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禾也笑着:“傅修辞知道你这样吗?”
“那肯定是不知道的。”丁铭说,“我这不是想着你肯定不会告诉他。”
“那你想错了。”宁书禾皮笑肉不笑,“我肯定会告诉他。”
“……不厚道啊。”丁铭皱皱眉,故意说,“我是看这事儿跟你有关系我才这么跟你说,小书禾真狠心。”
宁书禾瞥他:“跟我有关系?”
“可不是嘛。”
“那我更不能听了。”
丁铭笑了一声,便不再说了。
她的意思很清楚。
既然是和她有关的事,傅修辞却没告诉她,那就是他不希望她知道的,那她何必非要背着他窥探,既没好处,还得罪人。
宁书禾把自己盘子里的舒芙蕾吃完,还剩丁铭给的那只玛芬,转头看一眼傅修辞的方向,他已经谈完了事,正朝自己走过来。
她夹起那一小块蛋糕,送至傅修辞的嘴边。
傅修辞神色微微怔忡,张嘴咬住,而后坐她身边的凳子上,安静注视着她。
宁书禾又去桌边给自己夹了一块,褪下纸边,咬了一口,浓郁的巧克力香在口中弥漫,她余光瞥见傅修辞正看着自己,假装不知道。
傅修辞出声,却是对着丁铭:“没事做?”
“忙得很。”丁铭识趣地摆摆手,“懒得理你们。”
说罢便走了,头也不回。
宁书禾吃完手上这只小蛋糕,拿纸巾擦干净手,才转头看他:“我去趟洗手间。”
等傅修辞点点头,她才拿着自己的包,从高脚凳上轻轻跳下去,往走廊后头的那个洗手间的方向走。
关上门,按开镜子前的灯,旋开口红盖子,重新补上了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蹭光了的唇妆,宁书禾微微倾身,凑近了看,用小指整理边缘。
忽然想到了什么,宁书禾心里一惊,把口红重新放回包里,开门往外走,却瞧见走廊里孤伶伶地站着一人。
他正衔了支烟,身影寂寥。
听见她出来,傅修辞看过来。
宁书禾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他走过去,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他的唇瓣上。
什么也没有。
她放下心来。
傅修辞把她的一系列动作看在眼里,把烟放下,忍俊不禁地问:“怎么了?”
她没回答,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傅修辞晃晃手里的烟,很是不耐:“丁铭事儿得很,得在没人的地方抽,说是怕把他的东西熏着。”
宁书禾笑了笑:“的确有这个说法。”
见他重新衔起那支燃了半截的烟,她看他一会儿,开口问他:“还有么?”
傅修辞低头,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她从中抽一根出来,他替她点燃。
火光闪烁,又熄灭,转移到她指间。
他偏头看着她,她刚补了口红,唇色鲜艳,咬在香烟滤嘴上,留下一小块殷红。
宁书禾微微蹙眉,有些抽不惯这味道,浅抽几口,吐出一口烟,将烟碾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
下一秒,倏然被一股力量箍住腰往前带,她伸手撑在男人的胸前,下意识去推的力气约等于无,动作一顿,便干脆转而抚上他的肩膀。
轻微的缺氧,她下意识地闭上眼,触觉和听觉却更加灵敏,她感觉到他的金属镜框铬着她鼻梁,也听见傅修辞沉哑的嗓音:张嘴。
鬼使神差地,她照做。
呼吸萦绕纠缠,烟、酒、黄油、巧克力蛋糕,他们身上有相同的气息。
轻微的缺氧,极度的征伐欲和攻击性。
是了,这才是她没认识他时,想象的那个傅修辞。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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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 27 她并没有如预期般吻他(小修)
半晌后, 傅修辞稍稍退开,低头看她眼神迷离,刚补上的唇妆又是乱七八糟, 倏然笑了,手掌下滑,移至她腰间, 将她搂得更紧。
听见他沉闷的笑声, 宁书禾一脸迷茫, 视线聚焦, 只看见他唇角的一抹红。
她能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朵都很烫,也有很刻意地不去仔细琢磨刚刚发生的事,更是不太敢看他的眼睛。
稍早些时候是被他突袭, 这回她清醒, 没理由也没办法再谴责他,却也做不到坦然面对。
他个子很高,宁书禾只得抬手用拇指指腹轻轻替他擦拭那抹口红印,但看起来用处似乎不大, 又想低头从包里拿张纸巾,却被腰间的那只手限制了动作。
傅修辞扣着她的腰, 离得更近些:“去哪儿?”
离得太近,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 宁书禾的声音有种不自然的平静:“不去哪儿, 拿纸巾, 不擦干净的话, 旁人还以为傅总被女人给咬坏了。”
闻言, 傅修辞笑得更畅然, 但手终于还是松开些。
宁书禾没作声, 低头打开包的锁扣,抽出一张湿纸巾。
再抬头,就看见他稍稍弯些腰,凑在她面前。
看他就这么乖乖等着的样子,宁书禾也忍不住笑了一下,总算把他的唇角擦干净。
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傅修辞却又笑了,下一秒她就察觉到男人微微倾身,准备再次低头,宁书禾毫不犹豫地直接伸手挡在他唇边,阻止了他接下来的行为。
她的唇妆已经被他弄花两次了。
今天暂时不想再有第三次。
傅修辞轻轻笑了声,几乎低不可闻。
他顺势握紧她的手,偏头吻在她的掌心。
宁书禾微微颤栗,因得这个吻。
分明刚刚才做过比现在这个更露骨的。
真要命。
不论做过多少心理准备,有过多少预期,她都实在是对他的行为不耐受。
宁书禾始终没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拊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上,她承认,她总会被他的手吸引,宽大有力、指节分明,手背上覆着浅浅的青筋,用力时会鼓起,指甲也修理得整齐又干净,他的肤色比她稍暗些,手掌覆着她的手腕时,会显得更有力量。
她能感受到他指腹微微凉的温度,不着痕迹地错开自己的视线,细数他衬衫纽扣的线结。
好在傅修辞没将这持续太久,只反手牵紧她,语调沉沉:“出去吧。”
宁书禾点点头,跟着他就要往外走,突然脚步一顿:“等一下。”
傅修辞侧身看她,微微挑眉。
宁书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声说:“……我再去补个口红。”
傅修辞脸上的笑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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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书禾看得出,傅修辞今天来这一趟也不全是为了喝酒说笑,方才那人短暂离开后,又重新返回,再低头和他说些什么,傅修辞起身去打电话。
傅修辞不在的时候,丁铭就会过来和她说话,经丁铭介绍,那人叫谢远,是傅修辞的发小,这两年在国外替傅修辞办事。
宁书禾开玩笑:“那丁老师和三叔是什么关系?我以为你们才是发小。”
“我?我是海城人,从小就在海城长大,也就前几年才过来这边,哪儿能那么早认识他们。”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丁铭笑了一声,解释说:“我跟老傅是高中校友,他妈去世以后,他就被他哥哥逼得去美国念高中了,我那会儿也是因为不听话被老爸老妈发配过去,华人圈儿里活动多,他又出名,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
宁书禾注意到他话里的几个用词,但刻意没去探究,而是装作不经意地问:“三叔当时很有名吗?”
“有啊,那可太有了。”丁铭看她一眼,“我身边那些人,个个都是受得家里的荫蔽,出去留个学接触接触人,谈谈各种类型的女朋友,镀个金什么的,混两年图个好名儿也就回来了,但老傅他可不一样,他是被迫去那儿的,干不出名头恐怕就真回不了北城,拼老命地卷,吓死人了,我当时都害怕跟这种人玩儿。”
宁书禾一愣。
她这才发现,自己对傅修辞的家庭背景几乎一无所知,少有的几个概念也是从傅祈年那里听来的。
她微微失神,低声问:“那你们……”
“他在国外连个能交心的朋友都没有,等他去宾大念MBA,北城美国两头跑,就更没时间搞什么人情世故。”丁宁看她一眼,很刻意地补充了一句,“亲密关系当时就好像他的负担一样,更别提女朋友了。”
宁书禾不是很关心这个:“……然后呢?”
“然后我也被老妈叫回来了,在国内到处跑,时不时能帮他点小忙,我俩才走得近了点儿。”
气氛沉下去,丁铭的笑意也敛起,正色不少:
“老妈可怜走得早,老爸半死不活的又偏心,哥哥姐姐们都占着家业,都等着让自己的孩子继承下来,就没他傅修辞什么事儿了。”
丁铭瞥一眼她,继续说:“那感觉我虽然没体验过,但光想想就挺操/蛋,虽然不是同一个妈,但老爸总是一个吧,一锅饭,都姓傅,凭什么咱端个碗都要让人给砸咯?”
宁书禾心中轰然。
他并没详述,但她却也能靠逻辑和想象明白一二,陷入沉思。
丁铭手里的酒喝完了,调整了下状态,看出她绝非只是好奇他是怎么和傅修辞认识的这事儿,又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就又恢复了平时混不吝的模样,一只胳膊撑在桌面上,平静地对她说:
“剩下的你要想知道,就直接去问他呗,我也就知道个大概。”
家里画室的方向有人找他,身为东道主,那句忙得很也并不完全是玩笑,丁铭说完这话也就走了。
宁书禾一个人坐了好久才回过神,半晌以后再去吧台续了杯金汤力,多加了两块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