属频道？”
“因为受众群体不一样，竞争对手也不一样。”贝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首先，我们必须承认，《相亲2》这部剧因为话题本身的缘故，并不是当代社会的主流类型电视剧，一没有流量明星，二没有热点话题，是必须要细看细品才能看出有趣来的剧。”这句话就是瞎扯，贝总自认为在她英明的领导下，《相亲2》这部剧细品也品不出来个啥。
但黄制片点头点得很认真。
“如果我们在地方卫视播，那么竞争对手就是其他卫视的剧，你觉得绝大多数卫视会买的剧是什么剧呢？是有流量明星的古偶剧，是有实力派演员加盟有话题度的现代剧，是某网络小说改编的大IP剧，是属于那种你没看你就会忍不住想要去看看的那种剧！”
“这类剧作为我们的竞争对手，我们打得过吗？”当然打不过。
“那各大卫视会把我们的播出时间段放在什么时候呢？你觉得会在晚上八点的黄金时间，还是晚上二十四点的夜深人静时间？”当然是后者。
“但是换到地方下属频道，竞争对手就全变了。”
众所周知，地方下属频道一般播出的电视剧，要么就是已经在地方卫视播过好几轮已经快没什么人看的电视剧，要么就是那些个被筛选过绝不会有别人看的抗战剧！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当我们选择这个T队的时候，是不是就攻占这一个省的真实收视率了？”要不是我自己知道我是在忽悠人，我都要被我自己给骗了。
制片人捋了捋，觉得贝总讲得很有道理，于是发出了另一个提问：“那为什么我们不干脆把《相亲2》这部剧直接卖给每一个省的地方卫视下属频道呢？这样还能一次性多卖几家频道。”
贝总：“……”好问题，对哦，为什么呢？
贝总：“……因为，我们，卖的是首轮播放权，一轮的播放权当然只能在一个电视频道啊！”呼，圆回来了圆回来了。
是啊！
对啊！
虽然你这个下属频道只能够在省内搜到看到，但难保会不会有外地的出差人士刚好在酒店里也搜到了这部剧啊！不能因为这个电视台只能在省内播出，你就无视了人家买的是首轮播放权这件事情啊！
“卖其他省下属频道这件事，是我们放到二轮、三轮播放权的时候再去考虑的，一轮播出顺利，二轮三轮就能很快卖掉，我们专门投放下属频道，用省内频道打败卫视，这就叫做农村包围城市！”笑死，等到首轮播放的时候就被人家发现这部剧平平无奇，哪个冤大头频道会来买二次播放权？
贝总对这一次谈话非常满意，既弥补了自己在忽悠方案上的漏洞，又能说服下属摆正态度朝着亏本的目标前进，这种事情可以常做！
黄制片也很放心，虽然他对于贝总的这个决定还是觉得有些疑虑，但起码逻辑上是通的呀，理论上是正确的呀，每一次决策本来就不可能永远抄别人的经验，既然理论上可行，那做一做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
三天后，那个叫李叶的助理代表比赛主办方，进驻双黄丸公司，在查了账、看了方案之后，并没有发现公司整体运营正在朝着反方向努力这件事。
一个月后，在双黄丸公司的员工们领到又一次薪水的同时，《相亲2》，全名《相亲这件小事2》，就在Z省卫视文化影视频道平平无奇地开播了。
第19章 亏钱的第十九天
Z省文化影视频道大概是第一次遇到一部剧把自己的首轮播放权卖给他们，虽然这部剧不是他们以往进购的万能的抗战剧，或者某年代经典老剧，但他们还是非常兴奋地按照他们频道的最高价买下了《相亲这件小事2》，并且在频道内给予了他们最大的宣传力度、最高的宣传待遇——
就是在播出前三天，每两个小时就在频道内播一次他们剪出来的这部剧的半分钟宣传片，并特地在宣传片里强调了是文化影视频道首播且独播的消息，致力于要让所有看这个频道的观众都能发现他们要在晚上六点半到八点半这个黄金看剧时间，播《相亲这件小事2》这件事。
六点半对于绝大部分家庭来讲，可能是刚吃完饭，正好躺着休息打开电视剧悠闲看剧的时间，而对于傅雯雯家则是刚开始吃饭的时间。
因为傅雯雯下班太晚。
作为晚上六点才下班的辛勤打工人，傅雯雯以前下班的时候最期待的就是回家吃她爸爸给她烧的大菜，什么红烧鱼红烧肉红烧猪蹄，都是她的最爱！
但最近不是。
最近她和父母的关系有点僵。
这个年头这个年纪能和父母关系变僵，讲真基本也就一件事情——催婚呗。
用简单的话来讲，就是相亲的时候遇到个男的，她不喜欢他但他喜欢她她想要拒绝结果她爸妈阻拦于是就闹僵了。
导致她最近晚饭在家里都快要吃不下去了！
但饭该吃还是得吃，她只能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然后沉默着坐在饭桌上和她同样沉默的爸妈，过于安静的吃饭氛围让全家人都不适应，傅爸爸顺势就打开了电视机——
“36套，文化影视频道。”傅妈妈假装很自然其实并不是很自然地指挥孩子她爸换频道。
“说是今天要播一部讲述了真实相亲故事的剧。”又来了又来了！当妈的发动自己的技能之不论干什么都能把话题扯到相亲这件事情上！
了解自家爸妈的傅雯雯表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内心拉响一级警报，就等着她爸妈开口说那个相亲男生的事情就开怼，结果还没等开口呢，她突然间瞟到一眼这部电视剧的名字——
《相亲这件小事2》？
傅雯雯震惊。
是那个B站的《相亲这件小事》的第二部 吗？
不是，这部剧这么神奇的吗？这都拍第二部 了？怎么网上宣传都没有？这就播了？
当代年轻人，尤其是刚好处在相亲这个阶段的年轻人，可以说前段时间没有一个人没看过《相亲这件小事》第一部 的！
就算没看过，大数据也会给你推送相关的短视频剪辑或者分析解读文章，主打一个提炼核心内容摁着你的头扯着你的耳朵告诉你这部剧讲的是个什么故事。
傅雯雯当然看过第一部 ，她当时还觉得第一部里面好几个男嘉宾跟她在相亲的时候遇到的男嘉宾特点十分一致，还写了三百字长评在B站评论区来着！
一看到是这部剧的第二部 ，原本想要怼爹妈的情绪直线下跌，再一看出场的女主角不就是第一部的女主角佩佩吗！那个不是佩佩的妈妈吗？原班人马哎！瞬间有了一丝想要看看这部剧的想法——
说不定第二部 和第一部一样，都是吐槽男嘉宾的呢？那她刚好拿来引用一下！来告诉自家爹妈不是所有看得上她的男的都是好男人！别随随便便是个男的他们就觉得他可以成为她的另一半！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傅雯雯放慢了吃饭的速度，和同样心怀鬼胎的父母一起收看了这个第二部 。
第一集 ，上来就是一场来自男主角并不能算多优秀的表白。
小资的餐厅，十一朵红色玫瑰花，你说用心吧，仿佛也没有多用心，送的就是最万能的花，你说不用心吧，人家好歹也订了餐厅提前准备了花……
然后就是表白时来自男主视角的心理独白，关于我觉得相亲就是合适就行，刚好对面这个妹子比较合适，那我按照相亲的节奏就给她表个白推进下关系！
看得原本就对相亲意见很大的傅雯雯意见更大了，疯狂想要换频道：“这什么啊？这什么啊！这男的什么鬼东西！没有爱为什么要表白？合适是个什么鬼？因为是相亲所以就按照流程走有病吧？！不看了不看了！”
但是傅爸爸和傅妈妈看得觉得很有道理，深刻认为这是教育女儿的绝佳机会，把控住遥控器表示：“那相亲就是这个样子的啊，你老是指望着惊天动地的爱情本来就很假的，大家都是相亲，看着合适，就谈婚论嫁了，也就你一天到晚想着爱情爱情……”
“这部剧拍得很好啊，很真实啊，人家男孩子不是很正常嘛？相亲就是奔着结婚这个目的去的，他这样做是最负责任的，这才是个正常男孩子……你满脑子想着爱情爱情什么的，那才是不靠谱！你就应该多看看这部剧！”
傅雯雯生气气。
总感觉这个话术当初在《相亲这件小事1》B站热播的时候，网上好多同样受着相亲之苦的网友们的父母也说过。
她强忍着一股怒气看完了男主视角版本的表白环节，然后镜头切换，就到了女主视角了！
“终于，在等了一个月之后，十二号选手终于对我表白了——这男的也太墨迹了！”一句内心独白，直接让傅家这个刚刚还在叽叽喳喳讨论男主角到底是不是个合格的结婚对象的小家庭瞬间安静。
卧槽！
什么叫八号？
什么叫墨迹？
从未设想过的道路增加了！
然后在女主的自白里，她就说了自己其实已经踏入相亲市场很久了，经常遇见不来电的奇葩嘉宾，但她从未对爱情对婚姻对相亲这件事情失望过！每次她都总结经验教训，然后有计划地继续相亲——
这一段基本上就是把佩佩《相亲这件小事》第一部 的剧情精彩片段给剪辑了一下塞进去，每一个男嘉宾在每一集的经典台词都被剪到了一起，看得之前从来没看过第一部的傅爸爸和傅妈妈一愣一愣的。
就在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女主角佩佩看着自己又大了一岁，身边的朋友也都有了伴侣，觉得想要恋爱结婚的自己不能再这么漫无目的下去了，她要有计划有目的性地完成自己的脱单计划。
于是她就开始了更加艰难的相亲之旅。
主要操作模式就是这样：
首先她先结合之前见的男嘉宾身上种种特点，制定了一个她对男嘉宾的最低基本要求，包括物质条件、外貌、学历工作等；
然后整理自己的朋友圈，对朋友圈里所有还有联系的朋友，都拜托他们帮忙发动人脉介绍男生，只要符合这个基础条件，她就愿意以最快速度（就是上一天介绍过来下一天就约见面）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