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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海吹了一天的风,程鸢感觉皮肤有些干燥,回到房间便一头扎进泳池里游了十来分钟。
冲完澡从浴室出来时,门铃刚好响了,是客餐服务送来的特供点心和蓝港岛原产的各种新鲜水果。
程鸢原本想留着肚子等到七点下去餐厅,一边听小提琴一边吃晚餐。
可一看见餐车上颜色鲜亮的点心水果,她就已经有点饿了。
程鸢让他们送进来,就摆在阳台躺椅旁边的矮几上,她躺着一边刷手机一边吃。
傍晚,海边的日落晚霞宁静美好,在徐徐晚风的轻拂中,程鸢的眼皮渐渐变得有些沉。
手机滑到了地毯上,她脑袋一歪,熟睡过去。
睡梦中,程鸢感觉到自己的手有些湿润,准确来说是手背的位置,仿佛有人正在用湿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她的手背。
她想睁开眼看看是谁,眼皮却沉得怎么也掀不开,很快,那股湿润感竟然从她的手背缓慢向上延伸。
一下又一下,仿佛被亲吻般的微凉触感从她的手臂向上一直攀到了她的锁骨,肩膀上极细的黑色吊带被勾开,那股湿润蔓延到了她的左心口。
她仿佛被放进了温泉池里,四周丛林茂密,泉水温热流淌,她渐渐被弄。湿。
“洛……洛聿……”
第16章 Theresa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纱帘被风吹得来回轻晃,忽然咣当一声惊响,程鸢睁开湿润的双眸,眼中满是茫然,她维持着这个姿势盯着天花板。
一秒,两秒,三秒。
“——!!!”
程鸢立刻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轰的一声脸烧到了耳后根。
靠了,她竟然……会做那种梦?!!
刚才的咣当响是她的腿不小心踹到了矮几,空的琉璃果盘滚到了地毯上,还好没碎。
房间里只有她自己,水晶灯全开着,角落的黑胶唱片机也还在循环播放着音乐。
程鸢垂眼盯自己的手背,什么都没有,真的是梦。
好真实的梦……
她是不是还说梦话了……
还好她是在房间里睡着的,这要是在外边,在SPA会所什么的地方做出这种梦,程鸢一想到就头皮发麻。
人固有一死但绝不能是社死!
纱帘晃动,有淡淡花香被吹了过来,程鸢闻了闻。
蓝港岛的顶级酒店不少,威斯丁酒店不算TOP1,但这家酒店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入住十五层以上的宾客可以向酒店提出一个心愿清单。
即哪怕是你想要每天早上吃到蓝港岛几百公里以外的一家百年早餐店里的早餐,只要是酒店力所能及的,都能开着直升机去为你达成心愿。
程鸢没那么多浮夸的要求,只提了要她的房间里每日都更换新鲜花束。
“可以的女士,请问有指定的花吗?”
“不,随机。”程鸢说。
她喜欢开盲盒体验。
今天送来的是一束白色重瓣香雪兰,花香是淡淡冷冷的清香,有点类似柠檬。
洛聿身上也总有淡淡的青柠香味。
“怎么什么都能想到他身上去……”
程鸢嘟囔了声,一骨碌从躺椅上起来,脑袋有些昏昏沉沉。
她把手机捡了起来,一看时间竟然八点了,都过去一个小时了。
程鸢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地揉了下眼睛。
算了,熟睡中被梦惊醒这会儿困意还没散呢,她也懒得听什么小提琴了。
如果是赤膊拳击她倒是可以考虑拖着身体去瞧上两眼,但现在,程鸢转身一头扎进了床上继续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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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程鸢起床洗漱,换了条蓝绿交织的油画裙吊带裙出门,从进电梯开始就成了许多人的目光所至,更有人过来问她品牌。
“这个世界上仅此一条。”
程鸢颇为自豪地说:“这是我的好朋友亲手画的。”
“拥有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是的。”
裙子本身是普通的白色吊带裙,上面空山晴滴翠的油画图案是齐好亲手画上去的,裙摆走动飘逸飞扬,程鸢穿上它,就像穿梭在绿野晴天道里的自由精灵。
拒绝了一位白人帅哥的出海邀请,程鸢独自走进西餐厅,选了张靠窗位置,点餐后,她随口问了句昨晚的小提琴演奏今晚还会不会有。
“sorry女士,昨晚并没有小提琴演奏。”
“嗯?没有吗?为什么?”
“因为演奏小提琴的乐手临时被调走了。”
卢卡斯被调走了,就在他们下船后一个小时左右,他接到了调去另一座岛屿分部酒店工作的安排。
兼职工作不稳定也算寻常,程鸢没有深想,只是她这个人最嫌闷,就喜欢嘴碎健谈的人,卢卡斯挺会讲故事的。
但很快,程鸢就在酒店的健身俱乐部里认识了五个也是单独过来旅行的人。
有异国的,也有国内同胞,再一细问对方竟然也是澜市人,只不过常居国外。
“你们也太有缘了吧!”
“快点认识一下!”
年轻男人微微一笑,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好,梁信。”
他报的大概是真名,程鸢回以一笑:“Theresa。”
程鸢交朋友第一看眼缘,这五个人长相都不错,性格也很健谈,异国文化的交流碰撞能带来许多新奇的认识。
他们约了一起去往蓝港岛附近的风情小镇闲逛,一起吃了日料,法餐,程鸢也邀请他们吃了一顿中餐。
梁信说:“多亏你的推荐,我很久没吃过这么正宗的中餐了。”
程鸢第二天有去玩高空跳伞的计划,问他们感不感兴趣。
“我的天!Theresa!你真是我见过最漂亮也最大胆的女孩子!只可惜我恐高!”
“很遗憾,我也是,我只敢下水不敢上天。”
梁信说:“我想试试。”
三千米高空跳伞需要签订生死状,程鸢下笔毫不犹豫,飞快地签下名字。
梁信侧目:“你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跳伞是极限运动,存在一定风险。
程鸢微微扬唇,
眼神含笑而坚定,“我完全相信我自己做的任何决定。”
又菜又爱玩对她来说不存在,要玩就别怕,怕就干脆一点也别碰。
梁信一怔,看向她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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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伞结束后梁信和程鸢一起吃了午餐,梁信问她下午的安排,程鸢打算补觉。
“要不要去塔西美术馆逛逛,听说里面珍藏着许多野兽派的名家画作。”
“我对艺术类的东西不感兴趣。”
程鸢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太文雅的她欣赏不来。
“那……好吧。”
梁信又问:“Theresa,我能知道你的真名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Theresa?”
梁信不明白她为何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忽然很明显地愣了几秒。
“是我说错什么了吗,如果是,我很抱歉。”
“……没有。”程鸢回过神,轻轻捏了下自己的手包带子。
“对了,听说你明天打算去浮潜,我认识一位还不错的教练,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聘请他。”
梁信递来一张名片。
梁信原本的打算是和她一起去浮潜,可是就在刚才,他被告知,不仅此前的假期延长申请被驳回,他甚至必须立刻赶回去处理一项棘手的工作。
太突然了,他深觉遗憾。
他还没有好好地认识她,她是一个充满了魅力和自信的女孩子。
“谢谢。”
程鸢接过名片,对他说:“再见。”
从餐厅离开,程鸢并没有急着上楼回房,而是到酒店的架空层露天花园里散了会儿步。
回到房间,程鸢准备午睡,房门被敲响。
“Theresa女士,这是您落在花园里的耳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