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先生人这么好,怎么会跟一只小猫计较。”她指了指奶茶,“你看它,这么可怜,从小就没有家,差点儿活不成了,你忍心再让它出去颠沛流离吗?”
赵冀舟的眸子幽深,看着她澄澈的眼睛和卸完妆完全素着的小脸。他明知道她在用糖衣炮弹攻击他,但还是静静地仰着头听着她说,看着她还能使出什么花样。
于胭侧着身叫了两声奶茶,奶茶慵懒地伸伸懒腰,迈着猫步走了过来。
借着灯光看,奶茶都被养出了蒜瓣毛,它白色的爪子踩在地毯上,像开了花。
于胭松开赵冀舟,光着脚站在地毯上,弯下腰把奶茶抱在怀里,然后扭身又坐在赵冀舟的腿上。
赵冀舟嫌弃往后退了退,沉着脸色警告她不要胡作非为。
于胭摸了摸奶茶,奶茶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伸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怎么办,妈妈最近太忙了没空照顾你,没空给你开罐罐,没空喂你吃猫条。”她抬眸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男人,攥着奶茶的猫爪在他的腿上点了点,“要不你去求求你爸爸,给他说些好话,让他照顾照顾你?”
奶茶没什么反应,倒是赵冀舟觉得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脸色也渐渐柔和下来。
以前他常听见她自称为奶茶的妈妈,现如今,倒是把爸爸这个头衔安排到了他的身上。
于胭空出一只手,手指蜷成猫爪的模样,在他的腿上挠了挠,“赵先生?奶茶爸爸?可不可以百忙之中抽空照顾一下奶茶?”
赵冀舟神经紧绷,低头看了看那只手,又看了看一旁的奶茶,奶茶喵喵叫了两声。
她借着灯光看着面前的一人一猫,突然觉得这小家伙已经没那么讨厌了,便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于胭抱着奶茶,假装没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跟奶茶自言自语说:“你看看你爸爸是不是很善良?你可要听话,否则……”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捞在了怀里。
赵冀舟拉开她的手,把奶茶撵走,然后把她抱到了怀里。他低眸间就能看到她狡黠的眼神和得意的笑容。
有时候想想,他好像就吃她这一套,架不住她存心的勾引。
赵冀舟捧起她的脸,堵着她的唇,启开齿贝,肆意地扫荡她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唇齿间染上了她刚刚吃过的橘子味道。
于胭被迫着仰着头,被他掠夺呼吸,她刚刚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的腰,要回应他,他的唇却骤然脱离。
唇上滚烫的温度骤然消失,于胭有些迷茫地睁开了眼睛,她的眼尾有一抹红,湿漉的双眸映衬着他的倒影。
赵冀舟看她抿了抿唇,然后手往上探了探,仰着头要去吻他。
赵冀舟拖住她的下巴,声音有些沙哑,“胭胭,我多久没碰你了?”
她这阵子忙,前几天又赶上生理期,回家后倒头就睡,确实好久没有让他碰过了。
于胭手往下探,点了点冰凉的皮带,“我这不是比较忙嘛,你谅解一下?”
赵冀舟攥住她胡作非为的手,“胭胭,我足够谅解你了,你也谅解谅解我,嗯?”
“什么意思?”于胭的话尾音还没落下,骤然感觉到失重,她双腿紧紧圈住他的腰,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像树懒一样紧紧依附在他身上,免得自己掉下去。
赵冀舟甚至还有闲情雅致把她头上的簪子摘下来,顺手扔在沙发上。她的头发顷刻散开盖住肩膀,乱糟糟地蒙在他的脖子上。
于胭已经能感受到他身下的情动,僵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任由他带着摸到遥控器,把窗帘拉上。
赵冀舟又看了眼奶茶,轻“嗯”一声,清清喉咙,吓唬两声把它赶上了楼。
于胭看着跑上楼梯的奶茶,低眸看着依旧云淡风轻的男人,问他:“你吓唬它做什么?”
“不是你说不能当着它的面做?怎么了?现在反悔了?要不我再把它叫下来?”他回答起来的理由咄咄逼人。
于胭喉咙哽住,把脸扎在他的肩窝里,静静地听着他去找东西,然后被他按在了沙发上,握着脚踝分开了腿。
于胭不知道别的城市如何,反正北城入冬后是又冷又干。而在室内,则是又热又干。
她觉得大脑昏昏沉沉,被热的、闷的有些缺氧,迷茫地睁开眼,只能看见男人滚动的喉结。她舔了舔干裂的唇,觉得头顶密密麻麻沁出了热汗。
“你轻、轻一些。”她急着求饶,不太适应刚开始就这么激烈。
赵冀舟缓下身上的动作,把她圈在自己身上,自己坐在沙发上,和她换了个体位。他大掌覆住她的后颈,另一只手钳制住她的腰往下压,口中却还调侃了起来,呢喃着贴在她耳边问她:“怎么越来越退步了?”
于胭恍恍惚惚,觉得像极了小时候于华良和程艳娟带着她在什刹海划船的感觉,天气一片晴朗,船在水面上轻轻荡,恣意又舒服。
“这几天太累了,光是一套沙发我就跑了好几家。”她觉得他在看不起她,不服输地解释,却骤然一惊,贴着他吐了两口浊气,指甲要陷进他的皮肉,却紧紧攥成了拳头。
于胭眼中蒙了层雾,张口去咬他的肩,可在潜意识里却收着口上的力道。
“说说话。”赵冀舟把她的头发塞到耳后。
于胭问他该说些什么,可这一个短句子刚出口就被撞碎了,连尾音都在颤。
“说说养猫要注意什么?”
“我只是忙,又不是不回家,你记得给它添猫粮处理猫砂就好了。”于胭告诉他。
赵冀舟吻了吻她的唇,抬手捏着她的下巴,“看着我。”
于胭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
“你为什么自称奶茶的妈妈?”
于胭翻了个白眼,他这个人有时候真的挺古板的。她好心地给他解释:“因为它是我养的猫,所以我就是它的妈妈呀。”
赵冀舟轻嗯一声,音调上扬,带着些满意,“所以它就叫我爸爸?”
“不然呢,叫你赵总?”于胭耷拉着眼皮看着他。
赵冀舟咬住她咄咄逼人的唇,含糊不清地说:“我还是喜欢听你这么叫我。”
于胭怔了半天,才后知后觉他话里的意思,叫他赵总的人有很多,他哪里需要她叫他这个?
于胭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她觉着这条船上起了风暴,狂风骤雨将她席卷,水幕扑面而来,她的眼前只剩一道黑暗。
“救命,求求你。”她被迫着开口求救。
赵冀舟却蛊惑着说:“叫我一声,我就救你。”
天上的那层乌云压了过来,骤然间,她似海浪上仅有的那一叶扁舟,颠簸流离。她觉得自己已经坠入了水中,被困在了水底上了锁的囚笼之中,口鼻被紧紧覆盖住呼吸不得,只能用手紧紧攥着男人的手臂求救。
“叫我。”赵冀舟看着她绯红的脸,嵌得更深了些,碾着能她把折腾得半生不死的钥匙孔。
明明差一点,这把锁就要被打开了,她就要获救了,她要从溺亡中逃离了,可他就是不救她。
于胭深呼了两口气,叫他:“爸、爸。”
终于,钥匙扭动,那把通往灵魂欢愉的锁被打开。她抬眼,天光大亮,重新获得呼吸,趴在他的肩膀上慢慢沉静下来。
赵冀舟抱着她去简单清理了下,于胭沾到床立刻就裹着被子睡了过去。他伸手摸了摸她,她便皱皱眉头,又往他怀里扎了扎。
他餍足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环着她睡了过去。
转瞬间,就到了年关。
除夕,苏允萧回老家过年,于胭也暂时得以休息一下,她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了眼于华良。
家门依旧紧锁,门口倒是贴上了春联,证明于华良回来过。
春联贴的不好,边角翘起,被北风吹得簌簌作响。
邻居家的婶婶正在贴春联,于胭跟人家借了块胶带,重新把春联贴好。
婶婶好久没见过于胭了,感慨着说:“你们父女俩现在是不着家了。”
“我爸也很久不回来了吗?”于胭摸了摸春联,这看上去应该是刚贴没多久。
“你爸,最近发财了,都在外面住。”
于胭皱了皱眉,“我爸发什么财啊?”
“这我也不知道,你得问问你爸爸,这两次见到他都是开着车回来的哦,就咱们这个小胡同这叫堵哦。”
“我爸买车了?”于胭一脸蒙,他又在折腾什么。
婶婶疑惑着看着她,“这是你爸爸,我哪有你清楚嘞。”
于胭咬咬唇,没说什么就离开了。于华良确实是她爸爸,但是已经好久没联系过了。
当时她也没有多想,拿手机给于华良好打了个电话,在她快要挂断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对面一阵嘈杂,好像是有很多人在说话。
“闺女呀,怎么想起来给爸打电话了?”于华良貌似心情不错。
于胭问他:“你在哪呢?”
“我和你几个叔叔伯伯在洗奶浴。”
“你哪来的钱?”于胭追问。
于华良提高音量说:“凭本事正儿八经挣的钱,是不是啊?”
于胭听到电话那面的人附和了两声,然后笑了起来。
于胭舒了口气,“那就行,你过得好就行,我没什么事,你玩吧。”
她丝毫没有怀疑于华良口中的话,可能是因为小时候的印象,她一直觉得于华良有东山再起的能力,他的脑子够聪明,只是这些年一直没往正经路上用。
于胭在回家的途中,置办了些小物件。
她把东西放下,上楼去找赵冀舟。他正坐在电脑前处理公司的事,而他的怀里还抱着奶茶,奶茶慵懒地伸伸腰,又缩到了男人的怀里,一脸惬意。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奶茶也仗着胆子把领地扩大到了他的身上。
而他,也允许了。
那一刻,阳光顺着窗户透进来,不偏不倚洒在他的身上,他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的锁骨。
他适时地偏过头,眉宇间尽是温柔,愣了下,招手叫她过来。
于胭挪着步伐,视线一直落在他腕上的手串上。这几百块的东西,他真当作个宝贝,一般情况下都会戴着,但是和她上床的时候会摘掉,因为她听说不能带着开过光的手串做这种事。
赵冀舟轻拍了拍奶茶,它从他的怀里一跃而下。他拉着她的手,把她圈在怀里,“这么快就回来了?见到你爸爸了?”
于胭摇摇头,“人家在泡奶浴享受生活,我就回来了。”
“对了,我刚刚买了几个窗花,还挺好看的,咱们给贴上好不好?”
赵冀舟玩弄着她新做的美甲,用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钻石,点头说:“听你的。”
于胭买了一包窗花,共四对八个,她看着家里这么多窗户犯愁,不知道该把窗花贴在哪扇窗户上。
赵冀舟摊开那些窗花,对这个小玩意儿还蛮感兴趣的,窗花剪得形状各异,有“春”字和“福”字的,还有锦鲤和生肖鸡的图案。
于胭搬了把椅子到客厅的落地窗前,踩了上去,招手让赵冀舟把窗花帮她递过来。
赵冀舟仰头看着她,一手扶着她的腰护着他,一手把窗花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