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懂，”林晓瑜勾起唇角，笑意却不达眼底，“既然你觉得女孩是赔钱货，那你这个老赔钱货怎么还不去死？你浪费你父亲那么多钱财，也太不孝了。哦，对了，你女儿也是赔钱货，你死之前，记得先把她杀了，也免得你丈夫再浪费钱财去养她！”

第45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张氏被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唇颤抖着，“你…你…你”了半天，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

　　林晓瑜神色冷若冰霜，目光直直地盯着她，语气毫无波澜地问：“大娘想说什么？”

　　张氏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那双三角眼瞪得老大，恶狠狠地盯着林晓瑜，咬牙切齿道：“我可是长辈，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亲家母，你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林成海平日里脾气温和，可张氏竟当着他的面，逼迫自己闺女去打胎，这彻底触怒了他。

　　“多谢亲家母认可，我家瑜丫头确实很好，她懂事乖巧又孝顺，比我们夫妻俩加起来都有本事。还有我家晓楠和晓妍也很好，都是你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好闺女。”

　　林晓瑜眉眼含笑，她爸爸向来脾气温顺，极少会当面怼人，但不得不说，他这刀补得极好。

　　张氏胸脯剧烈起伏，被气得面红耳赤，险些背过气去。

　　被张氏这么一搅和，带回来的饭菜都快冷了。林晓瑜看了一眼大姐清瘦的脸庞，暗中叹了一口气，亲自上前装了一碗粥递给她。

　　“姐，我看你瘦了不少，孕吐很辛苦吧？这是药膳粥，清淡又滋补，你尝尝。”

　　林晓楠勉强扯出一抹笑意，苍白的脸上没多少血色。她本是毫无胃口，可当那股粥香钻进鼻尖，肚子突然“咕噜”一声叫了出来。

　　她有些窘迫，下意识伸手接过碗，用调羹轻轻舀起一小口，小心翼翼地送进嘴里。

　　粥水滑过喉咙的瞬间，香甜绵滑的滋味在舌尖散开。等了片刻，确认胃里没有泛起熟悉的恶心感，眼里顿时亮起惊喜的光，紧接着又舀起一大勺送入口中。

　　这粥实在太过美味，林晓楠捧着碗，一口接一口，不知不觉间，碗底见了空。

　　见她没有呕吐，林晓瑜心中很满意，幸好她没有让宋师傅跳槽。她决定等下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每天再做些适合孕妇吃的饭菜，给林晓楠调养身体。

　　林晓瑜没再理会张氏，直接招呼林成海和林晓妍，“爸，小妹，你们也赶紧吃吧，要不然这些菜冷了，味道也大打折扣。”

　　她说着，又拿过碗，装了一碗粥给李秀兰，“妈，这些粥还有不少，你也再吃一些。”

　　张氏早就听说梅林小筑的厨师手艺好，但价钱太贵了，她一直舍不得吃。她原本想让林晓楠将那些饭菜都带回家给她和儿子吃。

　　见林晓瑜竟然让林晓楠吃，她心中虽然不悦。但她盼孙心切，看在孙子的份上，她忍着没开口阻止。

　　可现在见林晓瑜竟然还让林家其他人也吃，她顿时怒了，“林晓楠！你倒会享福，成日里在只顾着自己吃吃喝喝，也不想想你男人还在家饿着肚子！赶紧把这些饭菜打包带回去，别在这浪费！”

　　婆婆骂她也就算了，竟然连二妹打包回来的饭菜都要带走，林晓楠又羞又怒，她刚要开口。

　　林晓瑜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一脸嘲讽看着张氏，“婶子，这些饭菜可都是我自个儿掏钱，买给我爸妈，还有我大姐小妹吃的。从头到尾，可没准备‘外人’的份。您要是眼馋，不如回家让您宝贝儿子给您买去？”

　　她故意把“外人”二字咬得极重，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目光似刀，直直剜向张氏。

　　张氏历来瞧不上林家，根本不相信这些饭菜是林晓瑜买的。她心里门儿清，林成海夫妻两个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这么多年，一直是靠四处做苦工赚钱供养三个女儿。

　　梅林小筑在临州市赫赫有名，是出了名的高档私房菜馆。就林家这捉襟见肘的光景，怕是把全家积蓄掏空，也换不来里头一道小菜。

　　张氏三角眼微微眯起，眼底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我听说你毕业后，一个月的工资只有5毛。就凭你这点儿收入，也能吃上梅林小筑的私房菜？我看呐，指不定是晓楠偷了我儿子的钱，拿来贴补你们林家了吧！”

　　林晓楠气得浑身发颤，眼眶通红地盯着张氏，“婆婆，这些菜，真是我二妹买的。你是不是忘了，文毅的工资，一直都是你在保管，我怎么可能从你手里偷到钱？”

　　张氏神情尴尬，她竟忘了一直攥着儿子的工资卡。但她仍不相信那些菜是林晓瑜买的。

　　她不再提工资的事，瞪着林晓楠，“是不是文毅偷偷把奖金给你了？”

　　林晓瑜看在她大姐的份上，一直隐忍着张氏的尖酸刻薄，可此刻她真是忍无可忍，“张婶子，你儿子都多大了，是不是还没断奶？你还要捏着他的工资卡？别说我姐没有偷他的钱，就算真拿了，那钱也是我姐夫应该给她的！”

　　张氏刚要开口反驳，林晓瑜却抢先一步，脸上挂着嘲讽的冷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怎么，你儿子娶了老婆，现在老婆还怀着孕，他不应该养老婆孩子吗？如果不想养，那他当初娶什么老婆？

　　你们老张家想要传宗接代，却连儿媳孙子都不想养，合着只想要个会下蛋的摆设？算盘打得这么精——当初就该给你儿子买个硅胶充气娃娃当老婆，再买几个套娃当孙子！既能摆在家里充门面，又不用花一分钱！何必娶我姐？让她在这受你们的窝囊气！”

　　旁边病床的大娘刚才下楼散步了，回来时在走廊就听到了张氏的骂声，她原本不想介入这场纷争，但她实在是看不过眼张氏的刻薄，慢悠悠走进病房，鄙夷地看着张氏，“老姐姐，那些饭菜还真不是你儿媳买的，是人家李秀兰的二闺女买来孝敬父母的。知道你儿媳怀孕，害喜吃不下东西，人家姑娘还特意交代留着她补身子。

　　你可倒好，无凭无据的张口就冤枉儿媳偷钱，这事做得可真不地道。她肚子里还怀着你们家的孩子，你却攥着儿子的工资卡，连口热乎饭钱都不肯给她吃！”

　　大娘哼了一声，冷眼横着张氏，“也就李家老实人好说话，换作我闺女遭这罪——我定然先撕了你这张利嘴，再撺掇小两口离婚，看你儿子打一辈子光棍！”

第46章 劝离

　　张氏没想到自己说的话，竟然都被外人听了去。她心里既恼这大娘多管闲事，更怕林晓瑜口无遮拦，将自家私事四处宣扬。

　　只能压着怒火，佯装出一副为林晓楠着想的关切模样，试图替自己开脱。

　　“哎，大娘，亲家母，你们可都误会我了。实不相瞒，并非我执意掌管文毅的工资卡，是我那儿子主动提的。

　　他说自己和晓楠年轻气盛，没经历过什么磨难，平日里花钱没个节制，根本存不住钱。

　　他俩忧心日后孩子出生，连最基本的奶粉、纸尿裤钱都拿不出来，这才央我帮忙保管工资卡，免得将来抓瞎。”

　　张氏说罢，目光落在林晓瑜身上，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声音软了几分：“晓瑜啊，方才大娘说话直，要是冲撞了你，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她上前半步，伸手想拉林晓瑜的胳膊，又在半空僵住，“你是文化人，懂道理，知道我们老辈人做事，都是为了孩子们长远打算。”

　　她垂下头，用袖口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带着哽咽：“我也是当妈的，就盼着他们小两口能把日子过安稳。要是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尽管说，我一定改。只求你别和大娘计较，别把这些话传出去，不然街坊邻居嚼舌根，晓楠和文毅面上也不好看。”

　　说完，她眼巴巴地望着林晓瑜，满是忐忑。

　　林晓瑜看出张氏说的并非实话，那些冠冕堂皇的托辞在她听来漏洞百出，分明是张氏想掌控儿子儿媳的经济命脉。

　　不过是担心她把持儿子工资卡的事传扬出去，这才借口说是儿子让她帮忙保管。

　　大姐腹中胎儿若是女孩，以张氏这般强势又重男轻女的性子，指不定还要逼着姐姐将孩子打掉。

　　若是第二胎能怀上儿子，姐姐的日子或许能好过些，怕就怕一直生不出儿子，张氏还不知会怎么磋磨她。

　　在林晓瑜看来，陈家并非什么好归宿，她有心劝她大姐离婚。可当她将目光转向林晓楠时，却见张氏道歉后，姐姐神色缓和，眼中的委屈也消散了，正低声安抚着李秀兰。

　　林晓瑜暗中叹了一口气，大姐的性子，比母亲还绵软，即便明知张氏对她不好，可只要对方几句好话，便又会狠不下心。

　　离婚这么大的事，她也终究无法替姐姐做决定。

　　罢了，大不了她以后多点看顾点大姐，她现在不差钱，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都不算事。

　　张氏见林晓瑜脸色不怎么好，借口家里还有事，赶紧离开了病房。

　　林晓瑜趁机让大家将饭菜都吃了，又拿了一袋水果给旁边病床的大娘，算是答谢她刚才仗义执言。

　　那大娘原本不想收，不过见林晓瑜坚持，最后还是收下了。

　　林晓妍是小辈，刚才当着父母的面，不好对张氏说什么，现在见她走了，她突然开口，“大姐，你若是在陈家过得不开心，那就离婚回来吧。家里有爸妈撑着，还有我和二姐，保准不会饿着你和孩子。”

　　“小孩子别瞎说话！”李秀兰嗔怪地瞥了小女儿一眼，随即将关切的目光投向林晓楠，“闺女，你跟娘说实话，你在陈的家日子过得咋样？文毅对你好不好？”

　　一旁的林成海虽未言语，可那双紧盯着女儿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藏不住的担忧。

　　林晓楠心中泛起阵阵愧疚，自己已成家立业，母亲还在病中，却仍为她在婆家的生活忧心忡忡。

　　她强作镇定，安抚道：“爸，妈，你们别操心。婆婆虽然脾气急了些，但文毅对我还不错。”

　　见父母满脸狐疑，她又补充道，“真没骗你们。虽说文毅性子软，工资卡被婆婆管着，可每次拿到奖金，都会悄悄带我出去改善伙食。只是最近孕吐厉害，吃不下东西，这才瘦了些。”

　　李秀兰看出她这番话有水分，闺女在婆家肯定受了不少气。

　　虽说刚才小闺女提议离婚被她训斥了，但此刻，她心里也萌生了让女儿离婚的念头。

　　可当目光扫过床头滴答作响的输液管，她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若是身体康健，她定能挺直腰板，拍着胸脯告诉女儿：“回家来，妈养你！可如今这副病弱模样，自己都成了家里的累赘，又如何能给离婚归家的女儿和外孙遮风挡雨？

　　怕是女儿离了婚非但没了依靠，还要被自己这副病体拖累，往后的日子更艰难。

　　林晓瑜看穿母亲眼底的忧虑，目光转向林晓楠，声线沉稳有力：“姐，虽说‘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亲’，但你在陈家若是真过得憋屈，别硬扛。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和外甥饿肚子。”

　　一直沉默的林成海也重重颔首，“大丫，你别怕。只要我们老两口还有一口气，就不会让你和孩子吃苦。”

　　林晓楠眼眶泛起潮意，却倔强地摇头：“爸妈，你们别瞎琢磨。我和婆婆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摩擦，还没到离婚那地步。”

　　林晓瑜定定看着她，“既然不想离婚，那你就必须自己立起来，否则谁也帮不了你！你如果一味忍让，以后有了孩子，难道要让他跟着你受委屈？”

　　这番话似重锤敲在心头，林晓楠深吸一口气，郑重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林晓瑜收起严肃神情，转头看向父母“爸，妈，我在梅林小筑给你们订了餐，以后一日三餐，那边会做好给你们送过来。”

　　见父母欲开口阻拦，她抬手示意：“你们先听我说。梅林小筑的老板跟着我炒股赚了钱，为表谢意送了我一成股份。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给你们订的餐，不用花钱。”

　　林晓瑜知道母亲的性子，若是知道她拍下了梅林小筑，为了不拖累她，她前脚离开临州市，她妈肯定后脚就会出院，连病都不治了。

　　为了让父母安心，她只能撒谎了。

　　她握住母亲的手，指尖传来温软的触感：“梅林小筑的大厨祖上是御医，最擅长做药膳。妈，你胃不好，我会让宋师傅根据你的情况，给你做些药膳调理身体。”

　　顿了顿，她声音染上几分哽咽，“都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妈，不管是为了我爸，还是为了我们三姐妹，你一定要养好身体，早日恢复健康。其他的事，你都不必担心，我能赚钱。”

第47章 重生的意义

　　李秀兰的眼圈瞬间红透，“傻丫头，尽说这些傻话。”她吸了吸鼻子，强撑着笑意，眼角却滑落一滴温热的泪，“妈这把老骨头，还能拖你们多久……”

　　“说什么丧气话！”林成海粗粝的手掌重重拍在膝头，“医生都说了能调养，你就安心吃你的药膳。往后小瑜订的餐，一口都不许剩！”他别过脸去，喉结上下滚动，偷偷抹了把脸。

　　林晓楠也凑过来，握住母亲另一只手，姐妹俩的手一左一右将李秀兰包裹其中。“妈，你就当为了看外孙长大。”她鼻尖泛红，语气却轻快，“等孩子会走路了，天天缠着你讲故事，到时候你想躲清闲都没地儿去。”

　　林晓妍干脆整个人倚过去，手臂环住母亲佝偻的脖颈，发丝蹭着她苍白的脸颊：“二姐说得对，没妈的孩子就是根草，你得好好活着，才能护住我们。要不然，我们肯定会被别人欺负死。”

　　李秀兰原本计划住院半个月，病情若有起色便继续治疗；若依旧不见好转，她便放弃，不愿成为女儿们的负担。

　　可张氏今天这一闹，让她触动很大，如重锤般敲醒了她——自己尚在人世，张氏就敢如此肆意欺辱她女儿；若真是撒手人寰，大丫头还不知要遭受多少磋磨。

　　这一瞬间，李秀兰想通了。虽然没有儿子，但三个女儿都是她的心头肉，谁也不能欺负她们！为了她的三个闺女，她得好好治疗。只有活着，她才有机会护住她们。

　　李秀兰破涕为笑，伸手挨个戳女儿们的额头：“你们这些讨债鬼，非得把妈的心都揉碎了才罢休。”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微驼的脊背，眼中重新燃起亮光，“行！从今天起，妈就当自己是个‘药罐子’，宋师傅开的药膳，顿顿光盘！”

　　林晓瑜见她不像先前那般心灰意冷，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姐，你怀了身孕，可得把身体调养好。往后我也让宋师傅专门准备些适合孕妇吃的营养餐，每天准时送到你上班的超市。你可千万记得按时吃，别亏待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

　　林晓楠自从怀孕后，孕吐严重，几乎吃什么吐什么，只有刚才吃的粥，没有吐。二妹的心意，她很感动，神情却透着犹豫：“这太麻烦了，二妹。虽说梅林小筑老板给了你一成股份，但人家宋师傅要做那么多菜，还是不要再麻烦他了。”

　　林晓瑜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姐，你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梅林小筑不是只有宋师傅一个主厨，他手下还有两个副厨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