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说：“听起来你在旁边偷看了有一会了。”

　　街头艺术家耸肩，“毕竟我只能站在这面墙附近才可以完成我的作品，所以我确实光明正大地看了你很久。你从哪来的，年轻人？”

　　“大都会。”奥萝拉面不改色地撒谎。

　　“哈，大都会人，他们确实是这个作风，和那个蓝大个一样，”街头艺术家拍了拍奥萝拉肩膀，“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们也很遗憾。我之后会去大都会画一幅纪念超人的作品，希望能在那里遇到你。再见了，年轻的大都会人。”

　　奥萝拉：“再见。”

　　她意识到了一件事。

　　奥萝拉不是那个主动伸出手帮忙的人。

　　她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走在街道上的时候要不就是和朋友叽叽喳喳讲话，要不就是戴着耳机听流行音乐，眼神偶尔会落在其他人的身上 ，但很快就略过。

　　有人大声寻求帮助的时候她会出手，但当人们选择闭上嘴自己忍受这份痛苦的时候，奥萝拉也学会了管好眼睛走自己的路。

　　她距离坏蛋这个名词甚远，距离好人也是。

　　一眼就发现那些人需要帮助的是1号。

　　他像一个精准的机器，奥萝拉的眼睛一扫过去他就知道那些人可能遇到了麻烦。他能看到行人搬运重物时颤抖的手，也能听到他们未说出口的那份期待。

　　他们明明看到的是一样的景色，1号却总是能注意到些不同的东西。

　　“你来自大都会，1号。”奥萝拉恍然大悟。

　　大都会出身、能教导出超级英雄的导师、对小丑这类反派的仇恨、财产只有钻石不能用其他物品、初见时对那条新闻的在意、很难干涉现实、和她的年龄差距不超过20岁……以及，不久前死去的大都会英雄超人。

　　她说：“Holy sh*t，你是超人。”

　　刹那间，学徒系统弹了出来，奥萝拉在导师版块发现了曾经被问号遮挡的地方出现了一行字——

　　【身份：超人（Superman）；？？？；？？？。】

　　其他地方仍然被问号遮挡，但这行字已经证实了奥萝拉的猜测，每天和她沟通4个小时以上的、拥有导师系统的神秘1号就是这个世界里已经死了一段时间的超人。

　　1号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与他相反，奥萝拉越来越亢奋，她手舞足蹈地在哥谭街道跑来跑去。

　　“我怎么没想到？你已经把谜底展示得很明显了，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让我干了什么？老天，我要是你第一次在新闻里面看到自己的死讯也会这样干，毕竟这样的体验一生能有几回……”

　　1号：“我的死讯……？”

　　“我早该想到的，超级英雄根本不会死，就像漫画里那样会反复复活，”奥萝拉双眼发亮，“所以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幽灵吗，还是你已经有了实体？我之前看了那则新闻，毁灭日在你胸口留下的那个伤口还在吗？风会不会顺着那个伤口吹出来？”

　　1号：“幽灵……”

　　奥萝拉有太多问题想要询问这个目前不知道是以什么状态“存活”下来的超人，她滔滔不绝地说了十五分钟才冷静下来。

　　1号少有地耐下性子等着她，既没有催促也没有离线。等到奥萝拉好不容易闭上了嘴巴，他才斟酌着说：“奥萝拉，我……”

　　“我已经知道你是超人了，”确定1号就是被毁灭日杀死的那位英雄的奥萝拉打断了他的话，“那些该死的保密协议可没办法把我脑袋里面已经猜到的真相删除。”

　　她学徒系统都这样显示了，难不成还是假的？

　　1号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奥萝拉猜测是因为保密协议不让他说上一句有用的话，这样一想，她先前问的大部分问题估计也得不到回答了。

　　好吧，人总要为一些事情妥协，她尝试着问些可能不在保密协议范围内的东西，“需要我把这件事告诉正义联盟吗，超人？毕竟你是他们的主席，额，死了有一段时间正在打复活赛那种。”

　　“不，”1号下一秒就拒绝了她的提议，“这件事涉及一些机密，提前告诉他们会带来很多麻烦。”

　　“还有一件事，奥萝拉，你还是称呼我为1号吧。”

　　奥萝拉有些疑惑，“我以为你会更喜欢本来的称号。”

　　“这个称号总让我联想起死亡。”1号解释。

　　奥萝拉表示理解。

　　她继续在1号的指挥下在大街上寻找着帮助对象。

　　截止周天晚上11点，奥萝拉获得了5个可支配能力点，她按照计划将他们加在了运气上。现在，她的运气那里已经有8点了。

　　周一早上，她拿着学校提供的车票前往了大都会。

　　大都会是哥谭的姐妹城市，却和哥谭完全不一样。

　　他们一个是白天，一个是黑夜，中间被混沌的黎明与黄昏隔绝。

　　这座城市有着年轻人向往着的一切，大都会街道整洁，基础设施完备，充满科技感的高楼大厦宛如破开白云的利剑般耸立在市中心，旁边的公园在利剑的末端为他们点缀上美丽的鲜花。

　　走在路上的行人身上洋溢着如阳光般灿烂的朝气，当奥萝拉和他们眼神对视的时候，他们会伸出手，露出善意的微笑：“祝你有美好的一天，朋友。”

　　“我喜欢你的城市，1号，”收获无数个友善微笑的奥萝拉说，“她太棒了。”

　　1号声音沙哑：“大都会独一无二。”

　　同样要去大都会国际高中做交换生的提姆是坐他家自己的车来，奥萝拉赶到高中的时候没在门口看到他。大都会国际高中负责迎接她的是同学朱莉，她先把奥萝拉带去学生宿舍放了行李。

　　宿舍是上下床布置，奥萝拉指着下床空空如也的垫子问：“我的舍友呢？”

　　朱莉说：“前不久毁灭日在大都会掀起过一场风波，珍妮恰好在那里，商场天花板掉下来得太快，她没活下来。”

　　“我很抱歉，”奥萝拉觉得气氛有点尴尬了，“我们能去教室了吗？”

　　剩下的流程过得飞快，大都会的teenager比哥谭的看起来更阳光，特别是这所精英学校里面的人，学校是走班制授课，被派来接她的朱莉选的大部分课程和她一样，这让奥萝拉稍微好受了些。

　　1号看着总算在椅子上坐下来的奥萝拉说：“我以为你很少有紧张这种情绪。”

　　“因为之前接触到的世界和我平时相差得有点大，我都没有什么真实感，”奥萝拉一口气吐槽出来，“就像在梦里梦到自己被杀手弗莱迪追杀只是慌一下，但梦醒没什么感觉，因为我们知道这是假的。可如果梦到考试时间快要结束，自己却一个字都没写是真的会让人分不清现实，醒来后好久都会记得这件事。”

　　1号：“恰当的比喻。”

　　奥萝拉说：“你觉得和朱莉做朋友，当她的跟屁虫怎么样？”

　　1号：“……交朋友这种事情你不用问我。”

　　他是超级英雄导师，不是青春期少女心理老师。

　　得到认可的奥萝拉心情放松了许多，她看向旁边空着的座位，“我们的同伴提姆还不来，我看过他课表，和我的一样，他可是我们在新学校最适合交的朋友。”

　　1号：“最好不要和德雷克交朋友。”

　　奥萝拉：？

　　不是，谁刚刚说交朋友这种事情他不管的？

　　给点阳光就灿烂，她就随便一说，1号真以为他是她的青春期心理老师了？

　　她正想要义正词严地指出1号的双标行为，但1号说完话就下线了，她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下去。

　　奥萝拉正式成了朱莉的跟屁虫，跟着她一起度过了短暂的上午课程，成功在下午的课上见到了用纱布包着脸的提姆。

　　“哇哦，提姆，”奥萝拉盯着提姆的脸，“你看上去像是被蝙蝠侠揍了一顿。”

　　提姆摸了摸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苦笑道：“我今早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无意深入这个话题，奥萝拉的疑问也被他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不过，奥萝拉光明正大地打量着韦恩少总的侧脸，思考起一个严肃的问题，为什么身为超人的1号会那么厌恶提姆和韦恩呢？

　　网上说韦恩是正义联盟的投资者，而超人是联盟主席，仔细琢磨着他们之间关系的奥萝拉得出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结论——

　　超英讽刺剧《黑袍纠察队》是纪录片。

　　1号是表面上是好好先生超人，实际上是有愤怒问题的自我中心中年男，aka祖国人。

　　投资正联的韦恩集团表面上光鲜亮丽，享誉全球，实际上是欺骗大众的无良企业，aka沃特。

　　想通了一切的奥萝拉眼神犀利，决定今晚再重温一下电视剧。

第7章 奥萝拉、1号和好人。

　　奥萝拉的校园生活正式拉开了序幕。

　　没有任务奖励的好人好事倒是好做，学生对于穿着同样制服的人天生有一种信任感，奥萝拉终于不用以拍短视频为借口而就可以让他们接受自己的好意了。帮同学搬东西、安慰心情不好的同学、参加学校组织的志愿活动……

　　奥萝拉一个星期忙下来都快觉得自己累成条狗了。

　　精英学校的课程本来就难，平时的活动和比赛也很多，如果不是奥萝拉在一入学的时候就放弃了获得好成绩这个目标，她可能比现在还要忙一百倍。

　　1号：“现在放弃成绩还太早，你可以等有空的时候花些时间在学习上。”

　　“你是认真的？”奥萝拉站在厕所的镜子里让1号看清楚她眼睛里的血丝和浮肿的皮肤，“我在原来世界认真学习都不一定拿到A，你现在还让我依靠每天不超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去学习？！”

　　奥萝拉质问道：“难道你可以靠那么短的学习时间拿到A+吗，1号？”

　　1号陷入了诡异的、该死的、漫长的沉默。

　　奥萝拉明白了一切，她恶狠狠地说：“我恨你。”

　　她恨这种随便学学就能拿到好成绩的天才。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奥萝拉一件事，她问：“你以前在人类学校上过学？”

　　1号的回答被消音了。

　　但奥萝拉已经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她不需要1号的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有个人类身份，怪不得那个任务内容提到这个。我看TIk Tok里的超人杂谈的调查，只有20%的人都觉得你有人类身份。”

　　1号说：“还有超过50%的人觉得我的本体应该长得和《异形》一样。”

　　她顺着1号的话说了些和超人有关的话题，但1号对这个兴致缺缺，他既无法告诉奥萝拉真实的情况，又不想对社交媒体上那些捕风捉影的传闻发表什么看法，于是奥萝拉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

　　她说：“这样下去不行，在大都会国际高中根本接不到系统发布的任务，做的那些好事短时间内又看不到收获。况且先前偷偷溜出去后在大都会遇到罪犯的概率比遇到警察还小，我们现在寸步难行了。”

　　1号说：“大都会虽然人类的整体犯罪率比哥谭低，但也不至于那么多天什么都碰不到……”

　　“是因为超人，我是说，”奥萝拉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好似这样她能透过自己的眼睛和1号对视，“是因为你，1号。”

　　“我？”1号诧异道。

　　“《星球日报》前两天说过这件事，”奥萝拉说，“那时候你没上线，所以没看到。报道上说，因为超人的去世，出现了世界范围的自首活动。”

　　“简直就是大型的耶稣感化世人的戏码，”无信仰者奥萝拉摸着下巴说，“据说他们是被超人舍己为人的行动感化了，所以纷纷选择了自首。大都会也有这种现象，不仅如此，连那些在公众面前公开和超人作对的声音都少了不少。”

　　“所以，超人死后，世界变得更好了？”1号的声音充满了茫然。

　　“倒也没有那么极端，”奥萝拉说，“这些都是暂时性的，况且能被超人之死感化的人原本就没坏得那么极端，那些真正的坏蛋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死而改变什么。”

　　“除此之外，大都会的平静还牵扯到一件事——正义联盟在超人死后接管了大都会，”奥萝拉打开X给1号展示，上面正义联盟的官方号向公众宣布了他们会派联盟成员轮流负责大都会这件事，“大都会的罪犯可不想被蝙蝠侠揍断几条肋骨或者被神奇女侠倒挂在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