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好眼睛一亮:“诶!”
“工作呢?”
“在环科做净水器销售。”春好说,“给西达的学校安装净水器,”
秦震清听过,点了下头,没作评价。
春好局促少许,怕自己工作太差,入不了长辈的眼。
秦震清好一会儿才说,“你们俩工作都和扶贫有点关系,也算有互通的地方,遇着事情了可以两人打商量。你有什么不懂的,多问问在水。”
春好心头拨动,她雀跃地看眼秦在水,屁股在板凳上挪动了下:“爷爷您放心,我一定问他。”
秦震清也没表露情绪,只问:“这些天,你都在陪他?”
“没呢,我昨天才回北京。”春好摇头,“看见了新闻,才过来看看他。”
秦震清看她答话都不带一丝一毫包装自己的意思。
他看眼秦在水,继续追问:“那就是前几天都在别的地方?”
“嗯,在杭州。”春好笑,“上周他带我去杭州,去见了妈妈那边的亲人。”
她想起外公外婆,又咕哝一笑,全盘托出,“再前半个月,秦在水在上海出差呢,我们也没有见上。昨天回北京才算碰上面。”
秦在水:“……”
他有些头疼,爷爷问一句,她自爆十句。
他去上海出差又偷偷去杭州的事,没任何人知道;她这么一说,弄得像两人不务正业厮混似的。
秦震清笑:“还挺实诚。”
春好谦虚说:“没有没有。”
老爷子这才看向秦在水,才知道他还偷偷去了趟杭州。
秦在水:“……”
秦在水看眼春好,她察觉到他视线,也一下回头,“怎么了?”
他看她眸子划过来,水洗过似的,她难得心情不错,他还是没打断,只抬手给她别了发丝:“没事。”
秦震清看他俩,也不多做评价了。
用完餐,秦震清赶他们走:“早上时间紧,各自去工作吧。”
“嗯!”春好说,“爷爷再见。”
说完,她又回了趟房间,得去把包收拾一下。
花厅里,只剩爷孙两人。
春好的脚步已经走远。
“真认定了?”秦震清见他还望着人家姑娘,简直没眼看,“她这家世,比辜小玥差得不止一星半点。她后面,可帮不上你了。”
秦在水却说:“我倒觉得她能帮上。”
“那也得是你帮她在先,等她事业做起来,才能再帮扶你。”老爷子说,“这个时间差,可不一样。”
秦在水:“这都是小事。”
“在水,你也是第二次婚姻了。”秦震清打断他,“我知道你上段婚姻没结,你蒙混过关了。但外界眼里你就是二婚。”
秦震清目光威严:“而且不是二婚,她也进不了秦家,你很清楚这一点。”
秦在水蹙眉,一时没言语。
“爷爷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秦震清看向他,眉目里闪过心疼,知道他这些年背负的东西太多了,“爷爷想你找个贴心的。有个心爱的人,日子不会孤单。”
“但正因为喜欢,你更得把这些问题和她说清楚。”
老爷子拿了拐杖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你大她一轮还多一岁,以后势必是你先去,她得再多活十多年。”
“爷爷没其他的要求。”秦震清点他们,“就这两个问题,一个二婚,一个年龄,你们自己讨论过,觉得没问题的话——”
秦在水看向春好跑远消失的方向。
春天,太阳已经出来了,花厅的另一边正对溪塘,轻柔的晨光里,一切都崭新而摇晃。
秦震清说:“你还认定她,她也认定你,爷爷也就跟着认。”
第88章 春水以后都这样喊我
[或许,我早拥有过你身体里最纯净的一部分,只是当时我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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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下旬,春好中期答辩结束。
再等五月,就是最后论文答辩,她即将毕业。
答辩她倒不担心,她大一大二一直在打比赛,成绩也没落下。
大三开始,就就一直在环科客户部做销售,每天都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和上下游的人沟通方案。再应对大场面,她经验已经足够。
倒是西达,所有学校的协商已经结束,产品细节和报价也已敲定。
虽签字人是厉甄,但春好作为牵头人,又是这种政企项目,她压力比答辩大得不止一星半点。
明坤那边,舆论依旧在发酵,秦在水虽采取了公关,但朱煊一直在添火加柴,热度降不下来。
倒是范凤飞借着事发当晚的采访,在网络上小火一把。
了解到他是当年东村受害人的孩子,大家溢美之词更甚,有人夸他人如其名,有人说他寒门出贵子,有人说他忍辱负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朱煊手里的小新闻号跳出来说,建议彻查,对事故责任人秦在水依法起诉,说能坐上这个位置的,能有几个干净。
可几个央媒和主流媒体全没下场,已经表明了对事件的态度。
明坤股价一直在跌,董事会连着开了几天的会。
大家提议暂停秦在水执行董事的职务。
那场投票里,朱煊,以及他的大哥秦问东,全部投了赞成票。
职务暂停后,秦在水难得清闲下来。
他对失势没什么想法,每天朝九晚六双休日,他清闲得连司机师傅都放假了。
只定时定点来环科接春好下班。
每次来接她,行政车也不用了,把车库里落灰的大G拿出来,就这么明晃晃停环科楼下。
他一身休闲装,像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可春好每次坐进副驾,他眉目清朗,却又看着某一处在想事情。
偶尔有聚会,秦在水依旧带她一块儿去。
春好发现他朋友挺
多的,闲下来生活也丰富。周末里,酒局偶尔有,但更多是品酒会,也有朋友新投资了会所,请他去试菜,春好那几次跟着他,把几个有名的膜拜酒喝了个遍。
他那群朋友都从小一块儿长大,大院里各自串门。一群人凑一块儿,叽叽喳喳,京片子讲相声似的。
有人说:“在水小时候,还被领导临时拉去给非洲一位元首献花呢。”
春好惊讶:“真的?”
她去看身边的秦在水。
“假的。”秦在水后背靠在座椅里说。
“他不愿咱们看。其实还有照片呢。”有人给春好通气,“赶紧回去找他要。”
春好立刻盯住他。
秦在水装不知:“没有。”
春好戳戳他手臂,嘲笑他:“看个照片而已,怎么还害羞了。”
钟栎难得看秦在水吃瘪:“没办法,他年纪上来了,已经看不得从前了。”
“……”
秦在水蹙眉,他从果盘里捞了个圣女果,给掷了过去。
钟栎乐不可支。
秦在水目光禁止,心里却想起爷爷说的话:你比她大一轮还多一岁。
他又去看春好,她大概都没注意钟栎这句话,还在问是非洲哪个国家的元首。
晚上,两人回家。
春好软磨硬泡要看他照片。
她从客厅就开始念叨,小手在他身上抚来抚去,像只水母一样围着他游,吐泡泡。
秦在水眯着眸子,感觉这些泡泡碰上了自己心尖儿,又“啵”的一下破掉。
他心痒得很。
但正事儿还没做完。
两人在衣帽间里收拾衣服,春好后面要去趟西达,四月份,学校的净水器安装工作得开始了,她提前去踩点,后面环科的大部队再来。
秦在水陪她一块儿去。
马上东村文旅景区要举行落牌仪式,很大的场面,朱煊和范凤飞都会到场,他也将在那里解决所有事情。
春好意外:“可你去的话,明坤这边的工作呢?”
她知道他最近被停职,轻松是轻松,但他却并不愉快。
偶尔他带她去聚餐。她洗完手回来,秦在水都在和钟栎聊工作,他眼底阴沉,像淬着什么在。
“反正停职,没什么事做。”秦在水说,“和你一起去不好?”
“好呀。”春好拿出春装放进箱子里。
空气安静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