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叔叔,司机来接我了。”季明明这样回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陆以宁的身上。
陆以宁站起身来,走到玄关处取下外套,说道:“没事,送你到门外吧。”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只是不想在屋里待着罢了。
从屋里到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并肩走着,时不时也会聊上两句。
“我那天见到安旎了,在一个品牌晚宴上,她本人比电视上看着还要还好看,性格也很好,感觉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现在终于知道阿睿哥哥为什么喜欢她了,虽然你们家人都反对他们在一起,可我其实挺羡慕她的,最起码她现在有自己的事业,而且挺成功的,不是吗?”
陆以宁看了她一眼,“你也可以去过自己的生活,我哥虽然不喜欢你,但应该也希望你能从过去走出来,开启新的人生。而且你根本没必要每年都来看望奶奶,要是奶奶看不到你,估计也想不起来你们俩结婚这事儿。”
陆以宁其实特别反感刚刚季明明的那个回答,她和蒋奇睿是联姻,她到底喜不喜欢蒋奇睿,陆以宁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哥肯定不喜欢她。不过他哥是个乖孩子,比他乖多了,就算再不喜欢季明明,也会按照家里的要求,和门当户对的人结婚;就算再喜欢安旎,也不会违背家里的意愿跟安旎在一起。
他这话挺伤人的,但季明明不在乎。小时候他俩是一起长大的,季明明了解陆以宁的性格,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跟谁都不客气,除了他哥和妈妈,他根本不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季明明小时候讨厌他,觉得他说话毒舌、态度傲慢、为人尖锐,一点儿绅士风度都没有,从来都不知道让着她,在这方面可比不上他哥哥。所以她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他哥,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陆以宁每一句怼她的话,都能让她在心里惦记好久,那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是被这个“坏男孩”吸引了。
陆以宁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季明明坚持来看望二老,是因为她有了一些别的心思。
季明明开玩笑似地问道:“我听伯父说去年给你安排了相亲呢,结果你倒好,中途借口去厕所,就把人家姑娘给丢下了,搞得对方家里挺生气的。”
陆以宁皱眉,抬头看了看距离大门还有多远。
“其实我知道你也不想去相亲,但你这样做很容易得罪人哦。”季明明走在前面,突然转过身,对着他笑了笑,“不然咱俩凑合一下吧?我呢,正好也不想嫁给别人,你呢,也省得以后四处去得罪人了,怎么样?”
“我有女朋友。”陆以宁突然开口,声音有一点不悦和严肃,“就算没有,我也不喜欢你,更不想跟你凑合,抱歉。”
“有女朋友?”季明明撇了撇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刚刚没听伯父说呀?”
季明明看着陆以宁的脸色,心里猜到了几分大概情况,又接着问道:“那她家里是做什么的呀?爷爷知道这事儿吗?你也知道,爷爷挑选孙媳妇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特别注重门第。其实安旎的家世也不算差,可爷爷都没同意呢。你这女朋友家里是做什么的,在哪儿毕业的,现在又在做什么呀?”
“和你有关系吗?”陆以宁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了,离大门只剩最后两步距离他都懒得再送她,他觉得自己以后都不会再见这个八婆。
废话真多。
回来后,阿姨告诉他,老爷子喊他去楼上书房一趟。
就在他送季明明出去的这一会儿工夫里,姜鸿渐和姜志远也聊了聊,有意想要撮合他俩。
季明明的那点儿心思,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季家老爷子也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话里话外,还是有想和陆家结亲的意思。
“你觉得明明这孩子怎么样?我感觉她好像对你也挺有好感的。”姜鸿渐向来不和陆以宁拐弯抹角,作为威严的长辈,他要是有什么想跟陆以宁说的,向来都是直截了当地讲出来。
陆以宁听了这话,只觉得挺可笑的,“之前非我哥不嫁,现在又对我有好感,这人可真有意思。”
姜鸿渐自然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其实他也觉得这样搞不太合适,也就没再继续逼他。
“你妈妈的手术已经做完了,你也没必要继续留在潞城了。今年找个合适的时机,我会把你调回来,等回来之后,咱们再说其他的事儿。”
陆以宁从书房出来,在下楼的时候,听到有新来的仆人在楼梯拐角处小声议论他:“听说就是他把哥哥害死了,还把老太太给弄疯了,全家精心培养的那一个好苗子就这么没了,太可惜了。”
他本来都已经要走了,听到这话后又立马转身折返,径直从那两位阿姨面前走了过去。
把那两位阿姨吓得脸色都变白了。
这就是他,瑕疵必报,斤斤计较,他心里不痛快,就也不让别人好受,管你是谁。
陆以宁没在香港待几天,初四那天就打算提前回去,说是还要回美国去看看他妈。
姜志远也没拦他,还准备了一份礼物,托陆以宁带给陆曼青。
陆以宁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了,可出了门就把那礼物给扔进垃圾桶。
礼盒里装的是什么,他既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想让陆曼青知道。
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回美国,他心情不好,自己订了张去赌城拉斯维加斯的机票,想去玩玩。
是在出发前的两个小时,陆以宁收到了许昭弥发来的信息。
许昭弥说她今天跟着爸妈去逛庙会了,还去了寺里为长辈们祈福,说她专门为阿姨祈了一只长寿符。
“我呢?”陆以宁不仅不感恩,反而问,“怎么不给我祈福?”
“因为我觉得你已经很有福了,该吃吃苦才好!”她这么回。其实呢?她祈了,但是不说。他也知道。
陆以宁突然改了主意,他还从来没见过农村的庙会呢,心想不如就去看看庙会是什么样的吧。
这么一想,他就迫不及待地改签了机票,然后开车直奔机场而去。
他心里是这么想的,自己只是想去看看庙会而已,才不是因为想见那个小傻子。
去机场的路上,车里放着披头士的歌,他也跟着轻轻哼着,这是他头一次开车时听歌,他没意识到自己这个举动,自然也察觉不到他的心情突然就变得这么好了。
……
大年初五,家家户户亮着彩灯,小镇上的年味儿格外地浓。
许昭弥正在家里和全家人热热闹闹地吃火锅,突然收到陆以宁发来的消息,让她出去。
“哈?哪儿?”
陆以宁坐在从机场租来的车里,拍了张她家小区门口的照片发过去。
没一会儿许昭弥就穿着拖鞋下来了。棉服也没来得及穿,只穿了件珊瑚绒的小外套,一溜小跑到小区门口,远远看到马路对面正对着小区大门此刻停着辆帕萨特。
男人的脸随着落下的车窗露了出来,许昭弥看清陆以宁的脸,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不换鞋就出来?是不是傻?”
陆以宁推开车门,一把将她拽了进来,怒气腾腾地将她塞进了副驾驶。
看着她冻得哆哆嗦嗦的样子,陆以宁见到她的好心情都被搞没了。
发动车子,随即将暖风开到最大。
许昭弥还没来得及坐好,陆以宁的身子就靠了过来,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她一哆嗦。
紧接着他便抬起她的腿,帮她脱掉拖鞋,双手捧起了她的脚。
“别……”这动作也太那个了,许昭弥受不了,耳朵根都红了,她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拼命把小腿往回缩。
她今天下面还穿了连裤袜,是肉色的……
陆以宁身着一件B家经典的双排扣羊毛大衣,大衣敞着怀,他用掌心稳稳托住许昭弥纤细的脚踝,不让她乱动,然后把她的双脚直接揣进了自己怀里,将脚放在心口处捂着。
手也顺势伸了进去,在她的脚背上来回揉搓起来。
许昭弥不好意思,脸涨得通红,整个人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缩在椅子上,眼神低垂,都不敢看向陆以宁。
车里的气温逐渐攀升,许昭弥感觉自己的体温也跟着升高了,额头上甚至开始冒出热汗。
小脚滑溜溜的,手感很是舒服。陆以宁搓着搓着,心思不知不觉就浑了,手下的动作也不自觉地沿着脚踝往上,顺着光滑的丝袜往大腿内侧摸去。
“行了行了,我不冷了……”许昭弥踢了他一下,拼命往回缩,但陆以宁却使劲按着她小腿,不仅如此,身子还往前压,故意把脸贴在她面前,热气喷在她额头。
勾着唇角笑得痞痞的,“不行。”把许昭弥气死,两个人就暗暗较起劲来。
许昭弥以前就知道他气人,可没发现他这么坏,这不诚心折磨人玩呢?
“真行了,我热!”
“哪儿热?”
“啊?”许昭弥就刚抬了那么一下头,某人的手就已经顺着裤袜边缘滑了进去,往腿心戳了戳,“这儿热?”
手指钻进来,灵活得就跟蛇一样,许昭弥还没反应过来,陆以宁就已经技巧娴熟地挑开了她最里面的那层内‘裤边。
吓得许昭弥脸都白了,忙双手一把按住,“你别!”
“会被看到!”
“不会,我停的位置很隐蔽,停车时特地下去观察了。”很轻的热气呼打在她唇畔,陆以宁一边看着她,嘴唇往下压去,直到和她的唇瓣贴在一起。
不让她躲,就用力量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狠狠吻她。
吻得野蛮霸道,连换气都不许。
许昭弥无论怎么偏头,都被他分秒不离地追着,将唇瓣吞进嘴里,含住、吸吮再啃咬。
又粗’暴又疯狂,就像两人很久很久没见过了一样。
“陆以宁!”许昭弥被他亲得嘴唇都肿了,好不容易才推开了他。
胸膛不停起伏,喘着粗气,生理性泪水被刺激得流了出来,就那么又羞又恼地瞪着他,“你是不是疯了?”
陆以宁也跟着喘,比她喘得还要厉害。他头歪在座椅靠背,像个流氓一样看着她笑,笑得衣领都散开了。
“想我吗。”他将手从下面抽出来,绕到她脑后,轻轻揉搓着她的头发。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许昭弥打下他的手。
“看庙会。”
“大黑天哪儿有庙会?早就结束了!”
陆以宁看了眼外面的夜空,不知道哪个方向正在放烟花。
“那就看烟花。”
许昭弥见到他时本来有点开心,也有点激动,但被他刚才那精虫上脑的举动搞得有些生气,现在嘴唇还火辣辣地疼,就不想给他好态度。
“那你去看,应该是广场那边放的烟花,我走了。”
她转身就要推开车门,却被陆以宁整个人从后背贴了过来,胳膊圈住了她的腰,下巴一歪就枕在了她的肩膀上。
“我大老远跑来,你就让我一个人看烟花?”声音里带着那么一点委屈。
于是许昭弥就没出息地心软了。
转过身来看着他,看他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主动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但是她真的得回去了,“我不能出来太久的。”
说着许大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许昭弥赶紧接了,再晚一秒估计她爸妈得报警。
果然许大勇在电话里急了,问她去哪儿了,大半夜的怎么还不回家?
“我就出来买个东西,爸爸!好多超市都关门了,所以我多找了几家……马上就回!”
挂了电话,许昭弥一脸心虚,给陆以宁解释,“我没骗你吧?我爸妈真的催我了,我晚上不能出门太久的……”何况现在都半夜了。
许昭弥双手捧起他的脸,眼睛弯弯地看着他,“你住在哪?湖泽酒店吗?明天一早我去找你好不好?”
湖泽酒店是她们家附近唯一的星级酒店,也是春节期间唯一还开门营业的,上次詹源来就是住的那儿,想来陆以宁也只能住那儿。
陆以宁双手搂着她的腰,脸埋在她胸前,像个小孩似的,闷闷不乐地说:“不好,不要。再陪我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