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霁月抻了抻自己的裙子,幼稚地瞥了小奶猫两眼。
于胭看着她上楼,暗叹一口气,挑着眼皮去看小奶猫。
她走过去,轻轻把猫抱起来,小声说:“给你找个房间住。”
于胭给它找了个没人住的卧室,找了个小纸箱给它做个临时猫窝。她怕纸箱太硬,便又去给它找件衣服。
于胭看着衣柜里每一件都极其好看的衣服,叹口气,很想偷赵冀舟一件衣服给小猫铺在纸箱里,但她不敢。
她最终找了件白色的毛衣给小猫安置好,又坐在地毯上安慰了会儿怕人的小猫,见到它闭上眼睛,发出“呼噜呼噜”声,她才关好门悄悄离开。
于胭脱掉身上的脏衣服,去泡了个澡。吹完头发擦完身体乳,连上蓝牙耳机,安安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听歌。
她犹豫了一会儿,找出自己笔记本,安安静静地抄博尔赫斯的小诗。
抄歌词、抄小诗好像成为了她的一种习惯,尤其是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更能获得心灵上的安宁。
就像是觅到了一种心灵寄托,在那一刻摒弃杂念,有的只是世界与自我。
于胭最近格外喜欢博尔赫斯薄凉又浪漫的诗句,他的诗歌满足了她一切美好的幻想,就像是填补了青春期因为家庭的慌乱废墟而缺失的那一种可以忧伤、感念、徘徊的情感。
“灰色的烟雾模糊了遥远的星座,
眼前的一切失去了历史和名字。
世界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温柔,
人还是原来的人,
河还是原来的河。”
沙沙的写字声交织成了落寞又寂静的夜,清秀的字迹落在纸上,晕开一层墨,却让她联想到了赵冀舟。
影影绰绰的温柔,是独属于他给她的温柔。
于胭趴在桌子上浑浑噩噩睡了过去,她似乎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银河交织,汇聚成赵冀舟的脸。
梦中依旧在呢喃着:“世界只是一些影影绰绰的温柔。”
在被赵冀舟叫醒的那一刻,于胭有种错觉,像是大梦成真,梦中人和眼前人交叠在一起,内心充实而圆满。
于胭眨了眨眼,揉了揉被压得发麻的胳膊,“你怎么回来了?”
赵冀舟眉宇间尽是温柔,问她怎么在这睡。
于胭慌乱中合起笔记本,张开双手环住他的腰,“太困了就睡着了。”
赵冀舟摸了摸她脸上的压痕,问他:“摔哪了?我瞧瞧。”
于胭这才想起自己那个憋足的谎言,她垂眸,盯着他大衣上的纽扣,在想该怎么圆这个谎。
赵冀舟把她拉起来,伸手去解她的睡衣。
“你干嘛?”她抱着胳膊挡在胸前。
“我看看摔哪了?”
于胭打量着他的眸子,在辨别他是否真的信了她的谎话,或者他,他就是故意在找茬儿。
于胭叹口气,决定坦白从宽,“没摔到。”
“那身上的泥水哪来的?”
赵冀舟轻笑,“不说?那我自己去找?”
他说话间就要抬腿离开,于胭立刻拉住他的手,挡在他身前,“真没有什么。您忙了一天也怪累的,我给您放水洗澡?”她讨好着说,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赵冀舟往前移了一步,她张着双臂被逼着后退,她频频回眸,却被他堵在了墙上。
“真不说?”
于胭不理解他为什么对这个事情这么好奇,若是知道她带了流浪猫回来,膈应的还是他。
“我不告诉您真是为了您好。”她眼中流露出诚恳。
空气中的氧气变得短缺,他的脸渐渐靠近。与她呼吸交织。
于胭用胳膊顶住他的胸膛,觉得如果是为了小奶猫,她今晚可以卖色。
预想中熟悉温热的吻没有落下来,却在紧张的呼吸中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以及赵霁月夹杂着鼻音的说话声。
“小嫂子,是我二哥回来了吗?”赵霁月看着从门缝泄出的灯光,觉得于胭还没睡,于是敲了敲房门。
敲门声似乎连着电波,让于胭神经紧张起来,耳边有一瞬的轰鸣。反应过来,她连忙抬手推了推赵冀舟,用口型说:“是月月。”
赵冀舟把她紧张的神色尽收眼底,他抬起她的下巴,恶劣地撵上了她的唇,任她愣在原地。
于胭觉得他是故意的,就像是在变相惩罚她说谎。
赵冀舟掠夺掉她的呼吸,徒劳地去攥住他的手,企图他理智一些。在电光火石间,她隐隐约约听到赵霁月说:“小嫂子?”
赵冀舟突然松开她的唇,似乎是给她一个回答的空隙。
她看他用口型说:“不回答吗?”
表情带着恶劣的趣味。
于胭皱了皱鼻子,似乎是在给他使厉害。但现在她不想和他算账,她只想把赵霁月先打发走了,因为赵冀舟的手已经顺着衣摆探了进去。
“月月,有事吗?”
“我好像听见我二哥回来了。”她正有事要找赵冀舟说。
赵冀舟看好戏地打量着于胭,滚烫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指腹摸了摸她脸上的压痕,似安慰,又似挑弄。
于胭笑了笑,“对,你二哥回来了。”
“他睡了吗?”
于胭抬眸看着赵冀舟,忽然露出一个狡猾的笑,“你二哥正在洗澡,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赵霁月虽然没经历过感情,但却意会到于胭话里的意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捏着绯红的耳根悻悻却又八卦地说:“那你们好好休息,我也先去睡觉了。”
突然,她听见赵冀舟闷吭一声,脸红得彻底,后悔自己非来这么一遭。
赵冀舟呼了口气,垂眸盯着挑衅自己的姑娘,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听着赵霁月离开,他伏在她耳边说:“好样的。”
刚刚她趁他毫无防备,吻上他的喉结,细细地舔吮。
他似乎从来没有如此没有自制力过,闷哼一声,吓跑了门外因为正事过来找他的妹妹。
于胭眨着眼睛看他,睫毛在脸上形成扇状的阴影。即使光线被他遮住,他依旧能从她的眼中看到挑衅。
“赵先生,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她用指尖点了点他的胸口,学着他的语气,“您说是不是?”
赵冀舟突然想到她当初给自己的那个烟吻,轻轻笑了笑。
他早就知道她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但是她这跋扈的性格,他喜欢。
赵冀舟面不改色地看着她,完全没有因为刚刚那个插曲而有任何的羞愧。
于胭突然意识到,她脸皮根本没他的厚。
他抬手解开她睡衣的扣子,指尖摩挲着里面的布料,“我看看摔哪了?嗯?”
于胭攥住他的手,腹诽:他哪里是想看看她摔哪了,分明就是想占她便宜。
于胭勾住他的脖子,堵住他的唇,深深地碾压,窗外的枝叶随风摇动,窗户上交织出两人缠绵的影子。
“抱我。”她缱绻着说。
赵冀舟把她抱到浴室,“一起?”
浴室中水汽氤氲,雾气弥漫。
浴缸中漫卷而出的水落在地上,于胭瑟缩在他的怀里,眼前的光影渐渐模糊。
窗外雨声潇潇,室内抵死缠绵。
不知什么时候,她背对着他,感觉到他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水温明明是热的,可她却觉得忽冷忽热,身体战栗颤抖着。她紧紧攥住浴缸的壁沿,给自己身体一个支撑,却在水深火热中泄了力气。
“赵冀舟,你别走。”
临睡之前,她紧紧攥住他的胳膊。
他不走,就不会发现被她藏在别的卧室的小奶猫了。
赵冀舟摸了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说:“好。”
于胭没想到,她拼尽全力出卖色相想瞒着赵冀舟,却还是被他发现了小奶猫。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很喜欢写胭胭和赵某拉扯(狗头)
第34章 “于胭,我二哥对你真挺好的。”
翌日, 于胭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身后空空,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翻个身去摸赵冀舟,可他已经不在了。
没有看到预想中的人, 于胭心中有些不自在。
于胭早已经习惯和赵冀舟睡在一起,一般情况下,只要他们晚上睡在一起, 次日醒来她一定能在睁眼的一瞬看到他。
因为赵冀舟习惯在走之前把她弄醒, 就像是给她一个心理准备, 一种无声的、默契的安慰, 告诉她他要走了。
而现在,她的指尖触摸到柔顺的床单上,有些凉, 早已经没了他的体温。
她呆呆地看着坠着钻石的淡紫色美甲, 突然想到昨晚在浴室里她不小心抓到了他的后背,他沉声暧昧地问她:“是不是属猫的?”
但是当时于胭满脑子都是不要让他发现小奶猫,随口听到他提到“猫”的字眼,立刻紧张起来, 以至于手上的动作没有了轻重,指甲陷进了他的皮肉。
不知道赵冀舟是嫌疼, 还是嫌她不专心, 一下子把她提起来, 让她背对着他, 一手箍住她的腰, 发狠地撞进去。
她浑身丧失了力气, 只能弯下腰, 用手撑住浴缸壁。
猫!
于胭如梦初醒一般, 掀开被子, 边整理睡衣边往楼下跑,跑到楼梯口,她扶着扶手,脚步也渐渐放缓,迟钝着打量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赵冀舟穿戴整齐,双腿交叠,有些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