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秦跟闻靳都忍不住看了几眼,确实在吊坠的后面看到浅浅的刻着一个:沈。
沈明衿连眼睛都没抬一下,“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她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朝着刚才阚静仪就诊的方向走去,但刚走了两步,沈明衿就拽住了她的手,用了几分力道,疼得她眉头紧皱,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沈明衿说:“闹够了没有?酒疯从昨天耍到今天没完了是吧?你要是因为集团的惩罚伤心难过情有可原,但你要是为了个人恩怨在这里作天作地,我明天第一个把你开了。”
“我为什么个人恩怨了?”
“因为个人疏忽跟同事打架,打完架又不满意来俱乐部发疯是不是你?”沈明衿皱眉,“你要是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我奉劝你今早辞职,职场不是你过家家的地方,骂你一句就要甩脸子不如回家做你的千金大小姐。”
宋清杳怔怔的看着他,强压着内心的委屈,刚要开口说话,阚静仪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明衿?”
几人回眸望去,就看见阚静仪拿着药出现在身后,满脸红疹,像是过敏,她看着沈明衿拽着宋清杳的手,眼里颇有些诧异,“清杳?怎么了这是……”
沈明衿松开了对宋清杳的桎梏走回到阚静仪身边,“没事,走吧,送你回家。”
“医生说最好留院观察。”她笑着说,“你替我办理手续吧。”
沈明衿‘嗯’了一声,转身去办理住院手续。
阚静仪站在那里看着宋清杳,又看到她手里拿着的项链,脸色微微一变。
随后笑着问:“清杳,你怎么生病了?白天看不还好好的吗?”
宋清杳略有些微醺的走到她跟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后,摆摆手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闻靳看她那摇摇晃晃的样子便上前扶着她,因为喝醉的缘故,她整个人都倒在了闻靳的怀里,软玉温香在怀,闻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因为宋清杳那柔软的双峰就贴着他的胸膛。
他不敢多想,扶着她往楼上走。
当夜下起狂风暴雨,闻靳扶着宋清杳进病房的时候,看见她放在床头的手机亮着。
凑过去一看,发现是店长给她发信息,连发了十几条,害怕是工作上的事,就想替她回一下。
用她的指纹进行解锁,解锁却后不小心弹回到了桌面上。
桌面上有个文件夹:【smy】
点开一看,是个加密文件。
但另外一个不是加密的文件,等他点进去后,脸色大变。
第15章
外面电闪雷鸣, 狂风肆虐,沈明衿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夹着一根烟, 默默的望着窗外的暴雨,烟雾顺着青筋脉络往上蔓延, 很快消散在空气中。
一根烟抽完,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后,他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多不对劲。
闻靳跟司秦就坐在旁边, 陪着他抽烟。三人在这方面倒是很有默契, 只要不开口,那就不要主动追问让兄弟难堪的事。
突然, 沈明衿开口:“刚才是不是凶过头了?”
司秦觉得凶点正常,遇见宋清杳能平静到哪里去?
就是反应有点过激,怎么能喝酒喝着喝着就吵起来,吵着吵着两人的情绪就不对劲了。
而且沈明衿刚才那个模样是真的发了火, 宋清杳要再多说一句,搞不好能被他整死。
“自我批评也要有个限度。”
“还好。”
司秦跟闻靳一起开口。
司秦扭头打量闻靳。
闻靳则抽着烟问, “所以那条项链,真是你们家给儿媳妇的那条吗?”
沈明衿没说话, 身子往后靠在了位置上, 仰头看着天花板。
他不说,但司秦跟闻靳都明白, 几人打小一块长大, 沈家那点事他们能不知道?沈家祖上几十辈要么当大官、要么纵横商场,族谱拿出来都能写满厚厚的几十页, 从中随便挑个人出来都是说得出名字的大人物,到了沈明衿这一代也不落俗, 沈家长辈在政商两界驰骋,沈家三房,每房都有传家宝。
传给沈明衿的是一条顶级祖母绿的翡翠项链。
那项链从小就被沈家放在保险箱里,谁知道什么时候被取了出来,还被宋清杳戴了三年。
也就是说从三年前交往开始,他就把价值连城的传家宝给了没心没肺的宋清杳。
太过分了。
司秦强压着怒火,拍拍沈明衿肩膀,“行了,哥们,别想了,时间还早,咱们喝酒去。”
“不喝。”他抽着烟,“你也省省吧,喝酒容易导致性生活不和谐。”
“……”
闻靳听到这话,笑得前俯后仰,“我看他是巴不得不和谐,免得回去交公粮难受,是不是?”
“滚。”司秦瞪了闻靳一眼,“你们俩个不要交公粮?”
闻靳:“不需要。”
沈明衿:“硬不起来。”
“……”
“……”
闻靳跟司秦两人齐刷刷的看向沈明衿。
沈明衿睨他们,“什么眼神。”
司秦露出一个理解的表情,拍拍他的肩膀,“明白,你这三年,不容易。”
闻靳有些憋不住笑,沈明衿这哪是硬不起来的事,估计是压根不想做,当年跟宋清杳在一起的时候,一个月不是在公司就去找她约会上床,估计每次约会开场白说了没两句就往床上去了,经历过宋清杳那种明艳大美人,阚静仪确实有些寡淡。
笑了两声,说道:“没办法,咱们沈先生讲究的是一个清心寡欲。”
“对了,我刚才送宋清杳回病房的时候她吐得厉害,要不要给她请个护工守夜?我怕她被呕吐物给呛死过去。”
司秦投了个白眼过来。
意思很明显:你是不是傻逼。
闻靳直接无视,“真的,吐了很多,要不你去看看?”
“闻靳,你——”
司秦刚说了一句话就被闻靳捂住嘴巴,“她也挺可怜的,被你无端端骂了那么多句,回房哭了很久。”
沈明衿抽尽最后一口烟,随后将烟头扔进垃圾桶里,起身离开。
直至看不见他的身影后,闻靳才松开手。
刚一松开,司秦直接用手勒住他脖子,“你他妈鬼上身啊?替宋清杳说话?时间小姐也把你的时间给占了吗?”
闻靳皱起眉头,撕扯着他的手臂,“我觉得差不多得了,别一天到晚时间小姐时间小姐的叫,人家有名字。”
“闻靳,你他妈中邪了!绝对中邪了!”
“中毛啊。”闻靳推开他,揉了揉发疼的脖子,“就是觉得咱们这么对一个小姑娘有点太过分了,说起来她也没做什么,顶多跟别人开个房……”
“操。”司秦猛地站起身来,“闻靳,你这个下半身思考的蠢货!等哪天你女朋友跟别人开房的时候,我放鞭炮庆祝!顺便送你一块牌匾:忍者神龟!”
“……”
*
已经凌晨,医院自带的恐怖氛围加上雨水拍打窗户的闷响声,着实有些令人胆颤,沈明衿在走入四楼的台阶时,一道闪电横跨夜空,瞬间照亮了整座城市。
他不是个信奉鬼神的人,坦坦荡荡的活着,没做过亏心事,再漆黑可怖的环境对他也不会起太大的作用,走到4008号房门前,微微转动把手往里走,就看见宋清杳蜷缩在床上,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醉酒后的红晕,平添了几分病态的美感。
病房里很干净,没有任何呕吐物。
也就是说闻靳在骗她。
不过他也没生气,走到她旁边,搬来了一把椅子坐下,黑色西装裤紧贴着大腿肌肉,坐下时,衬衫也紧了几分,严严实实的贴合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病房里不许抽烟,他就抽出根烟拿在手指里把玩。
说实话,他这会儿特别想把她吵醒,然后再跟她吵架。
把她弄哭。
但这个念头也就想想。
真要弄哭她,也不是骂两句的事,那哭得没意思。
身子斜斜慵懒的靠着,凝视着她的脸、胸、腿。
凝视了会,就看见她恍惚的睁开双眼,仿佛想呕吐,干呕了几声,恶心感就消失了,又恹恹的躺在那里。
她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有意识,干巴巴的开了口,“沈明衿。”
“嗯?”他微微挑眉回应。
没有后续了。
她不说话了,只是翻了个身,然后胸口雪白的肌肤露了出来。
沈明衿把玩着手里的烟,突然就想起司秦说过一句话:无意识的勾引是最致命的。
滚动微微喉结,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用手推了推她的胳膊,说道:“项链给我。”
被他这么一推,她意识稍稍回笼,抬眸看他一眼,“别想了,它是我的,就算刻着你们沈家的字也不能代表什么,更何况刻字就能代表归属权的话,明天我也能去刻个宋字。”
“断成这样,我也没法收回来,那条项链用的是古法技艺,市面上没有这样的配件,你想修好它就给我,否则放在你那里一辈子都是烂货。”
她脑子浑浑噩噩,没办法思考他这句话背后的真假。
思考了好几分钟,才去兜里摸项链,边摸边说:“你不会骗我吧,把这条项链修好了送给阚静仪?”
“……”
沈明衿看着她的眼眸,“不会。”
听到他这话,她才慢慢的将项链放到他手里。
这条项链,宋清杳戴了很多年,近距离的靠近还能闻到淡淡的馨香味。沈明衿将项链放回到口袋里,再看她一眼后,起身离开。
“多久能修好?”她突然追问,“我怎么找你要?”
“修好我会通知你,放心,一条项链我还不至于藏着掖着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