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你一个月那四千五百块钱!”
“那你就好好督促我赚钱,给我压力,给我动力。我会跟妈妈和裴叔说,以后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和零花钱我来出。”
“我凭什么要对你手心朝上?”
“那你愿意上班吗?”
“我找爸妈要钱天经地义……”
“找我就不是了吗?除非你真不把我当哥哥了。”徐清榆靠近裴希几步,把她堵在衣帽间出口,“这么大的家业得来不易,要么姓裴要么姓徐,总不能便宜了外人。”
裴希踮脚扯住徐清榆的衣领,“以后不管我跟谁在一起,他都得签婚前协议。”
“你急什么,我还没到法定年龄。”徐清榆顺势搂住裴希的腰,低头靠近她的脸,喉结滚动,“能亲亲你吗?”
“不能。”
“那要怎么才行?”他盯紧她的唇。
裴希环住他的脖子,“你抽根烟给我看看,我看看你是怎么学坏的。”
徐清榆含着烟,修长的手指按压打火机,一滴火焰照亮了裴希的半张脸。
烟头凑近、点燃、吸食,刻薄的唇染上一丝颓靡。
光源拿远,徐清榆抬起裴希的下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说话算话。”
裴希被扯进他怀里,藤椅发出吱呀声响,头顶的吊兰随风晃了晃。
烟雾弥漫在眼前,浊气融进花卉绿植的清新气息。徐清榆枕低头在裴希颈窝里,温声对她说:“我们俩,就别再欲盖弥彰了好不好。”
“我现在亲你,明天也可以亲别人。毕竟你不要名分。”裴希说完挺直腰背,捧住徐清榆的脸,拿大拇指的指腹刮蹭他的唇瓣,“不许我染头发,不许我纹身,不许我打耳洞,就更别提抽烟喝酒了,可你自己却是烟酒都来,你还真是个宽以律已严以待人的好哥哥啊。”
“前段时间你把头发染成粉色,我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徐清榆拍了拍她的尾椎骨,示意她挪动几寸。
裴希偏不听话,往里挤了挤,贴住他睡裤边缘。
“你是什么都没说,可视频里你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村姑杀马特,我真讨厌自己是个被驯化成功的洋娃娃,去纽约见你之前还非要弄回你喜欢的黑长直。”
“那就是我的眼神有问题。我也讨厌我这双眼睛,抠下来扔了算了。”徐清榆往上耸动一下,贴近她耳朵,“那晚我明明梦见我压着你的粉色头发,早上起来就是现在这样。”
裴希被隔着衣物咯了下,不由得指甲用力,掐住徐清榆的脖子,“自诩清高的人也有这么低俗不堪的时候,你鄙视自己吗?”
“我经常鄙视自己。”
裴希露出不相信的眼神,觉得这人为了眼前的欲望竟然可以不要脸成这样。
徐清榆洞察她的心思,说:“我从前讨厌你,也是因为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简单纯粹的人,天真到我说什么你都信,愚蠢到心甘情愿地被我欺骗,到后来我才发觉,这不是讨厌,是嫉妒。”
“这些话好扫兴。”裴希手掌压下去。
“我以为你喜欢这样沟通。”徐清榆看着她的眼睛,“即便我们俩今天买了不一样的项链,我也不会再贬低你挑的款式不如我的高级。”
“可你心里仍然觉得你的审美高于我。是你说审美就是有标准的。”
“忘了我说过的那些自大的话,好吗?”
“做不到,早就成了一种阴影,我看起来无所谓,其实很心里很自卑。”裴希靠在徐清榆的身上,“我根本不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我的不自信是你毁的。等哪一天我不用再为了想勾搭你去积极健身,为了和你聊天努力看书努力摘抄的时候,我们再谈恋爱的事吧。你也问问你自己,如果我是一个肚子里没几两墨水,身材不够纤细的女孩,你还对我感兴趣吗?恐怕我肚子上多长点肉你都不愿意碰我了吧。”
“我早就不再要求你做个漂亮的洋娃娃。”徐清榆很感激裴希跟他说这些心里话,可巧言善辩的技能丢失了。他目光落在燃尽的那根烟上,很多事情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只要你别说你喜欢我,我能接受你对我所有的管束,你绝对是个好哥哥。可你喜欢我,就会让我觉得恶心。我是因为恋爱脑才从小听你的话,变成你想要的样子,你喜欢我又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自恋吗?”
“你也并没有很听我的话,我早就对你失控了。你现在这样只是因为心里矛盾。”
“你不要诡辩,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休想再给我洗脑。”
“好,那你现在想做什么。”徐清榆低头看她的手掌,“你玩了我好久了。”
“我就是玩玩而已。跟我谈恋爱,你不配。”
“那上床配吗?”徐清榆吻住她的唇,不容她再逃脱。
裴希被卷走呼吸,同样深刻地回应,边吻,咬牙切齿地说:“徐清榆,你只配当我的玩物。等我玩腻了,你就睁着眼睛看我带别的男人回家,在你眼皮子底下做跟你做过的事情。”
徐清榆把她抱起来,往房间里走,“你这可不是气话,是调.情。这些东西我从没教过你,你倒是学的很精。”
两人回到客厅,听见徐清榆的手机振动声,裴希的衣服已经褪至腰间。
徐清榆看了眼,是舅舅来电,不打算理会。
裴希挂在他身上,咬他的耳朵,“你要是不接,舅舅说话又要难听了。”
“他对我从来就没说过什么好听话。”徐清榆把手机扔远,抱着裴希去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更大。
裴希被扔在床上,厚重的触感覆上来,温热的潮湿又落在心跳上。
徐清榆洗过澡,自己干净清爽,但也没所谓裴希刚从外面回来。
可见欲念面前,条条框框是可以被打破的。
手指落过去的一瞬间,又想起四年前的夏天,那天也是如此情形,他带着狠戾的目光质问她:“疼吗?只是手指你就疼成这样,你有什么本事献身?你准备安全套了吗?想清楚后果了吗?我只是亲亲你,你就心甘情愿地跟我上床,不觉得自己太廉价了吗?”
……
徐清榆以为那天自己只是在教她自爱,从未想过,除了他,她根本不会对别人那样。
可当他好不容易想明白之后,却看见她踮脚亲Echo,虽然那不代表她移情别恋,但他依然不允许她对其他异性展现她的生理性喜欢。
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她都必须只喜欢他一个人。
裴希也默契地想到往事,问正在探究自己身体的人:“只是床伴关系哦,别做完跟我玩自抬身价那一招。”
徐清榆把安全套塞进她手里,“放心,我知道自己廉价。是我心甘情愿地爬你的床,你勉强赏光。”
第36章
裴希出于好奇心去戴,滑溜溜的,过程很不顺畅,问是不是型号不对。
这不是徐菲菲给的那个,是徐清榆自己买的,按理说尺寸会很合适。他按住裴希的手教她,裴希又骂他绝对不是新手。
“你看着它不害臊的样子也不像个新手。”徐清榆急于进入下一步,捂住裴希烦躁的表情,专注于要紧的地方。
的确要紧。哪怕没有誓死守护的死士,也像一个难以攻克的关口。
裴希的额头上出了汗,不知是被捂的还是因难受产生,她发出很浅的声音,分不清是想迎合还是想退缩。
“别躲……”徐清榆咬她的耳廓,“忍一下。”然后尝试用别的方式让她放松。
这时裴希的手机铃声响起,舅舅联系不上徐清榆,打到她这里来了。手机离他们不算近,但一直响,产生令人出戏的噪音。徐清榆扯了被子盖住两个人,也不顾节奏不节奏的了,一鼓作气,抵达了目的地。
裴希的手像周芷若练九阴白骨爪,在徐清榆身上进行痛感回击。她的好奇心也粉碎了,这简直是渡劫,是外科医生的手术刀未经麻醉就贯入患者的身体。
徐清榆跟她是截然不同的感受,这是由他主刀的“手术”,他偏又是个变态的天才,感觉自己在进行一场对生命科学的赤.裸探究。
他的患者越是痛苦,他越是想努力钻研精密仪器的最优使用方法。美妙的身体充满玄妙,宛如古建筑只依靠榫卯结构就能构成繁复且伟大的设计。
这是新奇浪漫的初体验,只一个人快乐会遗憾。徐清榆哄骗跟他一起完成使命的人,要求她身体配合他,精神跟他契合,最好灵魂也要与他共振。
“希希,抱紧我,我也难受……”
唇舌之间也开始缠斗,裴希睁不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看见自己抬高的脚背,混沌中无力再去计较是被迫还是顺应了渐渐强烈的生理反应。
负面的情绪慢慢只剩下一点——徐清榆是个大渣男。
被子掀开,冷空气钻进出汗的毛孔,冻住了高悬的灵魂。脚跟落下来,散乱的长发像波浪一样铺开,涌动,这才有了正儿八经地动态。
“你适应了,希希……”又低声指导几句那个身体部分该如何……
“我想杀了你。”裴希在瓷白的皮肤上留下殷红的咬痕,头发拉扯头皮时,又抓住对方漆黑的头发,像阴狠的兽类啃咬猎人的脖颈。
无情的外科医生陡然发出比猎物更惨厉的叫声,伴随这个叫声,手术刀完成最后的使命,在伟大的建筑里留下被封存的印迹。
裴希如同从热带回到南极,体外炎热的皮肤被浇湿一片冰水,体内滚烫的细胞却被岩浆击中,烧成万千灰烬。
她是知道如何在独处时让自己身体快乐的人,相比之下,如此艰难又苦乐参半的旅途未免劳心劳力还不尽兴。
戛然而止的触感令她身体里的毒都汇聚到舌尖。徐清榆仍在余味里起伏,耳朵正好贴在她唇边。
她冷笑着毒舌吐槽,“有十分钟吗?”
徐清榆的手掌滑下去,水淋淋的,这会儿倒是更适合攻城,只是这时她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你是想让舅舅他们担心,大晚上到家里来找人,还是想继续开心?我听你的。”
“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继续……”裴希嗤笑着推开徐清榆,想坐起来,却发现双腿灌铅一般难以挪动。
徐清榆坐起来,把东西扯下来,给她看,“到底是我技术好你高兴,还是不好你更高兴,你心里清楚。”
“我清楚什么?”
“咱们俩得一起成长不是嘛。我总不能事事都压你一头。再说这件事我没法比你更厉害,我经验值跟你在同一起跑线。”
裴希笑了,“谁告诉你我跟你同一起跑线的?”
徐清榆怔住那么短短的两秒钟,低头看向水渍未干的地方,“不疼吗?还有心情跟我斗嘴。”
裴希拿枕头打他的头。
“我要给舅舅回电话了,否则待会儿他真的找上门来。”
裴希被徐清榆抱进浴室里,被浴巾裹住身体。
徐清榆弯腰,按住她的膝盖,“我看看肿没肿。”随之目光落向幽暗的地方。
裴希躲开,“你出去。”又扯了另一条浴巾扔往他的腰间。
徐清榆没她这么脸皮薄,起身看着镜子里衣不蔽体的两人,目光落在锁骨旁的几处咬痕上,唇角牵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我们俩总算是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了,你高兴吗?”
“滚。”
“好,你别锁门。”徐清榆打开水流冲洗沾染污渍的手掌,洗干净后才离开浴室,临走前又盯了裴希两三秒,见她脸颊潮红,头发凌乱,活脱脱像一个诱人的艺术品,“希希,我现在好开心……”
裴希把他推到门外。
徐清榆给舅舅回了电话,编造了精湛的谎言,三言两语解释了他和裴希都没接电话的原因。
舅舅打探他进公司做实习生的目的,他也完美给出了答案,他说他知道这份家业以后都会是裴希的,他只是暂时回来帮帮忙,又把老裴搬出来当挡箭牌。
舅舅:“那你打算留多久?什么时候回美国?”
“那得看希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