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的过程中还夹杂着周云云的嫌弃,她知道他得的性病是传染病,于是干架都隔得远远地。
严聪深受侮辱,自然什么都顾不上的破口大骂。
新仇旧恨,周云云怒不可遏,扭头就走。
剩下的刘金兰又迫切问严聪。
“三弟,元宝在哪?三弟,你咋瘦这么多?”
严聪气喘吁吁地打量她,“刘金兰?我不知道严元宝在哪,你们全都是一群白眼狼,也不想想是谁让你们过好日子的,滚蛋!”
他进屋,再‘啪’地关门。
刘金兰目瞪口呆,甚至在怀疑这两口子是不是在演戏给她看。
他们俩以前感情不是很好吗?周云云一耍小脾气,严聪宁愿得罪贾淑芬,也要哄着她。
怎么现在大打出手了。
只是门口堆着行李箱,还散落一些极好的衣物,刘金兰捡菜的习惯就是见不得好东西被扔,于是自然而然的开始收拾。
她还从里面挑了条看起来干净的围巾,绑在自己的伤口上,打个结。
刘金兰拖着行李箱离开,嘴里还在絮絮叨叨。
“打吧,都打死吧,严家最好一个人都别剩,哈哈……”
刘金兰回乡下老家,在十多年前他们分家后的破房子里住下来了。
得到消息时,温宁正巡查完幸福里酒店一个宴会厅的装饰。
她看着方知也还在吩咐一些细节,耳边却听着周云云感慨的话语。
“……刘金兰看着跟叫花子似的,她说她一路从松市走回来,这得多累啊,她应该是真没办法了,才会选择回老家住。”
老家算是个安身之所,但八婆们的嘴是最不饶人的武器,闲言碎语,风言风语的,难听死了。
温宁扯唇,“她能忍受的。”
因为刘金兰失去丈夫,儿子,女儿,终于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死,一了百了,活着,才是受罪。
她坏事做尽,孤独终老,动荡不安,都是她应得的。
就和在精神病院里受折磨的严贱妹一样。
温宁呼口气,转移话题,“不用管她,中秋记得带孩子们来参加亭西的婚礼。”
“我知道,妈和亭西来邀请我了,亭西的对象念如真不错,有一把子力气,能照顾亭西,我看她抱亭西了,大嫂,以后帮我们智宇也找个力气大的姑娘吧。”
温宁,“智宇腿截肢了?”
“那哪能啊,”周云云解释,“力气大的姑娘干活多,我家智宇能少干点。”
温宁:“……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能不能跟妈学学怎么当婆婆,家和万事兴!”
方知也一到近前,温宁就挂断这个电话,懒得说。
她冲方知也叹气。
“二毛的三婶,脑子偶尔在线,偶尔糊涂,女人还是得多读点书,起码明理。”
方知也挑眉,“温阿姨,我读的书多,我就当你夸我了”
温宁失笑,“是,夸你呢。”
她拉着方知也往外走。
“还有五天就要办亭西和奚奚的婚礼了,二毛确定回不来?”
上次端午节,大毛和黄冬阳的婚礼,二毛说回不来,最后却出现了。
可这次……
方知也惋惜摇头,“确定,他本来要休假,但临时加密任务,他说保守估计失联一个月。”
这就是对象上交国家的痛苦。
随时失联,随时不在线。
温宁早在多年前就习惯了,当年严刚也是这样,不分白天黑夜,接到通知,扛上行李就走。
她心情是怎样的呢?
当着别人面表现得好好的,其实内心失落、孤独,还要担心严刚出任务会不会出事。
太提心吊胆了,黑夜变得特别漫长,特别难熬。
特别是怀着孕,生着病,这种特殊时候,心态就更为复杂,一个人呆着,思绪复杂得能令人疯掉。
温宁熬过来了。
现在熬的变成方知也。
军嫂没那么好当,温宁其实很担心方知也受不了,所以偶尔会关注两人的感情,还会让方知也去家里吃饭,带她出去做做脸、短途旅游什么的。
两人感情比远在京市的黄冬阳要好些。
这会,温宁措辞半晌,低声安抚。
“等二毛下次回来,让他给你赔罪,亭西结婚这么重要的事,大家都团聚,他却没有陪着你。”
方知也讶异地看她一眼,揽住她的手,笑。
“温阿姨,你放心,我不用他给我赔罪,我喜欢川哥的责任心,有担当,爱国心,所以他的职业特性我必须接受,当初我和他在一起前就想明白了。”
温宁错愕两秒,感慨。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当初那会不同了,想在前面做在前面,确实比遇到事再被迫接受要好得多。”
“你是被迫的吗?”方知也笑嘻嘻。
“温阿姨,川哥说你和严叔叔感情好得蜜里调油。”
“那是,不得给你们做好榜样吗?”
五天后。
中秋节。
贾亭西和奚念如的婚礼。
一大早,就有化妆师、摄影师等人到奚念如家里,先给她换上漂亮的绸面婚纱,再化妆。
期间还有温宁好友—张亚男的养女,张颂帮她拍摄照片和视频。
按照传统来说,新娘子的母亲,也就是唐芸,需要端着一碗汤圆过来喂她,还要给她梳头,摄影师抓拍一些温情画面。
但在奚念如的沟通下,这些环节统统取消。
不仅如此,唐芸在门口,怔怔望着奚念如时,张颂拉着她走到外面,笑意吟吟的‘先下手为强’。
“阿姨,奚奚漂亮吧?你可千万别到她面前说要是她姐姐长大了,比她还漂亮这种话。”
唐芸愕然地看着她,大怒,“你一个打工的,在教我怎么做事!”
张颂笑容完美,却并没有什么温度。
“是淑芬婆婆让我提醒你的,她说今天是新人一辈子的大日子,若是谁毁了新人的好心情,以后那人办整岁生辰,办金婚什么的,她都扛着横幅写她痛处去戳一戳,看看到底是谁不好过。”
唐芸:“……”她无话可说,并且偃旗息鼓。
第623章 小家
很快,一身白色西装的贾亭西过来接新娘子,两人对唐芸和奚建江敬完茶,就离开这个家。
奚念如几乎是迫不及待走的。
二十四年了。
她终于摆脱这个满是奚如痕迹,窒息感满满的家。
婚礼上,普通流程是奚建江牵着奚念如的手,在感人的音乐声里,将她交给贾亭西。
但他们糟糕的父女关系哪里感人得起来。
于是,这个环节就变成新郎新娘各在一道大门后,随着主持人欢迎声响起,双方的父母拉开大门,让他们分别走出来,再手牵手,走到台前,也走向彼此的人生。
台上仪式按部就班,戴戒指、给红包、感谢宾客。
没有走煽情路线,更不拖拉,很快就开席。
换一套敬酒服的奚念如和贾亭西在裴安和贾亦真的陪伴下一桌桌的敬酒。
和奚建江、唐芸坐在一起的客人里,有熟知奚家家事,在工作上和裴安也有交集的。
这会边吃边和裴安搭话。
“以前见你们那么为如如难过,念如这孩子又整天不开心,我还以为你们对她不好呢,没想到却给她找这么好的对象,看来是好得很。”
奚建江笑容僵硬。
原来大家都看出来念如不开心……
“新郎虽然腿截肢,但他摊上对好父母,母亲还有个好娘家,以后念如出息了,让她别忘记我这个伯伯啊。”
奚建江全都笑着敷衍过去,其实内心何尝不悲哀。
念如连他给的存折都不肯收,她说到此为止……哎!
“如如……”唐芸喝多了,还在呢喃。
奚建江没法,扶着她,和贾淑芬说一声,就先行离去。
贾淑芬望着他们的背影摇头。
失去爱女,是他们可怜,但他们把痛苦加在奚奚身上就是不对。
现在奚奚是她的外孙媳妇,她和奚奚站一边,所以对唐芸和奚建江,仅剩同情,多的也没有了。
下午,奚念如被小玉、方知也、愿愿等同龄人拉着一起打麻将。