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高兴,庆祝呢。”他顿了顿,才问出最想问的问题,“为什么这么突然。”
为什么这么突然跑来纽约。
为什么这么突然跑来见他。
“我怕我不来找你,你会哭。”
他嗤笑一声,“我为什么会哭,我有那么没出息吗…”
话还没说完,不知道是谁碰到了播放器的按键,歌声顺着蓝牙音响就传了出来。
“算我没出息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
真不愧是他。
灯不亮就不亮了,但音响必须有电。
南蔷:“……”
江槐序:“……”
南蔷侧头看他,“所以你刚刚就是在雨夜的小黑屋里,自己戴着耳机听这首歌?我稍微再来晚一点你就哭晕在厕所了吧。”
江槐序:“……”
歌还在放。
“不如就这样不讲话
省得让气氛更尴尬”
“爱过我吗
眼泪是心疼吗”
原本是想笑他,听着听着却不由得陷入那种情绪,厚重的旋律应和着窗外无尽的雨声,像是心脏都被泡入了无底的海水,酸涩感猛地袭来。
南蔷差点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来找他。
“江槐序。”她忽然喊他的名字。
“嗯?”他侧头看她,看她发丝潮湿,瀑布般搭满肩头。
那一刻,江槐序觉得她好像变了。
眼神不似以前那么清澈,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昏昧情绪,像在试探。
“你知道吗,这一个月,蹦迪、喝酒、纹身,他们以前不让我干的事,我全都干了一遍。”
她目光漆黑,“我好像在报复性地反噬,但一点都不快乐。”
“我才知道是因为,还有最后一件事…我没有干。”
最后一件,他们不让我做的事。
黑暗里,周遭只有那一盏烛火,却无端炙热。
……
窗外大雨倾盆。
这次她没有问可不可以。
她吻上来的那一刻,他的嘴唇是烫的,心也是烫的,神经像是被炸开,突突地跳。
像是将整盆冰水浇在了烧得发红炙热的铁板,“噗”的一声,那寒冷瞬间化作沸腾灼烧的水汽,直冲云际,像是要扑了那黑夜。
他不敢回应也不舍得推开她,就只是随意地斜向后靠坐着,手垂在两侧,微仰着头,一动也没动,说不清是迎合,还是彻底放弃了抵抗,全盘接受着她慌乱洒下的吻。
南蔷颤着眼睫一下下去啄他的唇瓣,酒气顺着她的唇渡给他。
体温相交,她只觉得浑身都好烫,烫得她神经虚浮。
每一寸感官都被他的味道盈满,是最纯粹逼人的少年感,像夏夜草叶尖浮动的露珠,又甜又清冽。
原来接吻真的会眩晕,真的会窒息,会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阵阵的酥麻顺着相触的唇瓣传至四肢百骸,连脚尖都不自觉缩起。
她知道,那是喜欢,任她再压抑也会从每一个眼神,每一寸呼吸里溢出来的喜欢。
“我看到你的信了。”
她的嘴唇还贴在他的唇瓣,没离开,像在厮磨,“你说只要我回头,你永远都在。”
“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火光倒映在江槐序瞳孔,他嗓音发哑,声音很轻,盯着她眼睛,固执地想要证明什么,也想要一个答案,“南蔷,你到现在有说过一句喜欢我吗。”
“你准备瞒他们一辈子?还是你从来也没想过要一辈子。”
“一辈子太远了…”
“所以我们现在算什么。”
说实话,南蔷就是没想现实,明明早就说好要分开,却在看到他信的瞬间被情绪冲昏了头脑,买了机票不顾一切地来见他。
“你不喜欢我亲你吗。”她反驳不了,又不想离开他,只能凭着直觉靠近。
不顾他的抗拒,南蔷又一次整个人贴上来,黑夜里她清甜逼人的玫瑰香肆无忌惮扑了他满身。
周身环绕着她浓郁万分的少女气息,哪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子能受得了这个。
昏暗中,没人看见他的手指发白,紧紧抓在沙发,骨节青筋凸起,脑子是嗡嗡的,眼神是不清的,说游刃有余全是假的。
她又一次凑上来,江槐序闭着眼屏住呼吸,感受着她手捧着他的脸,近乎虔诚地去吻他的眉毛,眼睛,脸颊,下巴,像是羽毛拂过,轻柔而认真。
一切都是轻轻的,只有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期待感被越吊越高,此时此刻任何触碰都像是隔岸观火涂添灼燥,直到她最终又一次把吻落在他的唇上。
旋律顺着音响继续流出。
“算我没出息
就让这大雨全都落下
经历的美好都要付一点代价”
……
“疼…”
她大腿内侧有伤口,轻哼一声。
“你碰到我纹身了。”
“哪有纹身?”
遇到这种情况,南蔷就算再大胆,面对他也是强撑。
她的心脏扑通直跳,还是用故作不在意的轻松语气强掩了紧张,她扯了扯短裙裙摆,问道:“你要看吗?”
他愣了下。
这时候掀什么裙子。
“你把纹身纹哪里了??”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那行字——
「What’s past is prologue.」
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那张自她进来,始终强装镇定清风霁月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南蔷,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要是说我只是单纯欣赏这句话,你信吗。”
江槐序额角青筋突起,手掌猛地使力箍住她的腰,骨节锋利分明。
低头堵住她的唇。
“南蔷,玩我是吧…”
……
“我给你玩。”
第64章 亲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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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和烛光,能看清他一双眼睛清明透彻,像是雨后浸泡在黑夜里的星子,湿漉漉却在灼烧。
江槐序一把拉过了她,压在沙发上,低头死死地咬住了她的唇,拇指指腹按在她的纹身处摩挲,伤口的红肿还没消退,被他略粗糙的指尖触碰到,酥麻的痛感。
心跳快得像要超过负荷。
“就这么喜欢吗?”她的声音顺着厮磨的唇瓣,含糊不清。
“不喜欢。”他闷闷说。
“不喜欢为什么不放手。”
“因为这行字是我的。”
“你是莎士比亚?”
“这行字是我写的,我自己的字,你觉得我认不出来?”
这明明是英语大课那天,她缠着他在小纸条上写下的那行花体。
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疯,才会把他的字纹在身上。
还纹在那么私密的位置。
该让他怎么解释。
好恶劣。
他的指腹一直在蹭她的纹身,南蔷小声嘟囔:“太坏了。”
“坏?”江槐序忽地放开了她,“你现在逃跑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