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有些心虚,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的小心思。
停在片头很久的影片终于开始移动下方的进度条。
影片讲的是一对情侣在旅途中被卷进荒岛的故事。
两位主角每天都能发现不属于他们的踪迹,但无论他们大喊还是绕着小岛深入,他们都看不见其它活物。
在主角精神世界即将崩塌时,女主终于看见了一个影子,故事逐渐从悬疑向鬼片发展。
悦云起看得专心致志,虽然眼睛舍不得移开,但身体很诚实地向身旁的王行之挪动。
在她的手碰到王行之的手时,王行之下意识地甩掉。
他浑身一抖,要不是脑中牢记女朋友就在身边,他怕是会直接喊出声来。
悦云起被惊到,忙坐直身体:“怎么了?”
影片虽然有些吓人,但王行之突然的动作更吓人。
王行之反应过来刚刚那只缠上来的冰手是她的。
他故作自然地说:“没事。”
都怪这影片影响了他,他差点忘记了今晚的重点不是观看影片。
既然她已经主动一次,那王行之便也给她一个台阶:“怕了吗?靠在我身上看吧。”
送上门的Q弹靠枕,悦云起当然不会拒绝,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王行之怀里。
一开始悦云起还没察觉到异常。
但每当影片画面变黑或者主人公尖叫,她身后的“靠枕”便强烈地上下起伏着。
悦云起仰头。
王行之正专注地盯着屏幕,时不时紧闭双眼、沉重地喘息着。
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悦云起观察了一会儿,出声问道:“你害怕看这个吗?”
因她的突然出声,她身下的“靠枕”抖动了一下。
王行之垂眼,长长的睫毛颤着,看上去有些可怜。
他非常难为情地承认:“一点点、只有一点点怕。”
悦云起坚硬的心墙彻底塌完,她好像看见了藏在他冷淡外表下的真心。
她得承认自己是个俗人,有人为了她逼迫自己直面恐惧。
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
“如果害怕的话,今晚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第54章 她有种跑了三次八百米的感觉。……
王行之没回答。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 没有移动位置,力道却在不断收紧。
影片里的光越来越暗淡,主角们似乎要抓住在背后搞鬼的人了。
但观众们已经在做自己的事, 没人在看他们的探险故事。
两棵不同品种的小树都在抢夺对方的氧气。
拔掉树根后,会发现其下方的须根正相互纠缠。
王行之身上好闻的气息, 让悦云起忍不住去轻嗅。
两个人挨得很近。
刚刚亲吻的过程中, 悦云起甚至拽开了他睡衣的扣子。
她只需要继续趴着,就能闻到那股让人安心的味道:“你的洗浴用品味道好好闻。”
“我自己调的味道。”王行之的手微拢, 轻轻地捏了捏, 轻喘着问她, “走了吗?”
悦云起恨自己秒懂他在问什么。
她挺干脆地回答:“昨天。”
“算了。”他的手依旧没停, 嘴上却说, “刚结束就这样应该不好。”
悦云起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她……想骂人。
受激素影响,生理期前后其实是她最有兴趣的时候。
平时忙碌,顾不上那些, 下班回家就睡了。
现在好不容易把工作暂放脑后,有时间有想法还有男朋友,但……
——他说不行。
“这样是哪样?”悦云起不高兴地质问他, 顺便拍开他一直作乱的手,“既然算了, 你就好好看恐怖片吧。”
王行之轻笑出声。
他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影片:“没有你好看。”
就算他这么说,悦云起也哄不好了。
她夹着被子翻滚到墙边:“哦。”
“你刚结束, 不适合激烈运动。”王行之跟着她一起, 他像个封建古板的老师,教育着她,“再等一天好不好?”
悦云起懒懒抬眼,讽刺开口:“怎么?一天就能好?我最起码得再养一个月, 你少——”
花朵巍巍颤颤地晃动了一下。
悦云起睁大眼睛,再也说不出气话,她的心神完全被其它存在感更强的东西吸引。
“你——”
他的手很大,也很漂亮。
悦云起之前数次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吸引。
这样的一双手,可以拿着高级的签字笔龙飞凤舞地签下千万的合同,可以轻拍不乖的悦云起,也可以找到小小的花蕊,捻出花汁。
说不清是谁在配合谁,悦云起完全是下意识地挺腰。
再到后面,不止是手。
那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也正是因为没尝试过,一切结束得也很快。
几乎是他刚碰到,她就开始发抖。
两个人都愣怔了几秒钟。
王行之被悦云起赶到外面漱口,她自己红着脸躲进卫生间清洗自己。
直到门外没有多余的动静,悦云起才轻压下门把手。
投影仪关了。
灯也关得只剩床头那盏。
但也足够她看清上面有人。
“不好意思啊。”悦云起盘腿坐在他身边,乖乖地解释,“我好像太敏感了,下次……一定提前和你说。”
啊,不对,什么下次!
听起来就好像她很喜欢的样子,虽然确实喜欢……
但是!
王行之,他本人是不是不行?
悦云起之前以为他是洁癖发作,故意回避接触,所以特别生气。
可王行之都已经接受刚刚那样了,这个猜测显然不成立。
悦云起的眼神开始乱飘,数次路过薄薄的夏凉被——完全看不出来什么起伏。
本来愉快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王行之居然还笑着调侃她:“这点程度就受不了了?刚才不是还想更‘激烈’吗?这种事做得太‘重’,难受的人可是你。”
他想伸手碰她,但被她躲过。
他终于意识到她的表情不对:“怎么了?不舒服?”
悦云起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和我说句实话。”
“嗯?”王行之坐直了身体,收起散漫的表情,态度严肃。
“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悦云起说,“如果真不行,我们就去看病,不要因为觉得丢人就不敢去医院,唔——”
王行之捂住她的嘴。
他被气笑了,无语开口:“你觉得我不行?”
他抓住她的手,摁在命门上:“我忍得那么辛苦,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了。”悦云起好尴尬,她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又极其顺手地捏了一下。
——嗯?抽不动?
她抬起水润的眸子,无辜又乖巧地开口:“王行之,松手呀。”
王行之没有松手,而是抓住她的手腕举过枕头。
目光沉沉地落下:既然她听不进去……
王行之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