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经很好。
没有当年的冷言冷语,针锋相对。
确实已经很好。
她还祝他一切顺利,不是么?
但,不够。
不是这样的。
沈砚还想叫住她,发现她已经转身推门进了某件包厢。
喻梨给公司那小孩发信息:【喝酒了,来接我,开我的车】,扔了一个定位。
祁阳:【?】
下一秒像是反应过来,配上一张兔斯基兴奋的狂奔图。
推开包厢门,果然供应商已经趴下了两个,另外还有一个,正坐纪欣瑜旁边,腿大咧咧地敞着,跟纪欣瑜一起吞吐烟雾。
喻梨瞅一眼趴桌上的俩,笑了笑:“让服务员加了份醒酒汤,都喝点儿再走?”
“别!千万别!”唯一醒着的那个赶紧摆手,“我现在就听不了你们说一个‘喝’字,我说你们北方姑娘就是飒,那句话怎么说的,‘哐哐’就是干是不是,哥哥我是真的服!服了啊!英雄!豪杰!”说着,还拱拱手。
“这不你们男人定的规矩么,什么事儿不说,先喝,不喝晕点儿,咱也不好意思跟您谈缓钱的事儿啊。”纪欣瑜调侃道。
“千万不要!我们下次就有事聊事!你们的难处我也知道了,老实说直播公司做成你们这样的,我还挺佩服的,说道歉就道歉,说赔钱就赔钱,用你们北方话经常说得什么来着‘敞亮’!就冲你们俩这格局,不是一般姑娘能比的,别说姑娘了,男人里边也挑不出几个,短期看呢,是对账号有损伤,但舆论嘛,我们最近也注意了,公众还是很理智的,毕竟事情出在品牌方嘛,你们资金抽调现在有困难也是正常的,这样,我尽量给你们延期一个月,怎么样?”
喻梨跟纪欣瑜相互看了一眼,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喻梨起身,往他俩茶杯里各添了点热茶。
约摸20分钟后,饭局结束。
助理帮两个喝醉的合作商都妥帖地打车送回家。
纪欣瑜有司机,上车前问需不需要顺便送她。
喻梨站在冷风里裹了裹大衣外套,淡淡道:“有人接,你先走吧。”
纪欣瑜就有些玩味地盯了她一眼,升上车窗。
喻梨抬脚走去停车场。
祁阳已经在她车旁等她,穿一件黑色夹克,一边等她,一边玩游戏,他手指偏冷白,玩游戏的时候,指头非常灵活。
见到喻梨,他把游戏退出了。
喻梨把车钥匙递给他,随口问:“等多久了?”
祁阳把手机踹兜里,又替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微笑:“几分钟。”
喻梨进副驾驶前,忽然抬手勾住他脖子,跟他接吻。
祁阳愣了愣,但很快被她身上的酒意搅动,来了点感觉,下意识搂住她纤细腰肢,他很会亲,一手插进她发丝,一手搂着她腰,喻梨很快被她亲得双眼迷蒙,有些软软地推开他,“先上车。”
“好。”祁锋很听话,立刻停止,但看她脸颊被她吻出薄薄的一层粉,忍不住微微勾了一下唇。
喻梨弯腰进入副驾驶。
祁阳很快小跑去驾驶座。
启动手刹时问她:“定的上次那家酒店。”
喻梨却忽然说:“我想去你家。”
祁阳怔了一下,偏头看她一眼。
“不方便?”喻梨拂了一下耳发问。
“没有,家里有点乱,你不要嫌弃就好。”
“没事。”喻梨笑笑说。
身后,一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跟上。
祁阳似乎没有注意被跟踪,喻梨喝了酒,大约觉得有些燥意,亦或者刚才确实被他吻出感觉,降下车窗。
远远的,沈砚看她伸出一只手,仿佛在感受风。
沈砚几乎能够想象她的样子,微微闭着眼睛的,一脸享受的。
就像刚才她被陌生的男人掐住腰肢吻到几乎站不稳。
金丝镜片后,他眼神很冷,透着某种陌生的阴蛰,但又像自虐般的窥视着,任心脏被一寸寸凌迟。
其实都不用跟,成年男女,大半夜做点什么再自然不过。
但沈砚不叫停,司机也只能默默跟上。
喻梨第一次来祁阳家,有点诧异。
是栋上了年纪的老小区,不算脏乱差,小区内只有一栋楼层,打扫得挺干净的,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老破小。
祁阳推来楼栋门,小心翼翼观察她神色:“要不然还是去……”
“没关系。”喻梨说,“只是好奇,你直播间销量一直不错,为什么……租在这里?”
老旧小区是感应灯,有些楼层的灯坏了,不亮,祁阳就把手机电筒打开,走前面替她照明:“想尽快存点钱买房。”
“哦。”喻梨点点头,有些意外,通常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喜欢享受当下,尤其做直播这行赚快钱的,很少有人会认认真正思考自己的未来,更别说规划。
三楼,楼层不算高,祁阳打开门。
套一的住房,确实有点乱,但没有想象中糟糕,只是处处透着单身男人的气息。
祁阳有些不好意思:“你坐一下,我先收拾一下。”
被喻梨拽住:“不用。”她已经吻过来。
祁阳刚才就被她挑逗得需要极力隐忍,这会儿一下子仿佛被点着,咬她咬得有点重,喻梨‘嘶’得一声,他动作轻了点,改为安抚似的亲亲她。
她沾了酒,身上味道却一点都不难闻,隐约的,十分令人着迷……
祁阳来之前,洗过澡,身上干干净净,有少年的清爽感,脱衣服压下来之前,喻梨摸到他腹肌,硬邦邦的,但没有照片里那样明显。
她轻笑:“P图啊?”
对方似乎不满意她的不专心,咬了她锁骨一下,某个部位蹭着她,解释:“没P,练好久,不太明显,你很久不找我。”说着,有些委屈似的,又咬她一口,然后……
喻梨提醒他:“戴……”
她在这方面异常坚持,祁阳没奈何,混乱中,去摸夹克里的东西,撕开戴上。
做得时候喻梨喜欢摸他脸,仿佛透过他看另一个人,偶尔还会不自觉发呆。
祁阳最讨厌她这种不专心,通常会弄得重一点,喻梨忍不住在他背上抓出痕迹……
她痛的样子很可爱,祁阳忍不住亲吻她。
最开始,她其实不让他亲的,每次他俯身,她都偏过头,做完就走,就差往床榻上甩钱,一副‘拔吊无情’地样子。
后来有次她喝醉了,大约把他真的当成别人,哭唧唧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进她的梦,摸他的脸说,她都快忘记他样子……
她那时哭得真的很可怜,他心里又有恨,气得没办法了,咬住她唇,她好像被亲舒服了,猫一样,叫叫得很好听,祁阳那一刻确定自己喜欢她。
但她不喜欢他,一个月最多联系一两次,依然是做完就走,绝不留恋。
今晚是意外,洗完澡,她似乎很累了,睡在他沙发上不动。
祁阳给找自己的卫衣给她穿,又换了新床单抱她上床,她似乎困得不成样子,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不到六点,沙发上祁阳听见她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这么早?”他问她。
“要回去给我女儿做早餐,答应她了。你睡你的。”喻梨想穿回自己的衣服,但昨晚做得太狠,祁阳家也没有烘干机,她只好穿他卫衣,随意裹着大衣,拧上包包走人。
冬日清晨的迷雾里,天色有些暗,隐约的,日出的光亮慢慢要冲破薄雾。
沈砚看她乱糟糟地出门。
她在破旧的小区门口找到自己的车,裹着大衣,大衣里露出一件圆领的男士卫衣,大约是困倦,慵懒得打了两个呵欠,才钻进驾驶座。
约莫一分钟,奔驰平稳行驶,拐了个弯,钻出小巷。
喻梨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那辆低调的属于京城的宾利终于拐歪驶向另一边,她才收回视线,安心的行驶向主干道,开回家。
黑色宾利车身停驻过的地方,留下的,是一地烟头。
第44章 他嗓音低沉响亮,整个包……
喻梨回家将沾染了酒气和烟味的衣服扔进脏衣篓,又冲了个澡,确认自己身上没留下任何烟酒味才去厨房给星星做早晨。
赵阿姨最先起床,看见她已经在餐台忙碌,笑了:“星星昨晚上一整晚都念叨你要给她做三明治。”
喻梨其实不会做饭,唯一拿手的就是简易三明治,星星是忠实粉丝,喻梨就变着花样给她弄,小姑娘总是幸福地跟人炫耀,我妈妈做的三明治世界第一好吃。
喻梨做了四份,一份给赵阿姨,一份包起来,准备给隔壁果果。
赵阿姨看了一眼时间:“该去叫星星起床了。”]
喻梨把做好的三明治推给她:“您吃早餐吧,今天我帮她弄。”
“行。”赵阿姨帮着收拾了一下琉璃台。
今天天气又降温了,喻梨给星星裹得严严实实,雪白的印花鸭绒服,里面是红白相间的毛妮格子裙,白色打底袜,小姑娘抱着喜欢的爱莎公主,乖巧地任妈妈给自己扎头发。
喻梨很会梳辫子,特意学过几个发型,星星打小发量茂盛,发丝又黑有亮,怎么换发辫都好看,辫好辫子,喻梨让她自己挑了喜欢的发卡。
戴好喜欢的草莓发夹,小姑娘就跑妈妈的镜子面前左看右看,臭美地问她:“妈妈,我漂不漂亮?”
喻梨被她逗笑:“宝贝当然漂亮。”
“是世界第一漂亮吗?”非要跟喻梨确认一遍似的,又跑她面前仰着脑袋问。
“对,星星是世界第一漂亮可爱的宝贝!”说完,亲亲女儿脸颊。
小姑娘顿时又羞涩又开心,有点痒似的躲开妈妈的吻,又忽然想起什么,叮叮咚咚跑回自己的儿童房,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红包:“妈妈,给你,我的红包,果果哥哥说可以买好多东西,你拿去买,就不用上班赚钱钱啦,可以每天都陪我。”
喻梨愣了一下,星星吐字还不算清楚,长句要表达好,有时还需要组织好久才能表达清楚,且经常词不达意,但这句长句说得极为顺溜,她都不知道小姑娘是不是想了很久,才能一口气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