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游枫妍神秘地笑笑，看得林涂悠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的目光移向远处，最后又落回到林涂悠身上。

　　“导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

　　林涂悠疑惑地皱起了眉。

　　“今天是情人节啊！”

　　“情人节？哦。有什么特别的吗？”

　　林涂悠的视线狐疑地划过游枫妍的脸，“难道……你有什么要跟我报备的恋情吗？”

　　游枫妍似乎是没想到林涂悠会这么说，瞪大了眼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林涂悠轻笑一声，拍了拍游枫妍的肩膀，“好了，就算真有也没事。我又不会说什么。你们都是演员，是正常人，这个年纪谈个恋爱很正常的，只要不要影响到电影宣传就好了。”

　　“是，不对不对，不是……”

　　游枫妍感觉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你不觉得——贺老师好像喜欢你吗？”

　　林涂悠刚想喝下去的水差点就被喷了出来。

　　“咳咳咳——”

　　“我可是观察很久了！贺知念入戏的时候倒是很敬业很认真，但是只要一出角色，眼睛就总往你这边看。而且——”

　　游枫妍俏咪咪地又往林涂悠的身边凑了凑，“凭借我多年的看人经验。贺老师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最放松最开心。林导，别告诉我你真的没看出来？”

　　林涂悠佯装生气地推了游枫妍一下，“好啊好啊，枫妍啊，在剧组里混开了不内向了是吧？现在连导演的玩笑都敢开了是吧？我现在真是越来越怀念以前那个看到我还会脸红的游枫妍了。”

　　林涂悠说完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游枫妍瞪着眼睛又无法反驳，只好撇撇嘴，“导演你可不要揭我老底啊。我、我这不也是为你们俩着急嘛。贺老师可是连着追了你的三部戏，要说完全没想法我可不信。而且……我觉得你们俩真的挺配的，如果担心电影就更没有必要了。贺老师对待演戏比谁都认真和专业，他不会影响表演。”

　　“我知道。”

　　林涂悠最终还是轻声叹了一口气。

　　“既然喜欢干嘛不上啊？加油，我支持你。我一直都觉得工作和生活本来就应该分开。何况，你们两个人都是拎得清的人，我也是。”

　　林涂悠沉默了片刻，目光遥遥望向坐在另一个角落里的贺知念。

　　谁知道贺知念也恰好在看她，两人的目光瞬间就撞在了一起。

　　贺知念愣了一下，朝着林涂悠扬起一个笑容。

　　林涂悠点头回应，随后有些不自然地将视线收了回来。

　　这天好不容易剧组有了半天的假期，林涂悠本想在酒店里直接躺到晚上，可没想到却接到了贺知念的短信，约她一起“讨论剧本”。

　　几分钟之后，她房间的门就被敲响。

　　虽然已经习惯了这种见面方式，但林涂悠怎么觉得她现在越来越像是在往“潜规则”的那个方向走了！

　　贺知念进门之后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林涂悠有些不自在，在片场里叱咤风云的导演，在面对这种暧昧的场面的时候，却多少有些手足无措。

　　虽说已经活了二三十年，但林涂悠的感情经历其实少得可怜，甚至唯一一段感情还没怎么有过肢体接触。

　　所以在面对贺知念的时候，林涂悠第一次乱了分寸。

　　她好像很难从导演和演员的关系中转变出来，但心跳声却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她确实是喜欢上了面前的这个人。

　　贺知念的脸长得很好看。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剧本，修长的手指拂过纸张，但在看到某一处的时候却忽然轻轻蹙起了眉头。

　　“有吻戏？”

　　他这一句话把林涂悠也从游离的状态拉了回来，她点点头，“奥，对。这是一安昨天刚改出来的一版新剧本。不过改动不大，就加了一场吻戏。”

　　贺知念看着新加的那几场戏陷入了沉默。

　　“这是我的荧幕初吻。”

　　林涂悠一愣，下意识就问出一句：“你出道这么久还没拍过吻戏吗？”

　　问题刚问出去，林涂悠自己也反应了过来——好像无论是前一世还是这一世，贺知念确实没拍过吻戏。

　　虽然已经是连着两世的“影帝”了，贺知念也演过爱情片，但关于他的吻戏片段，林涂悠确实没有看到过。

　　“没有。”

　　贺知念微微抬起头，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林涂悠，语气里似乎还有几分委屈。

　　“而且，这也是我的初吻。”

　　初吻？

　　林涂悠咽了咽口水，面对贺知念的“撒娇”，她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那……那怎么办？”

　　“第一次……至少我想给我喜欢的人。”

　　贺知念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一双明亮清透又满含暧昧的眼睛期盼地看着林涂悠，让她忍不住就心跳加速起来。

　　“可以吗？”

　　贺知念似乎是在征得她的意见。

　　面对越来越奇怪的氛围，林涂悠慌忙移开视线，眼睛不自然地瞥向别处。

　　“那、那*我帮你问问，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吻戏不一定非要加的。或者，我们也可以借位拍摄。”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知念的声音似乎更委屈了，“你知道的，对吗？”

　　“什么？”

　　房间里似乎只剩下贺知念的声音和胸膛中呼之欲出的心跳声。

　　“我喜欢你。”

　　“咚咚——咚咚——咚咚——”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但呼吸却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林涂悠不是没被人表白过，但这种浑身血液都如凝固了一般的感觉确实第一次。

　　她没忍住回头看向贺知念，却转眼就沉溺进了他几乎快要满溢爱意的眼眸。

　　“我喜欢你。”

　　迎着林涂悠的目光，贺知念又重复了一遍。

　　“其实也许我很早就开始喜欢你了。从看到那部电影的那天起，我就对写出这个故事的人充满了好奇，后来我也在一直关注着你的作品。你的电影里充满了希望和爱，而这也恰巧是那时的我最需要的东西。而当我真的遇到曾照亮我的那束光的之后，我才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好。”

　　贺知念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他很少这么亲昵地称呼她。

　　“可是，你对我来说就像是可望不可即的太阳，太美好、太耀眼，所以我也从不敢轻易靠近。当得知你要拍《失语》的时候，我真的很难拒绝这个机会。也许对其他人看来徐安这个角色，就像是需要揭开伤疤的“本色出演”，但我知道，这是一场跨越了多年的自我和解。我承认，我是有私心的。而且越靠近你，这种私心就越来越强烈。”

　　林涂悠静静地看着贺知念，看着他讲述自己的曾经，诉说自己的心路历程。

　　贺知念这一路走来，其实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一帆风顺。

　　但林涂悠没想到的是，贺知念的接近竟然也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邂逅。

　　只不过，这场遇见，是温暖、感动、充满爱与救赎的。

　　贺知念深呼一口气，说完这些，他仿佛整个人都变得轻松了不少，“之前我总想着，只要能在你身边，默默地看着你、守护你就好，但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我知道——我想要的不止于此。涂悠，我喜欢你、不、或者说——我爱你。我想，如果有一天就连这道我生命里最重要的光也消失了，我大概也会失去所有活下去的勇气。所以……涂悠，你……能给我一个爱你的机会吗？”

　　林涂悠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次心动来得如此之快。

　　她本以为经历过上一场失败的恋情之后，她很难再付出、也很难再爱上了。

　　但贺知念，好像真的不一样。

　　“好。”

　　鬼使神差地，林涂悠嘴里缓缓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林涂悠自己一个，重新爱与被爱的机会。

　　72

第72章

　　◎吻◎

　　在听到林涂悠的回答时，贺知念的眼睛里瞬间迸发除了惊喜和惊讶两种情绪。

　　其实他根本没把握林涂悠会不会答应自己。

　　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想结果。

　　两双眼眸相接的刹那，暧昧的气氛在房间里无限蔓延。

　　林涂悠咽了咽口水。

　　回答了一个“好”字之后，她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他们现在算是确定了关系了吗？

　　“你——你真的愿意？”

　　贺知念的眼里闪着光，见林涂悠再次点头，他才终于有了点实感。

　　“那……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第一次接吻，我想和喜欢的人。”

　　贺知念的话一字一字温柔地敲在林涂悠的耳边，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试探，但却瞬间就让林涂悠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